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芳這樣想著的時候,大叔已經轉過身去打電話了。而湊巧的是,陳信芳的手機也震動起來,她的心里怦怦亂跳,雖然一般雙休班主任都不會在,可是凡事都有萬一啊,萬一她被發現了,只怕是班主任打到家里去了,家里的人又打到她這兒來。
不過等看到來電顯示,她還是松了一塊口氣,走到靠近落地玻璃門的位置,才接起電話來。
“肖肖,打給我干嘛?學校里,沒問題吧?”陳信芳因為終于找到吉他的眉目,心情還是不壞的。
“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這兒快頂不住了啊!我跟班主任說你家里臨時有事情來不了了,可是她不相信,非要我把你給找回來啊!”那頭杜肖肖的嗓音顯然是明顯壓低的:“我現在是在衛生間里打給你的,你找不到吉他的話,就快點兒回來吧。”
“肖肖啊,說出來簡直難以置信,我找到有賣那把吉他的店鋪了!”陳信芳這么說,難以抑制嗓音中的興奮。
杜肖肖這兒顯然是真的扛不住了,急切說:“那太好了,買到了就快點兒回來吧。如果班主任打給你爸媽的話,那我也就暴露了啊,我為了給你打掩護,也是撒了不少彌天大謊啊。你知道我一直前科不少,我說的話我覺得孔維也不一定會信。”
“我會記住的!回頭請你吃麥當勞,我這里就快要搞定了,你可千萬要給我頂住啊!”對她來說,這可也得算是到了最后的關頭,她自然是不會放棄的。
她那么說完,余光看到打完電話的大叔走過來,就匆匆的對話筒說:“我不跟你說了啊,老板來了,再見!”
她這話說完,可就立刻掛掉了電話。
還在廁所里蹲著的杜肖肖一臉懵逼。看來還得硬著頭皮繼續跟班主任那兒把謊圓過去。
“大叔,怎么樣了?”陳信芳這兒可就滿臉期待的盯著打完電話過來的絡腮胡子大叔。
“我已經幫你問了廠家的人了,他們說現在廠子瀕臨倒閉,很多員工已經離職。在他們的貨倉里還有大量的存貨,只是記錄數據也已經沒了,他說你要是真心要的話,可以自己去他們的貨倉里去找。如果連那里都沒有了的話,那可能這個世界上都不會存在這把吉他了。”
大叔說了一大堆,但實際上陳信芳只聽到了最后一句。
“那個什么貨倉在哪兒?大叔你知道嗎?”陳信芳急了,也顧不上什么文明用語了。
“在郊區工業路58號。今天太晚了,小姑娘你還是明天再去吧!”大叔的心腸還是很好的:“去的話或許還來得及,但應該是來不及回來了。”
“大叔再見!”大叔的話還沒完全說完,陳信芳可就已經是沒影了。破門而出,立刻就叫了計程車。
“郊區工業路58號!”陳信芳上了出租車,大聲的喊出來。
司機大叔扭過車頭來說:“我說小姑娘,那里可是很遠的,你一個人去嗎?”
“你快點兒!再慢我可就來不及了!”司機大叔不再廢話,一腳油門踩下去,計程車竄了出去。
明明工廠就在那里,也不會倒閉,可是陳信芳的心里就是忐忑的不行,手掌里面都是汗水,不住地念叨著:一定要找得到啊!一定要找的到啊!拜托拜托!
陳信芳心里默默的祈禱著,這兒就差是來一點兒頌歌了。不知不覺中,就連額頭上都布滿了汗水。
而另一邊的杜肖肖也同樣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不過都是心虛的汗。她這一刻感覺自己的才華已盡。但面前的班主任還是一臉的我沒來大姨媽的表情。
“相信我,信芳家里真的有點事,我是給她帶口信兒的,如果老師你不信的話,大可以打給信芳的媽媽我阿姨啊!”
杜肖肖這兒有點兒不畏強權的味道,敢于跟因為更年期而不來大姨媽的邪惡勢力做斗爭。但其實心里早就已經虛的不行了。
“我不是打過了?無人接聽。”班主任孔維鐵著臉說。
“就是說嘛!如果不是有事的話,怎么會連家里人都不接電話嘛!這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情了!”
真幸運,當班主任準備打給陳信芳老爸的時候,電話的那頭始終是無人接聽的。如果要是真的有人接聽了的話,那不僅僅是杜肖肖,連著陳信芳也一起到大霉了。看來陳信芳那丫頭的運氣還真真兒的是不錯來的。
“她跟我說了,明天一早兒就會來學校,到時候您可以親自問她嘛!”杜肖肖硬著頭皮,嘴角掛著訕訕的,看起來有點兒扭曲的笑。
這個時候,教學樓的廊里,傳來一陣的鈴聲,這是已經放學的時間了。
杜肖肖總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氣了,跟孔維的對弈幾乎是持續了一下午的時間,可真是耗的她精疲力竭的,看來要從陳信芳那好好的補償補償。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不來姨媽的班主任看起來很暴躁,非要跟陳信芳過不去似的。其實杜肖肖也能理解孔維的心情,畢竟在這之前,陳信芳也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是這一段時間里她的成績不僅嚴重下滑,而且整個人的心思也一點都沒有放在學習上。
杜肖肖是顧不得那么多了,今天只要是能把孔維給穩住,一起就都不是事兒了。今兒的她可總算是熬過來了,至于明天的事,還是讓陳信芳那丫頭自己解決吧。
她這兒一臉輕松的回到教室,人可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大學霸姜維這陣兒可還沒走,他可永遠都是最晚離校的家伙,他就是那種老師口中說的那種要把學校當成自己家的人。而現在,他就在那兒做著一本嶄新的練習冊。
杜肖肖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枚蘋果來,她可是要好好犒勞自己的嘴巴,這一下午,在班主任那兒可是幾乎要把自己的嘴皮子給磨破了。她現在只想歇一歇,安靜的啃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