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深思，猶豫，最終，才皺著眉，道：“是中毒的跡象，而且，這是一味很狠毒的毒。”
很狠毒嗎？
想起風憐宜的面孔，以及她對自己態度一連串的轉變，白夢涵還是不肯去接受，是風憐宜給自己下的毒。
可是，如果不是風憐宜的話，那么，又會是誰呢？
白夢涵的心中閃過了一道人影，但是，最終，她還是沒能想起這個人的面孔。
究竟是誰呀……
她想不起來，而且，越想，頭就越疼。
白夢涵忍不住皺緊了眉。
“如果想不起來的話，那就別想了。”殷歌見她想得這么難受，自然也是看不下去的，輕嘆一聲之后，殷歌直接道：“但是我覺得，這個毒，像是慢性的，應該是沾在你屋子里面的某一件東西上，然后你還經常去使用它，于是，這才會毒性慢慢加深，導致你現在毒性發作，時常犯困，但是，大夫那邊又都查不出來，只說是疲勞過度。”
說到最后的時候，殷歌的眼里，還難得的閃過了冷色，他道：“這個下毒之人的心，恐怕是蛇蝎心腸，因為，如果不是你自己警惕，發現了不對勁，再加上我跟小谷，都覺得蹊蹺，我們兩個的醫術也比尋常的大夫好，要不然的話，恐怕等到毒性全部發作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具干尸了。”
殷歌一直以來，都是在山上，常年接觸的人，也就是慕容東風，所以，他說話從來不藏著掖著，而是無比的直接。
就像現在，他也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把白夢涵可能會造成的后果直接說了出來，那就是死。
成為一具乏善可陳的尸體。
成為一具……干尸。
聽完殷歌的這番話，白夢涵的心徹底一涼。
殷歌雖然說話直接，但，卻從來不說謊，所以，他這話里面，可沒有半分夸張的意味，那個下毒的人，也的確是想要她死。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那個下毒的人，是把毒下在了哪里，才會讓她每日都有使用，每日都有接觸呢？
難道是衣服，或者是梳子？
白夢涵微微皺眉。
但是，這兩天里面，她也沒有添置什么新的梳子跟衣服啊，為什么會在這兩天里，毒性發作得嚴重了起來？
還是說……
正在白夢涵想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她今天早上驀然睡著時，聞到的那一股暗香。
心跳猛地快了起來。
“太子妃可是想到了些什么？”殷歌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白夢涵，此時，見到白夢涵神色有些不對，當即壓低了聲音，輕聲詢問道。
“香囊……”白夢涵喃喃道。
就是香囊……
而且，時間也吻合。
兩天前，也就是殷歌跟李露兒的事情被她發現的那天，那天，在殷歌過來之前，她還見到了宋美人。
宋美人還說，她感謝自己這些天里，暗中對她的照拂，所以，這才自己繡了一個香囊，在香囊里放了特殊的香料，特地的送給她。
她那時候還感恩過宋美人的這一片心意，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香囊里面裝著的特殊香料，又豈止是特殊？
這香料，甚至是會讓她喪命！
想到宋美人那嬌滴滴的，柔弱無骨的模樣，白夢涵的心里，就是一陣的發寒。
不曾想，害她的人，不是風憐宜，而是宋美人，而是這個，跟她無冤無仇，甚至是第一次見面的宋美人。
尋找了一下自己的袖兜，將宋美人給她的那一個素色的香囊找了出來之后，白夢涵將香囊遞給了殷歌，問道：“你看看這里面的香料，是不是就是導致我疲勞，多睡的緣由。”
接過了白夢涵給的香囊，殷歌鼓搗了一陣，這才把香囊拆開，隨后，他倒出一些香料，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聞清楚了之后，他微微皺眉，最終，對白夢涵點頭。
這就是那個慢性毒。
殷歌現在也肯定了，這個香料，就是導致她疲勞多睡的真兇，那么，宋美人害她的事情，也就是板上錚錚了。
“小谷。”
“……太子妃！”
正打算讓小谷去把宋美人叫過來對峙，誰料到，卻被小谷哭腔打斷。
“怎么了？”白夢涵嘆息。
小姑娘眼里含著淚，看著她，道：“是不是就是宋美人給太子妃的香囊？當初小谷幫太子妃收著的時候，也覺得這個香囊里面的味道有些奇怪，不像是花香味，但……卻沒有第一時間的警惕起來，將此事和太子妃說。”
這丫頭……
白夢涵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這件事，不需要你來負責。”
本來就不是小谷的錯。
若是她能警惕一些，不要輕易的相信了宋美人所說的那番話，那么，也不至于跟今天一樣，被算計了之后，才知道懷疑她的動機。
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宋美人選擇害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么，她也不必去尊重她了。
“這件事我知道怎么去處理，而且，現在多虧了你們，我這毒，也沒有被下得太深，所以，現在小谷只管幫我把宋美人給請過來，就可以了。”
小谷皺了皺鼻子，連聲說“好”。
這倆丫頭都很相信白夢涵，恐怕，就是白夢涵叫他們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毫不猶豫的說好。
白夢涵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
畢竟，這兩個丫頭，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了。
小蝶倒是成熟了些，倒是小谷……
罷了，人各有機緣，小谷應該是還沒有遇到讓她成熟的契機，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白夢涵倒是希望，她家小谷可以一直這樣的單純下去，不必主動變得成熟。
小谷走了之后，屋里就剩下小蝶跟殷歌。
“她是因為什么原因，才給你下毒的？”殷歌對白夢涵問道。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宋美人了。
白夢涵還未曾回答，小蝶便先開口了：“嫉妒。”
小蝶的語氣，讓白夢涵有些哭笑不得，“小蝶還沒有見過宋美人吧，怎么就一口咬定，說她是因為嫉妒，這才對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