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孟涵跑了?”夏渝拉拽了他的袖子,被方斂山的話點燃怒氣。
方斂山只覺得后脊梁發涼,夏家所有家仆都在看著他。
手臂垂放,衣袖間染上的血跡,他緊緊地咬著亞牙關,忍者痛意,“火勢太大,死里逃生,再待我追上去時,人已不見了蹤影。”方斂山知道她的脾氣,故意改變了說辭。
壓抑著胸腔內隱忍的怒火,夏渝狠狠的踹了他一腳,“你怎么辦事的?人都送到你手邊了,還是讓她溜走了,再想抓楚孟涵那個賤人,就不容易了知不知道!”銳利的視線掃過跌落臺階下的男人。
傷口被二次撕傷,方斂山單膝跪在地上,單手支撐著道:“這次是我辦事不厲,請夏家主責罰。”
“責罰?你也呸!“削薄的嘴唇侮辱道:“我爹把你賜給我,是讓你辦事的,現在楚孟涵已經打草驚蛇了,你覺得你這張臉還能二次出現子啊她面前,替我效力嘛!”
抬眼看了看,“夏小姐。”那輕飄淡驀的語氣,臉上布滿了愛而不得的痛意,他怎么也想不到,她還是不待見自己。
“別讓我再看見你!”方斂山像是聽到了什么驚駭的事情一般。“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說過了,你的利用價值已消浸,還想讓我們夏家為你養老送終吃白糧嘛!“
事實上,方斂山從來沒有這么去想,對于她交代的事情,他從來都是衷心辦,即使明知違法,也垂憐美人關心。
嘴角輕輕勾了勾,眉宇間滿是失措的無感。
輕蔑的轉身,夏渝坐在主凳上,叫散了醫生,口氣幽深:“看在你追隨夏家一場,我可以發送你一些錢財。”伸袖撇了撇手,像是打發叫花子一般。
仆人送至一疊錢,方斂山沒有伸手接。
“怎么?嫌少?”夏渝現在正在起頭上,著急將他轟出家門。
“沒有。”心絞痛的站了起來,膝蓋的傷疤已是陳年積攢的,可笑的是每一次都是因為她,跪兒不得,長此以往,他自己也數不清了。頭腦像是炸裂了一般,火場上的絕壁并沒有摧毀了生的希望,反而是眼前人的冷漠,讓他凝寂。
推開了仆人的錢財,趔趄的挪步著,“夏渝,我追隨你,并不為錢為權,夏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定當全力以赴追隨效勞,但我對你……”
呵,腌臜!
夏渝茶杯置地,打亂了他的深情。
低頭看著潑灑的水,方斂山黯然神傷,他的腳踝布料被火燒了,此時肌膚已灼傷。
“夏家都在哪里找來如此不中用的人!先在趕都趕不走!”夏渝話一次次灼傷他的心坎,讓他無地自容。
陷入一種宣判刑行時的掙扎,方斂山走進,眼神溫柔以待的看著她。“我對你來說算什么啊?”那雙眸,紅的快要低處血來,他多希望她正視的看自己一眼,可是這種奢侈的要求,確實被唾罵的成本。
“算什么?”語氣輕浮,“你不過是我夏家養的一條狗,你有什么資格!”她利用方斂山對自己的喜愛,殘忍的一次次碾壓,利用。
他就像一個小丑一樣站在她的面前,抿著唇,荒謬,唐笑。
原來自己所有的真心,在她眼里只不過像云沙子一眼,他喃喃的收起可笑的真心,忘卻了身上所有的痛楚。
他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在火場中燒死,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凝固。
夏渝說著傷人的話,冷血的模樣和闕森拒絕時無二,她從不憐憫可憐之人,因為他像是自己不愿接受的影子,一遍遍提醒她,自己曾經有多不甘心。
濃眉擰緊了,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神色難看,縱觀他心底百般戳痛,仍舊沒有哼出一聲。
門外的醫生,沒有進去,這是夏渝為他洗塵后的獎勵,然而此刻都成泡影,更是羞辱。
眼神復雜的看著她,“原來這段時間,你都是這么想我的?是我多情了!”
原本不置一言的她,開口道:“你還記得我讓你接近酒井的事情吧!”
停頓了一下腳步,方斂山臉色頓時變了變,“你要說什么?”
沒錯,夏家可利用的奴仆那么多,方斂山自然不是最出眾的一個,可幸運就是他有一副好皮囊,類似厲卓炫的臉,可這也恰巧斷送了兩人一切可能性。
“開房?被酒井玩剩下的人,你覺得呢?”
“夏渝!“方斂山怒了,猩紅的眼眸看著她嚷道:”你到底有沒有心!我這么做是為了誰啊?”
方案的確是夏渝下的不假,“可是你把一廂情愿當成辦事失利的免死金牌,你覺得我還能容你!”字正腔圓,滿是嫌棄。
終于在她一次次灼傷中,還是冷笑的放開了手,方斂山轉過身時,眼淚不爭氣的低落了下來。
隔著房門,方斂山對夏家主道別。
“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以后有什么事關好自己的嘴巴,別把夏家供出來就好,既然是渝兒不留你,就去吧!”夏家主低沉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了出來。
假象的背面,露出利益輸出的關系,單相思,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方斂山為夏家主辦事多年,有些內情自然也是知道的,遲疑的停頓了門口,并沒有宣判驅逐令,這是他黯然神傷后,唯一值得欣慰的。
醫院內,濃重的消毒水味。
“干什么,干什么!”厲卓炫從門外進來,看到準備下床的楚孟涵。
“我躺的難受,而且我現在已經不疼了。”楚孟涵活動了兩下筋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看到孩子們了,思念在所難免。
伸手將不安分的女人扣下,“你沒有聽到醫生怎么說的嘛!讓你多休息。”厲卓炫將被子被她重新蓋好。
嘟了一下嘴巴,棍棒的傷痕已經上過藥了,醫生也只是說是一氧化碳吸多了導致頭昏,怎么厲卓炫還是這么緊張啊!
腳不安分的挪放在地面,男人嗜血的雙眸看著她,示意她拿回來。
腳僵持的在床和地板上僵持不下,水汪汪的看著他,看上去倒是有一種憐惜保護的沖動。“卓炫,你別這么兇嘛!我有點…有點害怕。”腦袋依靠在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