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聽到杜肖肖的話,又有點兒黯然。
“或許,他是不想看到阿姨這副模樣吧。”陸煥說道。
杜肖肖發現,或許只有魏理那家伙,才能讓陸煥臉頰上的神色變換的這么頻繁。
醫生總算趕過來,給魏媽媽注射了鎮定劑,讓失控的她暫時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杜肖肖也總算是得到解救,跟陸煥分離開來。
杜肖肖臉頰上的熱度看來一時之間是退不下去的了。
“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再對魏媽媽進行一番簡單的檢查之后,對杜肖肖以及陸煥說道。
看來醫生都很喜歡講這句話,也是在認識了魏理以后,杜肖肖才這么頻繁的進入醫院,也知道了原來在電視劇里面的橋段原來并不都是騙人的。
“醫生,你有什么話直說就可以。我們……都算的上是她的家屬。”陸煥的話說的很肯定,有點兒霸氣。
“既然是這樣,你們心里要有個準備。病人的病情出現這種反復,是一種很不好的預兆。”看來醫生也在權衡著,將話說的盡量委婉。
“那是什么意思?”杜肖肖這兒心直口快的,立刻皺眉開口問道。
“意思就是說,病人想要復原,應該是很難的了。家屬應該做好長期的準備。”醫生呼了一口氣,說道。
這時候的魏理,站在病房的門口。他顯然是聽到了這一切,猛的轉身,背影立刻從門口消失。
“魏理!”杜肖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明顯臉色變得昏暗的魏理。她叫了一聲,但當她沖到門口望出去的時候,走廊上也沒有了魏理的蹤跡。
“我知道了醫生。”杜肖肖的身后,是陸煥沉穩的嗓音。
醫生略帶歉意的點了點頭,繼而離開病房。
這邊的魏理已經追不上了,杜肖肖也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魏理離開的方向。
“阿姨剛剛注射了鎮定劑,需要好好休息,我們出去走走吧,不要打擾她。”陸煥走近杜肖肖,輕柔的開口道。
莫名的,杜肖肖在他的面前總是會有一點兒局促,她匆匆的點了點頭,跟著他的腳步一起離開魏媽媽的病房。
這里的綠化很好,不知道的,會以為這里是福利公園,而不是治療精神疾病的專科醫院。
杜肖肖跟陸煥并肩走在樹蔭下的碎石路上,樹的倒影遮蓋了人的影子,似是將兩個人的影子融到了一起去。
“你跟魏理好像……”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杜肖肖的反應似乎是有點兒偏激,陸煥不過剛剛開口,她就急切的打斷他:“不是你讓我跟魏理做朋友的嗎?我知道按照你說的那么做了而已。”
陸煥先是一愣,旋即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魏理雖然冷漠,但我看得出他不討厭你。”陸煥輕緩的開口道:“我當然是希望你能跟魏理在一起,這樣的話,魏理有人照顧,我也可以放心了。”
這是什么意思?開始把我往外推了嗎?怕我纏著你嗎?我也沒說要破壞你跟林瀟毅的好事啊?
杜肖肖的腦袋里閃過很多個念頭,但到嘴巴的時候,那些念頭可就變成一句簡單的話:“我跟魏理,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煥猛的停下腳步,柔和的目光落在杜肖肖的臉頰上道:“你不喜歡魏理嗎?”
他似乎是一定要撮合她跟魏理。
這種感覺,杜肖肖有點兒排斥,她皺眉道:“我是很喜歡魏理,有點兒喜歡跟他在一起時候那種安靜的感覺。但這種喜歡不一樣,跟喜歡……”
杜肖肖險些脫口說出跟喜歡你陸煥不一樣,好在她的嘴巴及時剎住了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總之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種喜歡。”
“哦,是么?”陸煥似是看到杜肖肖臉頰上的決絕,不由得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來。
他好像關心魏理關心的有點兒過了頭了吧?如果僅僅是魏理所說的因為愧疚的話,也有點兒太夸張了。
杜肖肖望著陸煥失落的神色,木訥的想著。
“魏理他剛才也聽到了醫生的話,他肯定承受不了這一切,肖肖,希望你能去找他好好的聊聊,或許你可以幫助他走出陰霾。”陸煥簡直到了三句話不離魏理的程度。
杜肖肖的心里一陣的煩亂,皺眉道:“你跟我之間,能聊的就只有魏理嗎?”
她這話倒是讓陸煥愣了愣。
他收斂了臉頰上的神色,回歸到了平淡。
“你想跟我聊什么?”他淡淡的開口。
這時候他的話題的確是脫離了魏理,但聲調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興奮,甚至是帶著一點兒敷衍。
說實在的,杜肖肖有點兒生氣。
如果不時陸煥那張臉頰很帥氣的話,說不定她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
她抿了唇,勉強讓自己打起精神,既然陸煥喜歡聊魏理,那干脆就跟他聊到底好了。她沉了一口氣道:“你放心好了,魏理那邊我會去找他的,不管他的心情多么不好,我都一定會說服他打起精神來繼續走下去。”
杜肖肖的這話,讓陸煥的臉色又是帶著欣慰的味道。
杜肖肖可真是有點兒頭疼了,看起來必須把自己跟魏理綁定到一塊兒,才能在陸煥的心里占有一點兒位置。
可是,林瀟毅為什么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陸煥的心里牢牢的占據一塊兒地方呢?杜肖肖默默的想著,有點兒心累的感覺。
“肖肖,謝謝你肯為我做這么多。”陸煥的目光再次焦灼的落在杜肖肖的臉頰上。
慢著慢著,我做這些貌似看起來是為了魏理的吧?怎么陸煥他……
杜肖肖實在是有點兒不理解陸煥跟魏理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關心另一個到嘔心瀝血的地步,一個卻是對另一個厭惡至極,甚至用沒有感情這種字眼來描述。這關系也是有點兒太錯綜復雜了。
杜肖肖可是有個法寶的,那就是復雜的事情能不想就不想。
她這時候望著陸煥感激的目光,就露出自己招牌式的微笑,淡淡的說道:“其實這也沒什么,就算你不這么囑咐我,我也是會去做的。”
她嘴巴上是這么說的,心里卻是默默的想著,我要為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