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的時候，葉小眠第一次見到厲北擎的時候，就狠狠怔住。

她從來沒想過世界上還會有這么好看的人。

他很冰很冷，疏遠淡漠，像是游離于所有的規則之外，甚至他視線很少會在誰身上多停留。

不過，葉小眠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和厲北擎之間產生什么交集。

但是，突然有一天。

母親和她說，她們和林家是兩個世界的人，要她和林炎熙，林嘉佩保持距離。

之前，林母已經找她談過話，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很清楚，自己和母親只是因為林家的憐憫心才可以暫住林家，或許她心里對林炎熙是有好感的，但是她其實是自卑，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癩蛤蟆有天能夠吃到天鵝肉。

如果說林母的話，只是讓她覺得很傷自尊。

那么，母親的話，簡直是對她重重的一擊。

她從小到大，都是和聾啞的母親相依為命，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的話，卻不可能不在意她的話。

她向母親發誓，自己絕不可能和林炎熙產生任何糾葛。

在放學的路上，她遇見了林炎熙。

林炎熙說，她知道林母找過她，對她說了些話。

而，他也有話對她說。

路燈下，林炎熙的身影拉得斜長，手掌攥著，溫潤的眼眸內難得地攜著惱怒。

“小希，我母親說那些話只代表我母親的意思，她并不代表我。我想對你說……”

“夠了，林少爺。”她微微抿了抿唇，打斷他的話，道：“你母親雖然不代表你的意思，但是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您以后是要去國外留學的，我和您之間最好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

“小希，你在說什么？”林炎熙緊張道：“你知道我對你……”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笑了，笑得很燦爛：“就算你喜歡我，但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我喜歡的人是厲北擎。你知道的，我們學校很多女生都喜歡他，我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年少的林炎熙，畢竟是少年。

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深究唐語希話里的深意，便信以為真。

“小希，你真的……”

“林少爺，如果我真的喜歡你，那么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都會一以貫之地喜歡你。”

林炎熙垂頭喪氣地離開。

她卻站在原地發呆。

不稍一會兒，一道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么喜歡我？”厲北擎的臉色很淡，望向她的目光略有幾分不屑：“一以貫之？大概只有嘴巴上的逞能吧？”

當時，她把厲北擎的名字說出來，完全是為了救場。

她不見得說自己很熟悉的人，只能說一個所有人的大眾情人。

只是……

她萬萬沒想到，她救場時候說的話，居然會被厲北擎就這樣聽到了。

但是，這其中的過程，她自然是不可能和厲北擎解釋清楚。

大概是心底的自尊心作祟，她難得犟了一回：“誰說我嘴巴上逞能？”

“嗯。”厲北擎半瞇著眼眸，淡漠地說道：“那我等著看你的一以貫之。”

就這樣。

她被厲北擎狠狠鄙視。

年少的她想著，這么鄙視她，她要是讓他看看她的毅力！

其實，現在想來，年少的話，有什么可賭氣的，嘴巴逞能就逞能，也不會少一塊肉。

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就真的成了一根筋，開始追厲北擎。

到后來，當她和厲北擎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厲北擎說過，當時他早就看出她對他并沒那份心。

他不過是厭惡被人當成擋箭牌，才會說那些諷刺她的話，卻沒想到被她當了真，真的卯足勁兒追他。

思緒從很多年前拉了回來，覺得這份回憶遙遠卻又清晰。

顧依晴看著葉小眠若有所思的模樣，直接懟道：“葉小眠，你有沒有點出息？暗戀有什么用，喜歡就上啊！就像之前，你和厲亦澤有婚約，我只敢把暗戀放在心中。”

“現在，我想想當時的自己，要多愚蠢就有多愚蠢。”顧依晴扳住葉小眠的肩膀：“你這是比暗戀還傻？你們明明互相都喜歡對方。什么壞女人不壞女人，既然喜歡，就可以在一起。”

“更何況，互相折磨對方，你們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

葉小眠沉默下來，過了很久，才開口道：“依晴，我不知道。那些芥蒂在我們兩個人的心里就是一根刺，不可能被拔出來，永遠都會在。我可以假裝不在意，但是厲北擎……真的可以嗎？”

“就算我想留在他的身邊，他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被葉小眠這么一問，顧依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兩個人就像是進到了一個死循環里，好像怎么都跳不出來。

“葉小眠，我也不知道在意不在意？”顧依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都能讓厲北擎喜歡你，你就不能讓他更喜歡你一些啊？既然你以前做了這么多壞事，你就彌補他啊！這么來之不易的感情，你說放棄就放棄嗎？”

顧依晴說的話，讓葉小眠為之狠狠一怔。

她……或許真的放棄了太快。

“依晴，我要不再試一次？”

“對啊！”

“嗯。”

說到這里，葉小眠忽然想到什么。

“依晴，這個點兒，你不該上班嗎？”葉小眠不禁問道。

“眠眠，我早就被主編惡心到了，我辭職了，不干了。”顧依晴風輕云淡地說道。

“依晴，是不是你之前為了照顧小團子……”葉小眠試探地問道。

“你別亂想，和你們家團子沒關。”

“依晴，你別騙我了！”

葉小眠的心里微微有些難受。

“你們主編是挺膈應人的，但是我知道你還是很喜歡那份工作的。”

顧依晴抿了抿唇，莞爾一笑：“不管怎么樣，你好好地回來了。再不行，我靠阿澤來養我。現在我收獲了幸福，我也希望你幸福。你答應我，給你和厲北擎之間再多次機會，不要那么輕易地sayno！”

葉小眠知道顧依晴是關心自己，點了點頭：“依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