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寂寒知道這件事情，容不得一點玩笑。

“你確定嗎？”戰寂寒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問道。

“戰寂寒，我是那種和你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影摘掉臉上的口罩，臉色淡淡地說道：“我認真找過，我確實沒有找到葉小眠的尸骨。就算火燒得再大，不可能連一點骨頭都沒有的。燒得太干凈了，除非是核武器，不然就一場自燃，絕不可能……”

戰寂寒在電話那頭，聽著影的話，陷入沉思。

不管葉小眠是生還是死，到底是誰將葉小眠這樣帶走？

“好了，我知道了。”

“戰寂寒，既然人是在我手里丟的，我會幫你找出葉小眠的下落。”

“影，你不要擅自行動。”戰寂寒沉聲警告道。

“戰寂寒，你不要把我當成是你的兵來命令我。我告訴你，我還是自由身。”影張揚地一笑：“然后，你的人都有要職在身，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去查這件事情？”

影跟著戰寂寒一段時間了，她的話一語中的。

在和殷家這場角逐里，用殷家完全不了解的人，肯定更為安全。

戰寂寒沉思一會兒，認真地說了句：“影，你一切小心。”

“嗯。”

掛了電話之后的戰寂寒，在少將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在現場沒有找到尸骨的事情，按理說，他應該告訴厲北擎。

但是——

沒有找到，意味著一定幾率的生還，以及一定幾率的尸體被盜。

可不管是哪一種，對厲北擎來說，都足以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為之失控。

又是情和義的兩難……

戰寂寒的手緊緊握成拳，抵在辦公桌上，眉頭蹙得很緊很緊，像是打結了一般。

已經到了這一步，戰寂寒似乎沒了退路。

他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厲北擎，如果讓厲北擎知道的話，那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去尋找葉小眠生的可能。但是，事情不可能像五年前那么幸運的……

萬一，這次他又傾注了太多的念想，到最后發現是一場空的話，只怕到時候對他的打擊更大。

＊＊＊＊

厲家。

厲北擎整個人兒死氣沉沉的，比起以往的沉，現在的他更像是少了身為人的生氣一般，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一回到家，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殷雪柔迎了上來。

“北擎——”她的聲音嬌柔甜美，聽得出她的心情大好。

厲北擎攥住她的手，墨眸凝向她，視線就像是刺刀一般狠狠地望向她。

殷雪柔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厲北擎攥住自己的手，蹙眉問道：“北擎，你要對我做什么？”

做什么？

厲北擎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女人。

即使是隱忍著心中滔天的怒火，但是厲北擎還是將殷雪柔的手骨捏的發出聲響，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殷雪柔，我說過，讓你不要動她……”

殷雪柔斜睨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冷眼道：“厲北擎，你讓我不要動她。但是，問題是，我現在動了她，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她不意外厲北擎會知道葉小眠死了的消息，但是那又怎么樣？

殷雪柔一點兒都不在意。

人死了就死了……

就像五年前的唐語希，死了又能怎么樣？

現在，這個贗品死了，也不能改變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厲北擎會不會為了這個女人發瘋，敢動她？

厲北擎的臉色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冰冷，但是他不是不敢拿她怎么辦，他是不能拿她怎么辦？只差一步了，等他拿到殷家在亞洲地區的制毒販毒名冊之后，他什么都可以不顧及。

可，現在——

厲北擎除了心痛之外，似乎什么都不能為葉小眠做。

“厲北擎，一個情人而已，你用的著這么痛苦嗎？”殷雪柔瞇著惡毒的眼，驕縱地說道：“玩具而已，你不會是當真了吧？你不要告訴我，你像愛上唐語希那樣，愛上這個女人了……”

厲北擎藏在衣袖里的手掌越攥越緊，緊到指甲都要陷入掌心之中。

他的女人……

就算外界說他再呼風喚雨，可是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殷雪柔，我不是愛上那個女人——”厲北擎的墨眸里血絲彌布，聲音低啞得駭人。

“厲北擎，那你為什么這么生氣？”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動我的東西，哪怕是玩具都不行。”厲北擎說著，狠狠甩開殷雪柔的手腕，沒再去看她一眼。

殷雪柔看著冷沉的厲北擎，似乎想要看穿他。

但是，殷雪柔看了很久，都沒有從厲北擎身上找到太多的悲傷，看到的反而更多的是憤怒。那種感覺就真的像是自己的玩具……被人無故毀掉。

要是別的男人，殷雪柔倒沒覺得怎么樣。

但是，厲北擎憤怒的模樣，讓殷雪柔覺得更man，更帥。

她追到厲北擎的身邊，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撫摸著，柔柔地說道：“不就是一個玩具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準備很多個。”

殷雪柔為什么不喜歡葉小眠。

說到底，就是因為她長得像唐語希。

五年前——

只要有唐語希在，哪怕她是殷家大小姐，厲北擎永遠不會正眼看她一眼。

“殷雪柔，我說過什么？”厲北擎冷冷地說道：“我不喜歡別人擅自動我的東西。不管是要毀掉我的東西，還是想著給我找些什么。明白嗎？”

明白嗎？

這三個字，從厲北擎的口中說出來，分量極重。

殷雪柔瞥了一眼厲北擎，開口道：“北擎，我知道了。”

殷雪柔還想要說什么，可是厲北擎卻是不置可否地說道：“我今天還有集團的工作需要處理，我去書房工作，你一個人睡吧……”

“好吧。”

厲北擎對她的態度冷淡，雖然讓殷雪柔有些不悅，但是她也只能作罷。

但是，當厲北擎進到書房之后，他坐在辦公桌前，怔怔出神。

“對不起——”厲北擎痛聲地開口，墨眸里沉浸著化不開的憂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仇，我遲早會幫你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