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幾分鐘，白雪才輕聲哽咽。

“阿清是恩恩的家庭醫生，是我的好朋友，黑澤，你不要傷害她。”

“我不會傷害她，我現在發現，她比你有意思，白雪，你以為，我會愛你一輩子嗎？得不到的回應，我不會那么傻，苦等一輩子，過不了多久，你在我心里，就一點位置都沒有了。”

黑澤說得很認真，也很瀟灑，而且……他說的都是實話。

當時在船上，就白雪一個女人，而且她美麗、柔弱、聰明，她一手操辦出來的事情，都極為細致，清晰有條理。

她清算出來的帳目，不論數據有多大，都一清二楚，而且她還挺著肚子，給他們上課，教他們如何處理龐大的數據。

那個女人站在黑板前，認真上課的模樣，睿智策劃的模樣，還有怒罵他們是蠢豬的模樣……

那些明明對她嗤之以鼻的兄弟，到最后，一個個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揮拳頭，但看到她嚇得躲在角落里捂著肚子時，誰也沒敢真打下去。

有好幾次，黑澤都看到騰龍躲在陰影里，冷著眸靜靜的看著白雪，眼神雖冷，但眼底，有一絲狂熱和驕傲。

認真的白雪，全身都是發光的，就算她挺著一個大肚子，被騰龍折磨，她也是發光的。

有的時候，

騰龍會一邊抽煙，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白雪，甚至還有一次，騰龍一定要睡白雪，哪怕她挺著大肚子，他也要睡。

他沖上去，吻著白雪，后來白雪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他暴戾得像頭猛虎，卻在拳頭掄起來的時候，面對白雪眼里的倔強和眼淚時，一拳擊在了她身邊的墻壁，轉身沖走了。

……

黑澤仰頭，棕色的利眸看著天空，看著面前的大海，回憶真的很美好，哪怕有很多的不堪，也很美好。

因為白雪的加入，他們枯燥的生活有了起色，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黑澤想，如果那個時候，騰龍不折磨她，好好的對她、寵她，是不是現在的白雪，早就嫁給騰龍了。

騰龍對任何人，都是狠戾、不擇手段、甚至是殘忍的，他折磨白雪，卻終究還是留下了她的命，這里面，就已經有問題了。

“白雪。”黑澤手撐著樹桿，臉色有些蒼白，但語氣溫柔了起來“我不能愛你了，對不起。”

聽到黑澤這句話的時候，白雪突然間眼睛發熱，淚水溢了出來。

她是高興的，聽到黑澤說這樣的話，她很高興，事情原本就該是這樣。

黑澤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字，這是黑澤第一次說他愛白雪，但也是最后一次。

想起曾經的那段艱苦，白雪心中百感交集，黑澤聽出了她在哭泣，胸口陣陣撕裂，眼底溢出赤紅。

他一直都很云淡風輕，也很放浪不羈，從不把情緒外泄，因為他知道，舔血的日子，隨時都是一個死。

“白雪，我現在覺得，騰龍當初折磨你，反倒讓你堅強的活到了現在，你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