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意思？”楚孟涵沒有撥通。

朱欣的手指很冰涼，她悠悠的站起了身，朝著自己鞠了一躬。

楚孟涵越來越看不懂朱欣的操作了，以前這女人靠近自己一定有她的目的，可是這一次她眼里的干凈，讓人莫不通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沒有瘋，我只是在我未出世的孩子積福報，也在為我傷害你的事情感到抱歉。”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不過這個禮我受不起。”楚孟涵拽過衣裳。“你現在需要解釋的不是我，是孩子的父親，至于你和闕森怎么處理孩子，是你們的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朱欣擋在她面前，拽住了外套的一角，“你是在吃醋嘛？”

這女人的心思果然可怕，醉酒是個契機，有孕是個意外，而污蔑，成了口頭快語。

“隨你怎么想，我勸你最好還是告訴闕森，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沒有人可以剝奪孩子的生死，即時站在楚孟涵面前的是朱欣。理智一遍遍告催。

朱欣的手機亮了一下，不知是誰給發的消息，被她迅速閃退，不過楚孟涵看到，她的手機屏，是闕森。

“什么時候偷拍的？他睡覺的時候？”楚孟涵這話問的曖昧。

雙頰有些紅潤，朱欣視線移到窗邊。

終于知道人為什么喜歡靠在窗邊吃飯，因為當你對面的質問聲犀利，屬實的時候，可以欣賞美景，做最好的偽裝.

朱欣頂著一臉的疲倦，看起來休息不足的樣子。

“厲文璋，沒有為難你吧？”楚孟涵云淡風輕的問道。

苦澀的笑了笑，“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自然不會輕饒了我們，但那是我的孩子，我會離婚，但不會打掉！”聲音疲憊軟糯，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咖啡館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朱欣是捏著拳頭講的，“你先別說話，讓我說我完！“楚孟涵扶起的手，在空中停頓。

“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但我沒有朋友。”朱欣這話聽的心酸。“我雖然嫉妒你，欺負過你，甚至站在對立面陷害職責過你，可…”她眼光微微抬起。“對不起。”

這三字噎在喉嚨里似乎很是燙嗓。

楚孟涵不喜歡她用這種態度道歉，眾目睽睽之下，她受擔不起，尤其還是個孕媽。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過家家，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神話，我流失的是我腹中的孩子，你現在讓我來保護你的，是不是太天真了！”

以前每次提到這里時，楚孟涵都會淚流不止，然而這一次，不知是不是眼淚苦干了，她很決絕。

朱欣并沒有放棄，膝蓋微微有些吃痛，移動的站了起來，“你也說了這是成人的世界，可闕森的心在你身上，你讓我怎么辦？”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余情未了？”楚孟涵故意用詞不當，有點激怒她的意思。

“對！”一針見血。

驕縱的人，習慣了仰頭的世界，可朱欣為了孩子寧可選擇給自己下跪，也要保孩子周全，她求自己不要破壞她的幸福，即使是假象也好，因為她可以自己爭取。

楚孟涵佩服她的勇氣，她走在馬路上，感受著和煦的風，吹拂在耳畔的聲音，一時沒了去向。

朱欣坐在咖啡館，始終盯著屏幕發呆，她跌碎的是一時的自尊心，可收獲的是心靈的豁達，雖然直到最后楚孟涵也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說再想想，揚帆嘴角，手摸小腹的心跳。

坐落在城西口，有一家醫院，楚孟涵也不知為何，走著走著便到了這里。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楚孟涵眼神空洞，似是想起了什么。

“我的孩子沒了，是我沒有保他周全？是我！”楚孟涵腦海中回憶起來，在她喪子后，情緒大崩，護士曾經曾經給她打過鎮定劑，可始終不能讓她安穩。

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流下，一個年近五旬的女醫生坐了下來，“孩子，我特別能理解你的情緒。”醫生看起來很和藹的樣子，指了一下剛出去的厲卓炫。“那是你愛人吧？”

楚孟涵默認，可悲痛的情緒仍舊難掩。

“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流過一次產，還是在我接診的時候，情緒和你差不多。”楚孟涵視線微移到醫生的身上。“可是你知道嘛！支撐我的也是我的丈夫，他曾經給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每一個即將出世的小天使，都會向上帝申請去那個媽媽的肚子里，可是上帝去告誡他：一旦你確認到那個媽媽肚子里。你們就會同甘土，你可以嗎？

楚孟涵坐直了身體，眼淚依舊不止。

“你知道嘛！每個小朋友都是有靈性的，她們可以感知風險，或許你的小天使感知到了風險，所以回去了，他不是不要了，是在保護你，知道嘛？”

楚孟涵走到母嬰區，眼眶再一次濕熱。

襁褓中的孩子，都是奶萌奶萌的，唯獨醫生手里的孩子例外。

他不哭不鬧，但醫生愁眉莫展。

楚孟涵僅跟了幾步，聽出了原由。原來，這個孩子天生異瞳被家屬丟棄，但醫生強調了，異瞳并不影響視力。

“把他給我吧！”楚孟涵走了進來，對著醫生說道。

醫生先是吃驚，反復確認領養者身份。“對不起醫生，我接個電話。”

楚孟涵去到走廊，聲音輕柔低緩。“小涵，你現在在哪呢？定位發過來我讓司機接你，晚上回一趟老宅。”

“嗯，我打車一會兒回去。”細嫩如蚊，隨即傳出了嬰兒哭聲。

“楚孟涵，你在哪兒？”聲音嚴肅。

聽筒里的透出凜冽，楚孟涵也不打算再瞞了，“卓炫，我現在在醫院呢！不過你別緊張，我什么問題都沒有。”這番解釋的有些蒼白。

楚孟涵回身看了一下那孩子，肉嘟嘟的，閉上雙眼安睡的他，與正常孩子二樣不差。

“我準備領養一個孩子！”楚孟涵心一橫說道。

手指緊張到扣墻，可暴風雨并沒有如約而至，聽筒里陷入了一片寂靜，“喂？”楚孟涵以他掛斷了，結果顯示正常。

“定位給我，我現在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