她的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是因為她立刻想到關(guān)于難看到未來這件事,是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她原本想說看到未來陸煥會生很嚴(yán)重的病,所以想要轉(zhuǎn)到醫(yī)學(xué)系讀醫(yī)生專業(yè)。但只是說了一半。畢竟……董佳琳的事情自己并沒有準(zhǔn)確的預(yù)言到,其實杜肖肖這幾天都在想,可能,會不會陸煥的事情,也是自己的預(yù)言偏差?
但魏理的臉色卻是馬上變了,很突然,幾乎是沒有預(yù)兆,讓原本就摸不到頭腦的杜肖肖更加的懵逼。
他只是切齒,一言不發(fā)。
“魏理,別玩了,回學(xué)校去吧。”杜肖肖可還是第一次體驗到什么叫苦頭婆心。
魏理在遲疑片刻之后,嘴角微微抬起,又是那種略帶著些不屑跟輕視的笑容。他在聽了杜肖肖這句苦口婆心的話之后,竟然是徑直的戴上了耳機,再次采取了無視杜肖肖的做法。
杜肖肖的大腦有點兒反應(yīng)不過來了,這家伙摘下耳機問了那么幾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后又重新戴上耳機是幾個意思啊!
“喂,魏理!”杜肖肖感覺面對魏理,自己都要變得比以前神經(jīng)質(zhì)的多,她徑直伸手,將魏理腦袋上的耳機摘了下來,大聲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跟你說的話!”
“我早就說過,不管是什么體育生還是大學(xué),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別在這兒煩我了。”魏理的聲調(diào)又是轉(zhuǎn)變的極為冷漠。
“這是有興趣沒興趣的事情嗎?!”杜肖肖這兒可就有再一次體會到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的滋味,有點兒氣憤道:“這是人生必須要做的事情!跟你感不感興趣根本沒有半點兒關(guān)系知道么!”
“既然你懂得那么多大道理,為什么成績只是比我這種人強那么一點點?”魏理這時候望著杜肖肖的目光里,帶了點兒嘲諷的味道。
杜肖肖愣住,這問題回答起來,那可就有點兒復(fù)雜了,多半是要涉及到辯證觀的問題了。
“你這個倒數(shù)第二名,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魏理這兒是打算將嘲諷進行到底。
杜肖肖完全愣住。
“我懂了,好,我不再煩你就是了。”他那種輕蔑的口氣跟語調(diào),真的讓杜肖肖難以接受。她可從來沒有都沒有被別人羞辱過,她氣急,直接說道:“從今天以后,我們兩個絕交,以前的交情就當(dāng)全都沒發(fā)生過,以后不管在校內(nèi)還是校外,我們碰見了都會是陌生人。”
這可是絕交宣言,杜肖肖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但魏理卻似乎對這番話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冷傲的說:“那太好了,我巴不得這樣。你的話說完了,就快點兒從我面前消失。”
杜肖肖很想把電腦屏幕抬起來狠狠的砸在家伙而腦袋上。
她很努力才抑制住那種沖動,抿唇轉(zhuǎn)身,快步的離開網(wǎng)吧。
絕交也好,像那種頹廢的朋友,少一個絕對不是壞事!她那么想著,卻無法解釋心里莫名其妙竄出來的失落感,那種失落感好像某種病毒,一旦出現(xiàn),就快速的占據(jù)了她的全部。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教室,下午的課還沒有正式開始。
“杜肖肖,我聽說你又請假了啊。為什么請假?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姜維的嗓音總是無刻不在,這時候又是悠悠然的從杜肖肖的身后傳過來。
杜肖肖白了姜維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事,我只是睡懶覺睡過了頭,所以才請了一上午的假,不可以嗎?”
姜維立刻聽出杜肖肖的口氣不善,后脊梁一陣的發(fā)涼,想到從前被杜肖肖支配的恐懼,如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才緩和了一點,可不能再搞砸了,于是收住話頭,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算他識相,再繼續(xù)激怒杜肖肖的話,可沒他好果子吃。
雖然自己已經(jīng)跟魏理徹底的鬧掰了,但是剛剛的事情發(fā)生以后,杜肖肖過后回想,心里還是有些矛盾的。
盡管不想再去管魏理的事情,但心里卻是不由得會想起他來。她將這一切歸咎于憤怒,是因為那個家伙是她有生以來遇到的最討厭的人,所以才會時不時的想起,至少她是這么認(rèn)為的。
一天的課在恍惚里度過。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杜肖肖匆匆的往家里趕。
姥姥雖然出院,但身體還沒有恢復(fù)到最健康的狀態(tài)。她要急著回去照顧姥姥。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候,家里的燈卻是關(guān)著,姥姥坐在餐桌的面前,手里拿著手機,手機的屏幕亮著,打亮姥姥的臉龐。
那張臉龐上布滿了皺紋,此刻還帶著蒼白跟一些病態(tài),叫人看了格外的心疼。
“姥姥,你干嘛呢,怎么不開燈?”杜肖肖站在門口低聲說道。
姥姥猛地回過神來,扭頭望了杜肖肖,那原本有些混沌的眸子在這時候恢復(fù)了一點神色:“已經(jīng)天黑了。肖肖,你晚飯想吃什么?姥姥給你做。”
她說著便要起身,但或許是因為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竟然是兩次試圖站起來都重現(xiàn)跌坐在椅子上。
杜肖肖慌忙的過去扶住了姥姥,皺眉說:“姥姥你生病了就不要那么忙活了嘛!晚飯不用做了,我回來的時候帶了外賣,有姥姥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茄子哦!還有牛尾湯,老板說生病的人最適合喝牛尾湯了……”
她說著,把自己拎著的外賣整整齊齊的放在餐桌上。
“肖肖啊……”
“嗯?”
“你哥他,去哪兒了?”姥姥這時候猛的提起楊光,聲調(diào)有些難以遏制的顫抖:“他該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
“姥姥你瞎想什么呢!我表哥怎么會離家出走?他這幾天是在學(xué)校的宿舍的吧……表哥可距離畢業(yè)不遠(yuǎn)了,有好多事要做,當(dāng)然就不能每天都回家了,他可都是成年人了,不會有事的。”
事情果然是像杜肖肖想的那樣發(fā)展了。杜肖肖在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