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厲文璋離家經商后，厲文璋確實省心了不少。

“這孩子，怎么這么看著我啊？吃菜。”厲俊昌的魚尾紋清晰可見，筷子始終在厲卓炫的碗中游離。

飯桌上，厲卓炫一直隱忍著。

閑暇之余，楚孟涵借由子去樓上休息。頂層，套房，復古的裝修，“這…這是什么情況？”

楚孟涵一臉木訥的看著兩人曾經的房間，極盡奢華。

厲卓炫的表情驟變，下樓準備質問，可待經過厲文璋以前的房間時，發覺這里黑漆漆的，就連感應燈都壞了，家具更是全然蛻成中式風，厲卓炫明白了，這是再給他私生子留位置呢！

難為厲卓炫還顧慮老爺子的面子，在餐桌上淡漠無聲，既然厲俊昌后路都安頓好了，他也沒什么群顧及的。

嫌惡的皺眉著眉頭，“厲俊昌，你的私生子回來了？”

“咳咳咳……”老爺子正練習著書法，茶杯邊沿剛碰了上唇，就被厲卓炫的話嗆出聲來，“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煙灰色的西裝搭配墨黑的臉，厲卓炫冷冰冰的站在他對面，“你還要隱瞞到什么時候？”厲卓炫是壓著火氣跟老爺子對話的，厲母出事后，打擊最大的自然是他，反觀厲俊昌，冷靜的可怕。

落地窗前的厲俊昌，被兒子盯的有些許不自然的緊張，垂眸著掩蓋著琥珀色的瞳孔中透漏的緊張。

“你又是從哪聽的亂七八糟的，通通給我過濾干凈。”厲父拿出威嚴，企圖蒙混過關。

然而，這種操作只在厲卓炫幼小時奏效。

“我知道你年輕時那點破事兒，可媽能原諒你，我不能！”字字見血，厲卓炫絕不是說說那么簡單。

毛筆尖的墨水低落在宣紙上，“他沒有威脅你的利益，你就放過他吧！”老爺子悠然神傷的張口說道，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你覺得可能嗎？”厲卓炫眼里兇狠，“你的錯誤憑什么讓我媽來承擔。”

身體無力的癱坐在椅背上，楚孟涵光是遠遠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沉默良久，厲俊昌從內襯衣口袋，拿出兩個東西，一個降壓藥，一張折疊破舊的照片。

頓悟了幾秒后，老爺子拿起來，望著外面無盡漆黑的夜幕，淡淡開口：“這事是跟你媽無關，她承擔了我的錯誤，是我虧欠她的。”

這是母親喪世以后，從父親口中聽的第一句生人話。

“不過，這孩子是無辜的啊！”從衣裳的口袋里拿出手帕，悻悻然的擦拭著眼淚。

“他無辜？”厲卓炫笑笑，“蒙蔽在你們骯臟的陰霾下，他是無辜，可是站在整個厲家的角度，他就是個私生子，你讓我怎么容忍他！既然你說虧欠我母親，那就讓我幫你清理門戶，和她陰間的母親團圓，就當是我母親賠罪的禮品了。”

厲卓炫的背影修長，倒映在落地窗上的臉廓陰沉可怕，線條分明的憎惡，已經讓他嗜血的喪失了理智。

楚孟涵正要上面規勸，被楚老爺子拉住，“兒子，爸錯了！”

與下頜連成了直線，他沉斂的眸光滿是驚恐。在厲俊昌面前，保持著沉寂，可心里已是五味雜陳，率先按捺不住的只有厲文昌而已。

楚孟涵用手示意管家，給兩父子留有充足的交談時間。

金碧輝煌的會廳，高挑的水晶燈下，會聚著心懷各事的兩人。

“孩子，你誤會了，你的房間還是你的房間，現在不是多一口人嘛！我就讓人裝修了一番，厲以璉還是很喜歡的。”

厲父叫以璉名字的時候，還是幾分生澀，全然不像拋棄時的那般冷血。

“至于文璋的那間房，不是給那私生子的。”照片遞到了他對面，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呈現在他面前。

“何易？”

“怎么？你們認識？”

幾乎與厲卓炫同等驚訝，楚孟涵聽到這個名字時，也是震驚不已。

心里七上八下你，厲文昌的胸口也一陣惴惴的痛，忐忑不安的商榷著:“兒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這件事就算爸求你了，放過這孩子，好不好？”

這是厲卓炫長這么大以來，老爺子第一次開口求他，厲文昌沒有了往日嚴父的形象，自謙的垂著垂暮之年最后的尊嚴，看的人揪心。

厲卓炫沉默不答，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

厲父從椅凳上站了起來，看起來心力交瘁。沉寂的背影，就像一棵千年的老樹，晦暗，無芽。夜色沉聲，一雙深邃的眼波終于有了一絲波瀾：“怎么還不睡？”他看著楚孟涵。

胳膊搭在他的身上，楚孟涵不言語，在臉頰處親吻了一下，相擁入眠。

次日，寧蓮兒給楚孟涵打電話，讓她去接她，楚孟涵看厲卓炫早早的離家去了公司，也就答應了閨蜜。

“親愛的，今天真是謝謝你啊！”寧蓮兒關上車門說道。“何易去國外出差了，要不我也不能大老遠的麻煩你。”揉了揉太陽穴，手里拿著新簽約的合同。

“何易！”這個名字再出現的時候，楚孟涵逗不知怎么消化了，怎么會有這么巧妙的事兒，閨蜜的新郎官是厲家的私生子，這種亥世驚文，她應該怎么告訴她。

將閨蜜送回目的地之后，楚孟涵也心神不寧的回了去。

公司樓下，厲卓炫站在一樓大廳等待楚孟涵給自己那份文件。“呼～”楚孟涵注意到，厲卓炫正在吸煙。

怎么回事？她不是把煙戒了嘛！怎么又撿起來了。想起昨晚他和厲文昌的對話，楚孟涵跑過去抱住了他。

對方先是一驚，仔細端詳了她的臉，停頓了下，似乎再想措辭似的，猶豫再三道:“楚楚，你來了？”

楚楚？對于這個新晉的昵稱，她也就不糾結什么了。臉色有幾分沉著，質問道:“你怎么又抽煙了？”

看著楚孟涵拿著文件夾，男人扔下抽了一半的煙，踩掉火花。“聽你的，不抽了。”

楚孟涵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今天厲卓炫怪怪的，不過厲卓炫催促著自己快給她，一會第有會議要開。楚孟涵也沒多想，就把文件夾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