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嵐本來并不打算理會這闖陣的人,奈何,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卻怎么都睡不著。
即便是放空了思緒也沒有一點用處,鳳青嵐也只好順應(yīng)自己的心意爬起來,一臉懊惱的朝著大陣掠去。
就在鳳青嵐剛剛接近大陣之時,突然一道聲音傳來,讓鳳青嵐的神色瞬間便嚴(yán)肅了起來。
“嗷嗚……”
“好重的血腥味。”鳳青嵐凝視著面前的血霧,心下漸漸變得不安,突然,鳳青嵐抬起頭來,朝著掛在天上正中的,被這血霧幾乎掩蓋住的月亮望去,一個念頭脫口而出,“糟了!是血月煞狼!”
這血月煞狼一旦開啟,便是不死不休,也沒有停止的可能,除非到了月隱之時,可現(xiàn)下離月隱還有至少幾個時辰!
按理來說,莊中的長老都不是會開啟這種陣法的人,怎么今天……來不及多想,鳳青嵐便邁開步子,踏進了陣中。
“千城,你沒事罷?”笑影一劍斬掉一只狼的狼頭,在另外一只狼撲上來之前,抽空回頭問道。
千城的身上已然掛了些彩,連臉上都被狼爪劃了幾道,聞言不由苦笑道,“暫時還死不了,不過看樣子,是快了……”
一旁不停的揮動軟劍的敖炎烈立刻皺眉低喝道,“別胡說,想想柔兒姑娘。”
一聽到這個名字,千城的眼睛立刻便亮起來,已經(jīng)幾乎無力的身上仿佛憑空多了些用不完的力氣,怒吼著朝著身前的狼撲去,“干!靠,我還沒追到柔兒姑娘,我不能死!來啊!都來啊!”
見狼群仿佛殺不盡一般,敖炎烈的臉上也不禁多了些疲憊之色,但眼中卻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眼角的余光瞄到身上傷痕累累的兩個手下,不由嘆了口氣,抽空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來,朝著笑影丟去,“笑影,把這個灑在身上,或許會有些用處,順便給千城也用些。”
一看這個瓷瓶,笑影便知道這是鳳青嵐出品,立刻便猶豫了,“主子,這……”
若是可以的話,敖炎烈并不想將鳳青嵐留給他的東西拿出來,可眼下……再次嘆了口氣,敖炎烈沉下臉,“本王的話,你們都不聽了么?”
“那,主子你……”笑影遲疑的看向并無什么防御的敖炎烈,抬眼的間隙又揮劍刺傷了一只狼。
敖炎烈搖了搖頭,抬手朝著一只狼打去,軟劍朝著身前一揮,便打退了一片,“放心,沒有見到她之前,誰也休想讓本王合眼!”
“殺!”笑影將那瓷瓶中的藥粉灑在自己身上,朝著他進攻的狼群果然少了很多,但也不能避免受到攻擊,畢竟眼下有太多狼了,而且這里如此重的血腥氣,對狼群來說實在是一種刺激。
突然,不遠處的血霧一蕩,周圍的血霧在一瞬間都淡了些,仿佛在畏懼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
敖炎烈神色一動,趕忙朝著那一處看去。
幾只狼趁著敖炎烈分神的功夫撲了過來,直接便將沒有準(zhǔn)備的敖炎烈撲在了地上。
見狀,笑影和千城立刻睚眥欲裂的大吼道,“主子小心!”
眼看著那狼的涎水都要滴在敖炎烈的脖子上,一道低吼聲從那一處血霧中傳來,帶著沉沉的怒火,“哼!連本公子的人也敢動,本公子看你們這些畜生都活膩了!”
聽到這個聲音,敖炎烈連掙扎也不做了,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低吼道,“嵐兒?是你對不對?我知道,一定是你!”
手中白綾朝著敖炎烈身上一揮,一卷,再一拋,繼而朝著周圍一蕩,撲在敖炎烈身上的那兩只狼立刻便被摔成了肉醬,緊走幾步,白綾朝著還臥在地上的敖炎烈身上一卷,便將人卷到了身邊,伸出手,將朝著自己靠近的敖炎烈隔離開,冷著臉說道,“越王爺說什么瘋話?還是先想想,怎么從這里出去才是要緊罷?”
敖炎烈明白鳳青嵐這是還怨著自己,但只要想到剛剛鳳青嵐情急之下吼出的那句話,以及她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自己心中強烈的悸動,那種即便是當(dāng)即死了也沒有怨恨的感覺,便覺心滿意足,當(dāng)下也不管周圍的狼群了,直勾勾的看著鳳青嵐的眼睛,深情道,“就算是和嵐兒一起死在這里,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藍兒綠兒的,本公子不認識。”鳳青嵐扭過頭,對敖炎烈眼中的深情視而不見,對敖炎烈示好更是恍若未聞,但當(dāng)她看到一只狼朝著敖炎烈的后背撲過來的時候,卻是立刻便變了臉色,手掌一翻,匕首便如使臂指一般激射而出,“畜生,找死!”
“王妃出馬,果然非同凡響。”千城咧開蒼白的唇,虛弱的笑道。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幫忙?難道你想累死本公子?”鳳青嵐朝著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敖炎烈低吼道,語氣中略帶不耐。
敖炎烈一聽,哪里還敢遲疑,立刻便揮劍上前,戰(zhàn)斗力比之前又上升了兩個臺階,仿佛是被加了什么buff一般。
鳳青嵐一邊殺狼,一邊皺著眉頭朝著四處張望,這血霧遇到她,仿佛都要退避三舍一般,是而,自從鳳青嵐出現(xiàn)之后,這血霧中的可見度便高了不少。
而且,鳳青嵐本身便是黑暗中的王者,對黑暗中的敏銳度,比其他人都要高上不少。
在仔仔細細的看了兩圈之后,鳳青嵐果斷下令道,“笑影,往東北方向走十步,再朝南走兩步,朝左邁一步,朝西走三步,蹲下,在你附近一步遠的距離,應(yīng)該有一株紅色的草,往上面滴一滴血。”
“是,王妃。”笑影立刻照做,當(dāng)他滴完血之后,一回頭,卻正好看到一匹眼中冒著綠光的巨型野狼朝著鳳青嵐的后背撲來,當(dāng)即便大吼道,“王妃小心!”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還離鳳青嵐五步遠外的敖炎烈瞬息之間便飛掠而至,將鳳青嵐抱在懷里,抬起手臂,擋住了那巨型野狼的攻擊。
鳳青嵐的眉頭緊緊皺起,匕首一揮,將又靠近過來的野狼揮退,抬手抓住了敖炎烈的胳膊,怒道,“你……誰要你撲過來的?找死不成?就算是想死,也最好別死在本公子面前,省的本公子脫不開干系。”
雖是這么說著,但鳳青嵐卻依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塞進了敖炎烈的懷中,低聲怒吼道,“拿去,離遠點,自己處理。”
敖炎烈扯了扯唇角,聽話的屁顛屁顛的朝著旁邊移了一步,目光卻是一刻都沒有從鳳青嵐的身上移開。
笑影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來,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嚶嚶嚶,這次回去,會不會被主子滅口啊!嚶嚶嚶,他真的什么都沒看到!沒看到!
“吼……”
正在笑影愣神的時候,一道仿若就在耳邊的獸吼聲響起,笑影一驚,險些跌坐在地上,“啊!”
“別亂動,你想死不成?”鳳青嵐皺起眉頭來,沒好氣的朝著笑影提醒道。
笑影委屈的看看自家主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根本連個眼神都吝嗇于賞給自己,不由心塞的又望向臉色不太好的鳳青嵐,小心的問道,“這……這……”
“怎么?沒聽說過禍水東引么?”鳳青嵐看著稍微淡了些的血霧,一邊揮動手中的白綾和匕首,一邊朝著笑影所處的位置靠近,猶豫了下,才開口解釋道,“這血月煞狼一旦開啟便不能停下,不死不休,莫非你想憑借我們四個人的力量把這狼群全部殺掉么?即便是我們有那個能耐,等你脫力之后,便會有虎群聞腥而來,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到時候又該如何?”
笑影努力扯了扯唇角,但扯出的笑卻比哭還難看,拉著顫音說道,“可是……它們好像都朝著我們來了……”
鳳青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怕什么?那是因為它們是被你的血引來的,自然將你定為第一目標(biāo)。”
“啊?”笑影簡直要哭了,趕忙朝著自家主子求救,“主子救我……”
敖炎烈正要開口,便見鳳青嵐用白綾卷著一只狼,朝著笑影砸去,同時低吼道,“笑影,閃開!”
笑影立刻聽話的朝著旁邊滾去,那狼砸在了笑影剛剛所在的位置,血立刻便濺射而出。
就在這時,一只老虎從血霧的另外一頭邁著沉甸甸的步子出現(xiàn),一爪子便要朝著笑影按去。
見此,鳳青嵐立刻便豎眉喝道,“畜生爾敢!”
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fā)生了,那老虎在望了鳳青嵐兩眼之后,居然十分沒骨氣的抬起了即將按在笑影身上的爪子!
揮動著手中的白綾將笑影從地上拉起來,輕聲吩咐道,“好了,跟在本公子后面,不要亂走,也不要碰任何東西。”
快速的遠離了血腥最濃的剛剛的戰(zhàn)場,沒走出幾步,周圍的血霧便淡了不少,鳳青嵐有意放緩了步子,讓笑影和千城都能跟上來。
敖炎烈走到鳳青嵐身后一步遠的位置,便低聲痛呼道,“嘶……”
鳳青嵐想坐視不理,但奈何即將邁開的步子卻是怎么都挪不出去,只好無奈的轉(zhuǎn)過身,深深的吸了口氣,“先把傷口都處理一下罷。”
說罷,又忍不住皺著眉頭朝著敖炎烈的胳膊瞥過去,“這就是你處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