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的心里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陳信芳的頭發,頓了頓才說道:“你……今天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陳信芳沒有說話,也并沒有失控,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在回去的出租車上,兩個人并沒有什么對話,對于剛剛的尷尬情況,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回避。兩個人就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到了陳信芳家的小區樓下。
“芳芳學妹,你進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兩個人下車剛對視了一眼,楊光就不自然的撓了撓頭說。陳信芳笑了笑,對著楊光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回走。
但馬上,她就回頭過來,看著楊光,認真地說道:“楊光哥,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并不只是耍酒瘋。”說完這一局,陳信芳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小區,留下楊光一個人,怔怔的停在原地。
沒有人知道就在那個晚上陳信芳哭了整整一夜,而她也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
第二天還是正常的上學,雖然陳信芳表面看上去還是一副認真盯著黑板努力的樣子,其實思緒早已經飛走了。
而坐在她身后的杜肖肖并沒有發現陳信芳的異常,仍然像是平常一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一般人習慣在睡不著的時候數羊,杜肖肖也是一樣。
但杜肖肖喜歡在上課的時候做這件事,不光是數羊的,有時候甚至是數牛、數雞、數烏龜……還有的時候,就會數魏理。畢竟在這個班里,那是她唯一看的上眼的男生了,雖然平時交流的次數不太多,但要找一個人來數的話,又是從這個班里挑選的話,那他自然是第一候選人嘍。
一個魏理,兩個魏理,三個魏理……數不知道第幾千個魏理的時候,杜肖肖最期待的下課鈴才會響起。畢竟數羊還是很容易睡著的,而如果在某些老師的課上睡著的話,會遭到粉筆頭兒的迎面痛擊。
所以在這些不能睡覺的課上,杜肖肖都是會去數魏理的。她一邊數的時候,就一邊盯著魏理。好像這樣數起來就更加的有代入感,更加的來勁。但這次有點兒不同了,她正數到一半兒的時候,魏理忽然起身,徑直的走向講臺。
杜肖肖一蒙,魏理的舉動是在讓她有些看不懂。這個人今天不跟著自己發呆,去講臺上干什么?一時之間,杜肖肖的心不禁然間就有點兒怦怦亂跳了。但是這絕對不是什么怦然心動的表現,而是杜肖肖無緣無故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化學老師,可是出了名的更年期綜合癥,如果有人打斷她的授課的話,她可是分分鐘發飆的。而魏理這個人氣場很怪,杜肖肖甚至覺得化學老師只要是看到魏理的臉,就一定會不爽。畢竟魏理這個人,真的是實在太陰郁了。
杜肖肖已經想好了,如果那個不識相的化學老師敢對魏理怎么樣的話,她可不會袖手旁觀的。因為魏理這個人其實在杜肖肖看來是有一點慫包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魏理媽媽的事情以后,杜肖肖更覺得其實魏理是很不容易的,他已經過的很難了,所以自己應該是見不得魏理受欺負的吧。
所以化學老師真的出手的話,她可是會路見不平一聲吼,跟化學老師叫叫板,反正在這個學校讀書時間長了,她沒叫過板的老師,還真的是屈指可數的。杜肖肖一向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本為人原則,但如果有人針對魏理的話,她可也不會客氣的。
而且魏理可是陸煥的好朋友來的嘛。
但讓杜肖肖驚訝的是,魏理在化學老師的耳朵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更年期綜合征的化學老師立刻點了點頭,放行!
眼看著魏理急匆匆的走出去,杜肖肖有點兒懵逼,心里默默的想著,他去哪兒了?為什么是這樣的表情?難道是除了什么事情了?還是去找陸煥來的么?
“好了,同學們,現在請你們把課本翻到第二十頁,我們一起來看看非洲大黑驢蛋子的化學實驗。”化學老師雜學百家,對地理也有所研究,木木然的讀著課本。
“老師,報告!”杜肖肖這兒一個起立,大聲的喊道。
忽然有人打岔,化學老師臉上的溫度,立刻就下降了十幾度的樣子,臉上的肉都是要被凍住的節奏。大概也正是因為要被凍住了的緣故,她總是流露出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就有點兒木訥訥的說道:“杜肖肖同學,不要打斷我的授課,請坐下來。”
“我要上廁所。”杜肖肖很認真的那么說。
“還有十幾分鐘就下課了,能忍就忍忍吧。”化學老師完全是秉承了教導主任的老妖婦作風。
“就是因為不能忍,所以才說的嘛!”杜肖肖大聲說。
“不能忍也得忍著!課間那么長的休息時間,你不用來去衛生間,是又去哪兒瘋玩了?上課時間是寶貴的,不是給你用來上廁所的!馬上給我坐下來!”化學老師拍著講桌,大聲的說道。
尼瑪啊……課間十分鐘,這尼瑪叫那么長的休息時間啊!
“我說……”
杜肖肖這兒可就要爆發了,猛的驚覺自己的桌子猛地被推了一下,她這兒一抬頭,可就看到姜維那家伙。
他側著身體,盡量讓自己的動作不要太大,又使眼色又搖頭的,顯然是想讓杜肖肖息事寧人。
杜肖肖本來是不打算搭理他的,不過轉念一想,這時候就算追出去,已經耽擱了這么久,應該也追不上了。這么一來跟化學老妖婦的叫板就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了。
杜肖肖可也不喜歡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這時候,便也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有問題么?杜肖肖同學?”化學老師與杜肖肖第一回合較量,自詡旗開得勝,正得意洋洋呢。
“沒什么,沒什么。”杜肖肖這么說,旋即坐下來,腦袋里卻是想著魏理的行蹤,心里也變得有些急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