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卻是慕容楓先開的口。
他說:“本太子脾氣不好,所以本太子的暗衛脾氣也不好,他們是劍,劍身上沾染的都是血!
慕容楓明明是在陳述,而且他先一步開口,就表明他先沉不住氣,先落于下風。
但是,在他這一番輕描淡寫,說完了之后,先動怒的人反而是陳青宴。
只見他就像是聽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一眼,瞳孔微縮,輕聲道:“你……”
慕容楓挑眉,笑得很輕松:“京城里頭,就沒本太子不敢的事情!
陳青宴的脊背慢慢彎了下來。
就像是一個頹廢的人。
白夢涵剛開始見到陳青宴時,在他身上看到的那一股滄桑,此時無聲的又回到了陳青宴的身上。
他看起來很頹廢,也很無能為力,許久,他才說:“好。”
慕容楓笑了一聲,“陳老爺是一個明白人!
陳青宴沒說話。
他懷里的黃衣小女孩,此時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伸手摸了摸陳青宴的耳朵,就像是在安慰他一樣。
陳青宴勉強扯開笑來,對黃衣小女孩笑了一下。
慕容楓把暗九留下,這件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但是白夢涵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最后陳青宴選擇了妥協。
難道是最好慕容楓先開了口,給陳青宴一個臺階下,所以陳青宴就選擇了妥協?
不對……
不像是這樣。
對了,慕容楓說了,他的暗衛,是劍。
那跟劍相對的是什么呢?
正在白夢涵思維風暴的時候,前頭的慕容楓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白夢涵回過神來,搖頭,“沒想什么!
她急于轉移話題:“對了,殿下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現在也就去了一趟陳先生的府邸罷了,還是我陪著殿下來的,根本不算是玩。”
拙劣的轉移話題。
慕容楓瞇了瞇眼,卻也沒有跟白夢涵繼續計較的心。
他認真的回答白夢涵的話:“那……本太子現在帶你去玩?”
白夢涵點頭道:“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去玩!
只要不再是去什么謀士的家就好,這樣的事情,她經歷了一次之后,就覺得很刺激很永生難忘了,還是不需要多次經歷為好。
慕容楓之后也的確沒帶她繼續去什么謀士的家。
他帶她去北鳳街。
北鳳街在京城里頭,算是一個十分熱鬧的地方,而它熱鬧的原因,主要就是這里的東西實在是物美價廉。
美食,衣物等東西,都是出了名的物美價廉。
所以這條街,來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平民,沒有什么貴族,堂堂當朝太子殿下走到這里,被人群所淹沒著,就算再怎么壞運氣,也不會被當眾認出來。
白夢涵也看出了這一點。
于是她充滿贊賞的看了慕容楓一眼,道:“殿下的功課卻是做的不錯!
慕容楓嘆了口氣。
也難得他帶太子妃出來,能得到太子妃的如此贊賞。
說起來,他原本就是要帶太子妃過來這北鳳街的,只是被陳青宴的事情所耽誤……
“殿……公子,我們買一些糕點回去吧。”
腦海里的想法被嬌俏的女聲所打斷,慕容楓回頭看去,就見白夢涵提著兩手糕點,正對他問道。
慕容楓微微挑眉,走了上去,“想買糕點?”
“公子……”白夢涵正打算開口跟他介紹這兩種糕點的不同之處,但是沒曾想,她剛一開口,就被慕容楓所打斷。
慕容楓挑了下眉,對她道:“叫我什么?”
“公子呀!
白夢涵理直氣壯的回答。
不叫殿下去暴露他的身份,就已經很不錯了。
難道不該夸她一下嗎?
慕容楓也看出了白夢涵滿臉的理直氣壯,無奈的嘆了口氣后,慕容楓道:“我是你的誰?”
白夢涵后知后覺,耳尖猛地一紅,訥訥道:“……但是現在我們出來,我叫你公子不就好了?”
那賣糕點的小販看他們有趣,忍不住搭了句話,道:“姑娘,這位公子是希望你叫他夫君呢!
白夢涵:“……”
停頓幾秒,見她的確不打算叫自己夫君之后,慕容楓這才嘆了口氣,藏去眼底里一閃而過的失望,道:“對了,你說你想買這些糕點?那就都買吧,暗四,付錢!
暗四答應一聲,便上去付錢,并接過白夢涵手里拎著的糕點,都放在自己的懷里去。
直到手里的糕點被人拿走,白夢涵這才回過神來,再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慕容楓……
白夢涵低著頭,慢慢跟緊他的腳步。
慕容楓嘆了口氣,伸手虛虛環了她一下,不讓她被人潮所沖走。
他以為白夢涵也是這個意思——她不想被人擠來擠去。
卻不曾想,這姑娘走到了他跟前之后,這才特別小聲的,喊了一聲“夫君”。
慕容楓:“……”
諸多心緒涌上心頭,剎那之間,慕容楓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家太子妃也不停下來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聽清,小聲的說完了那么一聲之后,轉身就打算走。
“夢涵!
他哪里肯放開她呢?
嘴角勾起少許笑意,慕容楓伸出手去,就把人給抓了回來。
慕容楓低聲哄道:“再叫一聲?”
白夢涵羞惱的推開他。
這會兒,暗四那邊已經結完賬了,一群暗衛就這么直愣愣的瞅著他們兩人。
白夢涵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更加的羞躁。
她對慕容楓道:“不叫你了,走吧,慕容楓,走吧,我們去其他的攤子買東西!
“嗯。”
慕容楓難得沒有得寸進尺。
就那么笑著點了個頭,便跟著太子妃一起往下一個攤子走。
北鳳街賣的,差不多都是一些便宜的小玩意。
沒什么金銀玉鐲,但是太子妃卻看得很喜歡。
又買了兩朵絹花,太子妃把絹花別在頭上,回頭問他:“這樣呢?這樣好不好看?”
慕容楓笑了笑。
“怎樣都好看!
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太子妃卻有些不滿意。
她回過頭去不肯再看他,沒多久,卻又忍不住挑了一朵新的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