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切都被白夢涵看穿了,慕容楓眼里的光微微閃爍,下意識的回避些許,頓了頓,他才道:“此事,本太子不知。”
究竟是不知還是縱容,白夢涵看了慕容楓一陣,卻沒有直接逼問。
說實話,問與不問,現在也不重要了,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縱容黃曼婷把毒藥下到了她的菜里,這種事情慕容楓的確做得出來。
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所以現在,當白夢涵都想明白的時候,她也不覺得失望,只是覺得她現在的心頭,一陣的冰冷罷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小蝶還跟她開玩笑,說會不會是慕容楓真的喜歡上了他,但是現在,事實冰冷的擺在她面前,將她心頭的一絲期待也徹底磨滅。
誰都可能有感情,只除了慕容楓。這樣一個昨天還能嬉笑面對她,跟她開玩笑的人,今天就能縱容著別人給她下毒。這樣的感情,她白夢涵可不敢信。
“是我想錯了。”
臉上掛起微笑來,白夢涵道:“最近妾身總是疑神疑鬼的,剛剛不小心說錯話,怪在了殿下的身上,還請殿下恕罪。”
這樣的一次試探也好,或者說,也謝謝慕容楓這樣的一個做法。
起碼,現在她還沒有真正的喜歡上慕容楓,而慕容楓現在這樣做,就像是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一樣:他是不可能喜歡上她的,即便是錯覺,也絕不可能。
微微吐出一口氣,白夢涵抬起頭來,對慕容楓繼續道:“妾身吃飽了。”
也沒多少心情吃了。
任誰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都得沒了吃飯的心情。
慕容楓看了她片刻,聲音沉沉,也聽不出到底是喜是怒,“那便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愛妃想必也受到了驚嚇,那便下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本太子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白夢涵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放下了一聲“妾身告退”,她便轉身離開了這里,背影毫不留戀。
慕容楓盯著她的背影片刻,這才默默收回了目光。
為什么這個女人,總是可以一舉一動,都輕易牽動自己的心?
難道就因為她那比尋常人更好看的容顏?
慕容楓忍不住皺起眉來。
他這一個太子妃,在從前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擺設,擺設長得好不好看,根本與他無關。
那時候的白夢涵臉上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那一雙眼睛也是好看的,只是自己卻從來沒認真留意過,但是現在,當白夢涵解開面紗,露出整一張臉后,他卻每時每刻,都忍不住被那雙靈動的眼眸牽走心神。
難道自己真是個膚淺之人?
想到這兒,慕容楓眉心不由得皺的更深,心中感嘆,為什么凡事跟白夢涵碰到一塊,都變得如此難以解答?
罷了。
……
白夢涵直到走回自己房間,坐下來喝了好幾杯水,還是遲遲沒有消氣。
腦海里忍不住又浮現慕容楓那張欠揍的臉,白夢涵更加生氣,又喝了幾杯水后,這才將水杯猛地扣在了桌面上。
小谷后腳跟到房間里,聽到的就是白夢涵扣水杯的聲音。
眨了眨眼睛后,小谷走上前來,問道:“太子妃,是……那道菜殿下不喜歡嗎?”
菜里被人下毒的事,被慕容楓瞞得很好,所以即便小谷消息靈通,現在也不知道菜被下毒的事情。
她現在看白夢涵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還以為是白夢涵做的那道炸薯條不夠好吃,惹得慕容楓生氣了。
小谷不提炸薯條倒還好,她一提起炸薯條,白夢涵就更生氣了。
是了,那盤炸薯條她炸得多好啊!要知道慕容楓這一次過來,是縱容著黃曼婷給她下毒,并且還打算看著她吃下帶毒的菜的,白夢涵的心里就一陣憋屈。
“小谷,我們去小廚房。”
白夢涵想到一出是一出,現在當即站了起來,對小谷說道。
聽見白夢涵的吩咐,小谷反倒是一愣,道:“太子妃,我們現在要去小廚房?但是殿下已經走了啊。”
白夢涵走向廚房的方向,聞言頭也不回的道:“殿下吃飽了,我還沒吃飽,剛剛為了跟他置氣,我才吃到一半就跟他說我飽了。”
小谷聽得一愣,想笑又不敢笑。
所以,太子妃現在是等著太子殿下走后,準備開小灶嗎?
白夢涵見小谷沒有跟上來,腳下的步伐一頓,又補上了一句:“對了,我那炸薯條做出來之后,不是還沒給你吃過嗎?既然慕容楓那家伙不領情,覺得我那炸薯條很一般,那小谷,我待會就做幾盤給你吃,讓你享受慕容楓那家伙都沒享受到的待遇。”
誰讓慕容楓那家伙得罪她!
哼!下次他過來,她肯定不給他炸薯條了。
小谷聽見這話,卻是一喜。
此時,她也不顧什么以下犯上了,她一肚子的饞蟲都被太子妃給勾了起來,此時一聽太子妃說話,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那炸薯條的香味兒。
于是,在白夢涵話音落下不久后,小谷便急匆匆的跟了上來,道:“太子妃,我要吃,我要吃,我們一起開小灶!”
白夢涵輕哼一聲,“那就跟上。”
……
慕容楓在書房坐了半個時辰了。
此時他那骨節分明的手上,正端著一卷兵書,眼睫微垂,正是一副認真看書好少年的模樣,只可惜,那過了許久都紋絲未動的書頁泄露了天機。
心頭萬般兵法過,卻是看一字忘一字,最終留在他心里的,一直是今天傍晚在白夢涵那邊吃飯時,白夢涵對他說的話——
“這件事的幕后之人,不正好是殿下您嗎?妾身哪敢讓殿下自己把自己抓起來?”
頭疼。
兵法上教他如何當一個將軍,如何去拉攏自己的士兵,卻自始至終,都沒教他如何當一個丈夫,如何拉攏自己的妻子。
他要……如何示好她?
用重賞還是用香餅?
只是,這些都沒辦法使她高興吧。
她在乎的,她生氣的,自始至終,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