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都看到了？是不是很疼？”厲以斂爬上病床，奶聲奶氣的貼著楚孟涵的耳根問道。

小澈澈還在不理解的悲傷中無法自拔，但稍微年長一點的哥哥，早已經看到楚孟涵手臂上的傷疤。

楚孟涵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羽睫快速眨動，雜著不均與的氣息。

“媽媽，我不會和妹妹說的。”厲以斂小手伸到口袋里，強制性的給楚孟涵塞進了一塊糖。楚孟涵一怔，嘴唇里香甜的味道然她緊繃的那根弦緩了一緩。

“媽媽，你好好養病，澈澈那邊我去和她解釋。”厲以斂半彎著身子，對著楚孟涵的額頭輕輕一吻，楚孟涵只覺得驀地心頭一酸，壓著嗓音的顫抖應了一聲：“嗯。”

澈澈坐在病房外的長廊上，厲卓炫剛碰她，澈澈就躲閃，小嘴撅著，不原諒厲卓炫的模樣。厲以斂走過來，對著厲卓炫說道：“爸，我來吧！”

楚孟涵看厲卓炫自己回病房，驚奇道：“他們兩個呢？”厲卓炫指了一下門口，檢查了一下她手臂上的傷口，“發炎了吧！”楚孟涵因為上藥不及時，加之剛才緊張和被子的摩擦，微微有一小面的感染。

“我沒事，還在沒事吧？”藥水剛涂抹上，楚孟涵的眼睛驟然放大。

“疼了是不是？”厲卓炫察覺到后，拉開了抽屜找個眼罩不讓楚孟涵看。

肌膚撕裂的疼痛，厲卓炫上完藥后，楚孟涵額頭全是汗珠，看著她尖銳的指尖，厲卓炫耐心的給她剪短，磨平。

厲以斂牽著妹妹的手，雖然澈澈還在鬧脾氣，不然厲卓炫抱抱，但乖乖的只是遠遠著看著楚孟涵，不去提問，也不打擾。

一臉幾天，兩個小家伙兒放完學就往醫院跑，拿著兩個小桌板安安分分的寫，楚孟涵看著澈澈和厲以斂，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接連幾日，狀況都很安穩。

另一邊，方斂山伸手敲響夏渝的房門，夏渝下意識的用長毯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來干什么？”夏渝屏住了呼吸，指尖在微微顫抖。

醫生可出院的單據擺放在夏渝的桌面上，可是以夏渝現在的情況，別說回家修養了，就是自理都是很大的問題。

桌面上的花已經枯萎了，自從夏家主死后，夏渝的病房也沒有人探望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搬到我那住吧！方便照顧你。”方斂山察覺到夏渝眼神里的警惕，特意又補充了后半句。

事實上，已夏渝目前的這個狀況，無論到哪里都是累贅，“不去！”話語里面夾雜著的一絲冷意。

方斂山心沉了幾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

女人面朝落地窗，身著格外單薄，她只能開制熱空調取暖，堆放在那里的臟衣服也添了一抹精致的灰。

“跟我回去吧！”方斂山鄭重其事的再一次邀請。

夏渝冷哼了一聲，擺弄著輪椅湊了過來，“你能幫我報仇嘛？”察覺到他眼神中的閃躲，“方斂山，我落魄到今日，難道你沒有責任嘛？你不分敵友，背叛夏家。”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輪椅邊緣的手把上，夏渝每一句話都咬牙切齒的說。

沒想到試過近日，她還一心想要復仇。“夏渝，醒醒吧！不復仇了好不好？”

“不可能！”夏渝抗拒的撇了他的手，連方斂山都覺得有些不真實的，夏渝落淚了。

醫院再一次下發通知單，挪用床位，夏渝被方斂山接到他的家中，可依舊愁眉苦臉。

一日，發病的楚孟涵感覺到體內燥熱的波動，欲言又止的搭蹭著厲著炫的手臂，呼吸一滯，身體在病床上公傾成塔橋的形狀。

澈澈的小臉上掠過一抹驚慌之色，放下作業本，“哥哥，媽媽怎么了？”

厲著炫不允許兩個孩子靠近，身影籠罩著遮蓋著，盡量不然孩子目睹，以免驚嚇過度，產生陰影。

文淵走進來，帶兩孩子出去。

楚孟涵逐漸抓狂，她手撕扯著床單，身體承受著不能容忍之痛。

這一次戒斷反應比以往更強烈，楚孟涵從起初的燥熱，到身體的不受控制，潛意識里出現了幻影。

厲以璉定了定神，把澈澈的手交到文淵叔叔手中，轉身將門反鎖。

“厲以璉，出去！”厲卓炫呵聲訓斥道。門外的文淵拍著著玻璃窗，示意把門打開。

厲以璉搖搖頭，“這一次我要陪著媽媽。”楚孟涵抽動的越來越厲害，厲卓炫管不得他。

“熱熱！著火了，著火了！”楚孟涵撕扯著衣裳，希望能接觸更多的涼氣，厲卓炫幾次經驗過后，已經不準備找醫生了。

他按壓楚孟涵的手，以免她抓傷自己。

楚孟涵不停的腔調著自己熱，“以璉，開窗！”厲以連點著腳尖，伴隨著呼呼灌進窗口的冷風，他有些站不穩的踉蹌了一下。

事實證明，這只是開端，“癢！好癢！”楚孟涵覺得自己體內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身體竄行。一會兒到達耳朵，在腦袋里鉆進去，再身體的其他部位又爬出來。

厲卓炫察覺到她又要無止盡，無節度的止癢，膝蓋用力的按壓著她的一只手臂，“以璉，把抽屜里的繃帶，創口貼拿來。”

厲以璉看到媽媽反應這么激烈，有一些不敢看，將厲卓炫需要的東西遞了過去。

楚孟涵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繃帶纏繞，憤怒的輕哼幾聲不悅的想要撕咬，下一瞬猛地又將自己另一只手纏繞起繃帶，厲卓炫松開她。

沒有了手指止癢，楚孟涵在病床上打滾，疼痛之余，楚孟涵會用頭幢墻壁。

“砰砰砰！”腦袋磕碰墻壁的聲音，澈澈有好奇的想要看看，被門里面的厲以璉用布料遮蓋住反光的玻璃。

厲卓炫用繩子將她捆綁好，防止她自殘，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內的聲音暫且安靜了下去，澈澈躺在文淵的哄騙之下睡著，厲卓炫和厲以璉也筋疲力盡的守護在身邊。

清晨，一抹太陽直射在她的臉上，楚孟涵動了動身體，發覺自己像是粽子一樣五花大綁的，厲以璉用書本遮蓋著眼睛，厲卓炫小心翼翼的抽出手，“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