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微風呼呼的掠過,厲卓炫將自己的衣裳脫下來披給她。
“說!是不是阮顏派你來的?”麒麟審問道。
楚孟涵并沒有著急離開,解藥還沒有拿到,厲卓炫緊張她的傷口,好在一切正常。
收繳了槍支,麒麟將它交給了厲卓炫。厲卓炫上了膛,抵住特助的腦門,“你不是嘴巴很硬嘛!希望你挨槍子的時候,涵叫的聲音不至于那么凄涼。”
男人喉結動了動,趴在地上的臉微微抬起,“我說,我說!”雙手合十在腦袋上,眼神忌憚的看著厲卓炫放下槍。
這社會本就不存在什么忠誠,尤其是跟著見利忘義的主人,阮顏對下屬苛刻,在任用挑選時就見的出她的心狠手辣。
“是阮顏!”男人瑟瑟說出口。被厲卓炫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盯著,漸漸的,男人感覺到不對勁,麒麟拎住他的脖領,去不起眼的轉角口,發出哀嚎聲。
方斂山躺在地上,血漬止不住的流淌了出來。
時間滴滴塔塔的流失著,每一秒跳動的都是死亡的恐懼。夏渝將他從地上移到腿上,燈眸便多一分沉痛和無奈。“方斂山,你不準死,你聽到了沒有!”
方斂山虛弱的摸了摸她的臉,“你總是這副模樣,從我認識你的那天開始,你就是如此,我又該拿你怎么辦...只能…只能寵著了!”
一句話停頓三次分開說,方斂山漸漸力不從心,出現了暈眩的感覺。
夏渝看著他蒼白的臉頰,“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放下執念吧!好不好~”
“不好!”夏渝慷鏘有力的答著,方斂山沉重的男兒身軀,躺在夏渝的腿上,然而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心里的光滅了,還指望誰來復明呢!
楚孟涵:“看我干嘛?”
撇開眼,夏渝依舊堅持著,究竟是多深的執念啊!
方斂山眼睛慢慢虛弱的想要閉上,可仍舊不放心眼前的這個女人,“答應我,不要再一錯再錯了,以后我不在了,沒人護你周全,不許胡鬧知道嘛!”方斂山微微掃過她的臉頰。
厲卓余空凌冽的臉上依舊是表情淡淡,似乎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了沒有。”夏渝任性習慣了,因為無論何時,身后都有一個人默默的守護著她,及時曾經無限度的傷害過他。
當習慣成為一種坦然和依賴,甚至連夏渝都沒曾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愛上了他。
嘴唇徹底沒了血色,方斂山感覺眼前昏昏沉沉的,手無力的離開身體,確又被夏渝牢牢握住。
“你不要走,不要走~我求求你!求求你!”夏渝淚珠低落在方斂山的臉上,他看到她為自己流淚,心中一暖。
方斂山用盡所有力氣講道:“來生,我再護你周全,請你…不要再無視我……了”手垂在地上,方斂山沒了氣息。
楚孟涵的目光則意味深長了一些,這段時間,除了方斂山跟厲卓炫身邊工作,無時無刻不把心思放在夏渝的身上。
夏渝最后的光明崩塌了,雙眸透著絕望,比起眼前這個男人的離開,夏渝走到楚孟涵身邊,懇求的送他去醫院。
“來不及了!”楚孟涵心底騰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嘆了一口氣。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夏渝一口氣憋在心口,拉扯著她的手。
厲卓炫反手一推,將夏渝推搡開,“不要走,不要走,我求求你們了,救救他吧!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你們好不好!”夏渝把著楚孟涵的手,眼色里都是淚珠。
楚孟涵又何時那般冷血,手指探到方斂山的鼻吸,真的沒有了生命的痕跡。
另一邊。
“真是煩死了!好端端的下什么雨啊!”
“阮小姐,天氣太潮濕了,您還是進去吧。”傭人撐著一把傘走過來,替她遮去了雨珠。
阮顏坐在避雨的陽臺內,等著特助的消息,事實上,她可謂是一箭雙雕,先是撮合炮灰夏渝去做殺手,又在事成之后,解決她,這樣一來,沒有人會察覺到她的頭上。
阮顏得意的將咖啡都煮了兩杯,目的就是慶祝。然而,她錯了,因為派就去的特助遲遲沒有歸來。
雨越下越大,一群人被困在破舊的寺廟中出不來,麒麟再帶阮顏特助出啦時,男人面部已經血跡斑斑,眼眶更是重重來了幾拳。
方斂山溫度徹底消散,夏渝撕心裂肺的抱著他的尸體,孤立無援。“我求求你,醒來好不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放下仇恨,你別不要我!”
倘若方斂山現在活著,他定會為這句話感到興奮,可是沒有如果……
厲卓炫看著雨勢,現在硬核開車離開,一定會泥濘到滾輪山下,這種危險絕對不能嘗試。
“我求求你了。”夏渝跪在楚孟涵的身前,“我答應你,以后不會找你麻煩。”手抓著楚孟涵褲子,哀求不止。
楚孟涵心有幾分動容,剛要弓腰就被厲卓炫拉住,眼神犀利道:“你忘了她問的對你的嘛!”
楚孟涵手收回,“解藥呢!”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給!只要你答應送他去醫院,我什么都給。”
頂著雨,慢慢移動。
醫院內,醫生看著方斂山暫停的脈搏,也是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病人送來的太晚了,節哀!”
轉瞬間,她的世界崩塌了,夏渝跪在停尸間外好久好久,沒有去打擾她,而她的世界也再無旁人關懷。
澈澈放學,這幾日嗜睡的厲害,厲以璉一開始還沒當回事,現在愈演愈烈的干脆不吃飯就睡下。厲以璉放心不下,端著門去找她。
澈澈對于哥哥的推搡,無動于衷。
“唉!”厲以璉嘆口氣,跟坐在身邊等著妹妹醒來。仿佛睡個地老天荒,厲以璉詫異的看著澈澈,“你怎么這么能睡?要不要我給媽咪打電話,帶你去看看啊!”
一聽去醫院,澈澈是一萬個不配合,干脆利落的跑到餐桌上,硬核挺著用餐,然而,就在管家轉身盛湯時,澈澈又抱著飯碗睡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