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對劉漓來說都是陌生而危險的,這個密閉的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她顧及不了那么多,慢慢走向門邊,做出最本能的求生舉動。
她剛走到門邊,撫上門把,門卻從外面被打開了。
劉漓感受到一股兇猛的力道將她往里面推,她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整個人不堪一擊地跌倒在地板上。
陰森的涼意瞬間席卷她的身體,劉漓緊張地抿緊下唇,一臉防備地看著眼前幾個壯漢,站在最中間的是一臉陰險的程禮。
他像是在耐心地窺探掌中的獵物,慢慢向劉漓靠近,劉漓下意識地往后面挪。
程禮饒有興味地笑著,在劉漓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你怕我?怕什么?”
劉漓緊皺著眉頭,聲音有些顫抖,“你把我綁來這里,究竟想做什么?”
程禮并沒有馬上回答劉漓,一只手撐住膝蓋,緩緩蹲了下來。他伸手捏住劉漓的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仇恨,明明是在看著她,卻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興趣,就看程毅愿不愿意為你付出點什么了。”程毅雖是這么說,但是語氣卻是勢在必得。
聽到程禮提及程毅的名字,劉漓的心忍不住緊了緊,這么大動干戈地將她綁到這里來,代價恐怕不小。
“那你可能是打錯算盤了,對程毅來說,我并沒有那么重要。”劉漓頭往后一仰,逃開程禮的鉗制。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了吧,畢竟還有個岳云裳。
“噢?”程禮瞇了瞇眼,打量著劉漓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劉漓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助理身份的人上前來,在程禮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程禮聽完后哈哈大笑,站直了身子,掃了劉漓一眼,說:“這個可不是由你說了算。”
涼涼地留下這么一句話,程禮轉身離開了房間,門被粗魯地帶上,發出“砰”的一聲,將劉漓的視線也隔絕了。
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于劉漓來說都是煎熬,一方面她對自己在程毅心中的分量感到不確信,一方面也在隱隱地為程毅擔憂。
“老大,里面那個女人”走在程禮身旁的保鏢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間,問道。
“派幾個人守著,一點差錯也不能出,監控也給我盯死了。”程禮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他緩緩地下了樓,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已經有一行人在樓下等著,隨時待命。
“程毅已經在外面了,老大。”一名保鏢上前來,恭敬地說道。
程禮悠悠地轉了轉手中的戒指,問:“搜過身了?”
保鏢點點頭,“是,能收的都收了。”
程禮這才揮揮手,示意將人帶進來。
他猜得沒錯,程毅不僅會來這一趟,而且一刻都等不及。
在兩名保鏢的鉗制下,程毅被帶了進來,他的表情看起來仍是淡漠,卻沾染了一絲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戾氣。
“劉漓呢?”程毅站在程禮面前,冷冷地開口。
下一秒,他的腿心便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兩股沉重的力道壓在他的肩膀上,逼得他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程禮笑笑,答非所問:“程毅,以前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背地里搞一手,逼我在老爺子面前下不了臺,你有種。”
程毅仿佛是聽到笑話一般,冷冷地勾了勾唇,彎起的唇角滿是不屑的弧度,“還是比不上你,想置我于死地。”
“誰讓你擋了我的路!要不是你,現在天國的一切該屬于我!”程禮惡狠狠地說著,眼前的程毅于他而言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程毅抬了抬眉,冷哼一聲,“我沒興趣和你談這些,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放了劉漓。”
然而,程毅表現得越是不計較,程禮心中的那團火就燃燒得越旺,明明現在處在下風的是他程毅,憑什么以面對失敗者的姿態和他說話!
程禮背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凡事都是有代價的,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你想要什么?”程毅早已耐心盡失,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我想要的也很少,要么將你在天國的股份轉給我,要么”程禮的視線在程毅身上打轉,最終停在了他的右手上面,“你的右手。”
程毅聽了,面色一凜:“你的口氣不小。”
“不然,怎么對得起那個還在我手里的女人?”程禮陰險地笑了笑。
“天國的股份,即使我給你,你要得起么?”程毅狀似無意般捂了捂胸口,他其實早已料到程禮的目的,卻在一步步套他入局。
顯然程毅的這句話激怒了程禮,他眼風一掃,“這個你管不著,反正不能在你手里。”
程毅的背稍稍挺直了一些,他看著程禮,一字一句地說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程禮的臉一沉,“由得你選擇?現在你和那女人都在我手上”
“先把劉漓帶上來,我必須看到她確認她的安全,否則什么也免談。股份在我手上,你想要,起碼得拿出點誠意來。”程毅打斷程禮的話,他的目光在這偌大的房子四周掃視,卻并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把人給我帶上來!”程禮咬牙切齒地吩咐道,目光定在程毅身上,仿佛要戳出一個洞來。
劉漓就這樣被兩個保鏢鉗制著帶了上來,兩只纖瘦的手臂被人粗魯地握著,只要稍一使勁,就能將她拆成兩半。
當她看到半跪在程禮面前的程毅時,才終于敢確信,他真的來了。
她抿了抿嘴,看著程毅被迫按在地上的狼狽模樣,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小漓。”程毅看見被帶到眼前的劉漓,迅速地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眼,確保她沒有受傷,才安心了許多。
原本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眼,因為劉漓的出現,終于有了些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