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是很可愛，但是他的存在也證明了厲北擎的生命里曾經出現過一個他深愛的女人。即使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但是她留下了他們愛的結晶，讓厲北擎永遠都無法遺忘。
“那種嫉妒他的母親，那種怕自己沒有辦法負起責任的感覺……”葉小眠的眼眶紅紅的，喃喃地說道：“我明明很喜歡小團子，但是剛才我卻忍不住想要發脾氣，我好怕我自己成為像沈夢易那樣的女人。”
厲北擎看著眼前因自責而紅得眼睛像兔子的小女人，心里只有泥濘的心痛。
“傻瓜……”
“厲北擎，我才不傻！”葉小眠的小拳頭直接就砸在厲北擎結實的胸膛上，厲北擎包容她也就任由她的拳頭掄在他的身上，想著她能心里好受一些。
“我做不好怎么辦？”
“葉小眠，全世界誰都有可能會做不好。”厲北擎扳住葉小眠的肩膀，墨炯深邃的眼眸緊緊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唯獨你不可能做不好。”
“我……”葉小眠動了動唇：“你是不是對我太有信心了？”
“我相信你，無條件地相信。”
說完，厲北擎不由嘆息了一聲，把葉小眠有些單薄的身子摟在懷里。
“你今天晚回來，是不是去了哪里？”
“嗯。”葉小眠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我今天去了伯父伯母家，探望了厲亦澤。”
“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一想到之前也是因為厲振邦的發難，葉小眠和他發脾氣難受樣子，他心里不禁一緊。雖然葉小眠只是厲亦澤名義上的未婚妻，但是她是真心很喜歡他們一家人。
“沒有……”
葉小眠倚靠在厲北擎的懷里，貝齒緊咬著嘴唇。
“這次伯父伯母都沒有為難我，他們對我很好。”葉小眠悶悶地說道：“可是他們對我越好，我其實越自責。我傷害了他們，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
厲北擎看著眼前心軟的女人。
從來，她不像他，他可以做到鐵石心腸，只要可以清除敵人什么都可以做。
而對她而言，她在乎的人，永遠就是她的軟肋。哪怕她所在乎的人不斷傷害她，如果可以，她還是會選擇原諒。
“是我。”厲北擎淡淡地開口：“這一切和你無關，都是我造成的，他們要恨就恨我。我搶走他們家一個媳婦，我一定會給他們一個讓他們稱心如意媳婦的。”
聽厲北擎這么一說，葉小眠轉過身，馬上就和厲北擎急了。
“你要給厲亦澤送女人？”葉小眠瞪圓了杏眸。雖說送女人這種事情乍聽之下很不可思議的，但是以厲北擎的手腕，他未必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嗯。”厲北擎微微頷首：“送到厲亦澤滿意為止。”
“你……你……”葉小眠威脅厲北擎道：“厲北擎，你不許給厲亦澤送女人！”
“為什么？”厲北擎不悅地挑高眉峰：“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對他留著什么不能有的念頭。”
“厲北擎，我才不是為了我自己。”葉小眠解釋道：“厲亦澤要是真的看上你送給她的女人，那依晴怎么辦？我看得出依晴很喜歡厲亦澤，我覺得他們未必沒可能在一起的……”
“你的好朋友？”
“嗯。”葉小眠點了點頭：“所以你別亂幫倒忙。”
厲北擎低笑著，吻落在葉小眠的發頂上：“是，是，都聽你的……”
兩個人這么坦誠地溝通，葉小眠的心情也比剛才好了很多，她抬起小臉，認真地望向厲北擎：“北擎，我們以后都這樣好不好？不管有任何事情都不要瞞著對方。”
厲北擎怔了怔，開口道：“好。”
葉小眠和厲北擎洗完澡之后，躺在席夢思的大床上。
厲北擎一個翻身，身子就籠罩在葉小眠的機器嬌軀上，他的聲音里含著幾分沙啞，幾分欲求不滿：“葉小眠，你的親戚什么能走啊……”
“我親戚一般來五六天的樣子。”
“為什么那么長？”厲北擎原先以為兩三天，沒想到這親戚來的日子是他想象的翻倍，頓時心里一陣挫敗感。可是，為了葉小眠的身體考慮，厲北擎又不敢對葉小眠亂來，只能抱著她溫香軟玉的身子，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動，讓自己只是睡覺。
＊
夜深人靜時。
一個小團子在被窩里滾啊滾啊。
他打開兒童手機的屏幕，點開日期，看著還有三天，烏黑的眼珠滾著哀傷。
今天葉小眠說，她不是他的親生媽媽。
他小，但是他知道血緣，知道自己不是從葉小眠肚子里出來的。
而，生他的媽媽已經死了，三天后就是她的忌辰。
以往老男人這個時候都已經準備起來了，可是現在老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將媽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水汪汪的眼睛里朦朧著眼淚，鼻涕水也跟著流了出來。
他從來沒見過媽媽，但是他很想她的。
哭著哭著，厲墨琮哭得就睡著了。
＊
翌日。
葉小眠和厲北擎去上班，厲墨琮坐著老李的車去上學。
厲墨琮格外的安靜，坐在車上發著呆。
到了幼稚園，老師先是點名，然后是上鋼琴課。
厲墨琮只是得了失語癥，并不是器官上的缺陷，所以他坐在鋼琴前領著班里的同學一起彈鋼琴。他的手指還很短，但是手指在鋼琴黑白鍵間卻是能彈奏出行云流水般的音樂。
“厲墨琮彈奏得很棒，我們給他鼓掌。”鋼琴老師鼓勵道。
話音一落，班級里幾十雙小手開始鼓掌。
厲墨琮卻是繃著一張包子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別看厲墨琮在葉小眠面前是個萌萌噠的小正太，但是真的在別人面前，身上的那股子冷勁兒卻是和自己的父親厲北擎如出一轍。
臺下小女孩都露出迷妹的目光。
“厲墨琮，好棒啊！”
“厲墨琮，你彈得真好。”
“……”
有些小男孩心里敢怒不敢言，因為父母早已告誡過他們，絕對不能得罪厲墨琮。但是，他們望向厲墨琮的目光，卻是帶著嫉妒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