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憫嘴上說著公司的事都交給余燃處理, 但也沒真把什么事都推給他。度蜜月的時候也不忘帶電腦,晚上有時間就和他視頻會議聊聊,倒也沒耽誤太多事。
周硯憫本就能說會道,在島上呆了兩天就和民宿的阿婆還有島上的居民混成一片。帶著秦漫把游艇、潛水等水上運動玩了個遍。
女性天性愛美, 哪怕早上出門沒有太陽, 秦漫也會涂防曬霜, 做好一切防曬準備,而對比周硯憫, 他就比較粗糙,大大咧咧,壓根沒想過這事。
以至于有一天兩人玩了一下午水, 回民宿洗澡的時候, 秦漫發現周硯憫膚色似乎有了變化。
秦漫若有所思地盯著周硯憫看了一會兒:“周硯憫, 你最近是不是曬黑了?”
“什么?”周硯憫明顯楞了一下。
秦漫抬手與周硯憫的手臂作對比。
秦漫是典型的冷白皮,白得耀眼。周硯憫以前膚色雖然不能和秦漫相比,但也屬于正常的膚色。而現在一比較,兩個手臂差了不止一個色度。
周硯憫看著他們差別明顯的手臂楞了很久沒說話。秦漫倒是被周硯憫的表情逗笑,放下手臂,不在意地說道:“明天出門的時候,我給你涂點防曬。”
可能是出于男性對于化妝品的不理解,周硯憫總覺得一個大男人涂防曬有點娘們唧唧的。他毫不在乎地把秦漫抱住,故意去蹭秦漫:“不涂。黑就黑唄。都老夫老妻了,難道你還嫌棄我?!
秦漫哪會不懂周硯憫的心思, 回頭掃了他一眼, 語氣淡淡:“沒嫌棄。洗澡,別亂動!”
周硯憫從后面抱住秦漫,低頭, 貼在秦漫耳邊,說:“漫漫,我們生個小孩兒吧!
浴室的水聲混雜著周硯憫低沉的嗓音,讓秦漫有一瞬的走神。
她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周硯憫剛才說的是什么。
她和周硯憫這個年齡的同齡人差不多也都有了小孩兒,但秦漫這邊只有秦瑾一個親人,自是不會催促她生小孩兒。
而周硯憫的父母也一直很尊重秦漫和周硯憫兩人的決定。無論是當初的離婚還是又莫名其妙地和好,兩個長輩都沒有過問。哪怕是想抱外孫,他們也不會給秦漫施加壓力。所以秦漫也就一直沒考慮過要孩子的事,F在忽然聽周硯憫提起倒是有些意外。
周硯憫還在她耳邊說著。
“生個女兒好不好?生個女兒肯定像你一樣聰明又漂亮,像個瓷娃娃似的。等以后她上學了,肯定也是年紀前幾。我去給她開家長會,多有面子!
秦漫被周硯憫這么一說,腦海里竟然已經開始浮現出一副場景。
周硯憫去給她們女兒開家長會,坐在第一排,接受老師還有其他家長投來羨慕的目光,表面沉穩內心卻止不住的得瑟。
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很輕地笑了一下。
她沒忍住順著周硯憫要小孩兒的思路說了下去。
“那萬一是男孩兒呢?”
周硯憫聽到這話,短暫地沉默了幾秒,然后似乎很為苦惱地“嘖了一聲:“那千萬不讓我爸媽帶。不然我就是典型例子!
秦漫嘴角的弧度擴大,嘴上卻很給周硯憫面子。
“你也挺好的!
周硯憫又怎么會沒聽出秦漫的打趣,張嘴咬了咬秦漫耳垂,又用鼻尖去蹭了蹭秦漫脖頸。
溫熱的氣息落在秦漫耳垂,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而始作俑者還在咬著她耳垂,低聲細語:“要個小孩兒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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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和周硯憫在小島上呆了一個周。到最后一天臨走的時候,秦漫還不忘拉著周硯憫在小島上買了一些特產,把行李箱塞得滿滿當當。
周硯憫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堆特產給余燃。
余燃本來還不平靜地心在特產下得到安撫。
度完蜜月后的秦漫再一次陷入無聊的境地。說是給自己放假,但正當空閑時間多了起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么安排。于是,在某個無聊的下午,她心血來潮想要給周硯憫做一頓晚餐。
她本以為按照以前給周硯憫燉雞湯的經驗,學習做飯應該不會太難。但事實和想象的有著一定差距。
周硯憫下班回家,一進屋看到廚房冒黑煙,屋內傳來一股濃烈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時嚇了一大跳。
他快步往廚房走去,不斷用手散了散鼻尖的味道:“漫漫,你在做什么?熬中藥嗎?”
“不是。我在做紅燒肉!鼻芈䲠Q著眉回頭看了一眼周硯憫。她手里還拿著鍋鏟,表情有些嚴肅又像是不解。
怎么做出來的和網上的不一樣?
周硯憫看了一眼鍋里形狀不明地物體,什么也沒說,關掉了鍋里的大火又打開了排氣扇,把屋里這股糊味散去。
他解開了秦漫身上的圍裙往自己身上套,語氣自然的說道:“你想吃紅燒肉?我來做吧,你出去坐會兒,一會兒就好!
秦漫沒說什么,默默地退出了廚房,只是背影看上去怎么都帶著一絲不甘心。
周硯憫本來以為秦漫做飯只是一時興起。哪料從此之后,秦漫像是發現新天地,每天等他回家的時候都會在廚房鉆研一道菜。
三天后,周硯憫主動去秦氏,找到了秦瑾。
周硯憫剛進辦公室就情真意切地叫了一聲——“大哥!
秦瑾正在和助理說事,聽到周硯憫這一聲大哥,楞得半天沒說上話。
從秦漫和回走硯憫結婚這么久,這還是周硯憫頭一次鄭重其事地叫他大哥,著實讓他嚇一跳。
秦瑾嘴唇張了張,半天才找到話語,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完。助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見周硯憫和秦瑾兩個人明顯有話說,把工作的事匯報完后,忙不迭地走了。
秦瑾清了清嗓子:“你這風塵仆仆過來,有什么重要事嗎?”
周硯憫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為難。
秦瑾看出了周硯憫的為難,擺擺手,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的,你直說就好!
周硯憫見狀,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股腦地把話都說了出來:“大哥,要不你和漫漫提一嘴,公司事情太多,需要她回來幫忙。”
“什、什么?”周硯憫語速太快了,再加上莫名其妙說了一大通,秦瑾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周硯憫簡而言之將這兩天廚房所遭受的境遇告訴了秦瑾。
“我倒是不太擔心家里的廚房,就是怕漫漫整天聞著那股有毒氣體,身體受不了!
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周硯憫知道秦漫一個人在家呆著無聊了。以往的時候,她習慣面對工作的事,F在忽然讓她閑下來,有些不適應,總想找些事做。
秦瑾被周硯憫描述的場景逗笑。
他悶笑了兩聲:“行啊。我還以為什么事。本來小漫一走,公司需要忙的事就多了起來,我也動過讓小漫回來的心思,就怕你不答應,F在你都沒意見,那我明天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上班。”
周硯憫一聽秦瑾同意了,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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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漫開始回秦氏工作后便再沒有進廚房折騰,屋內也再沒有一股子糊味。對此,周硯憫才明顯松了一口氣。
秦漫是在三個星期后和秦瑾用午餐閑聊時,才偶然知道讓她回來上班是周硯憫的意思。為的就是不讓她再繼續禍害家里廚房。
秦瑾提起當時周硯憫來找他的表情,臉上還是控制不住地帶著笑意。
當時,秦漫只是靜靜地聽著,未發一言,可第二天就親自下廚給周硯憫準備了一桌驚喜。
下午,周硯憫還在公司就接到了秦漫的消息,讓他不用去公司接她下班,直接回家,明里暗里表示為他準備了驚喜。
一下班,他就火急火燎地趕回家。結果一回來就聞到一股莫名熟悉的“中藥味”,而白色的餐桌上擺放著兩道形狀不明的菜品。秦漫坐在旁邊的木凳上,背脊靠著椅背,抱著手臂似在沉思,看到他回來,才抬起了眼眸。
那一刻,周硯憫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達芬奇的作品——《最后的晚餐》。
秦漫背脊從椅背離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抬了抬下巴:“驚喜嗎?”
他看了一眼餐桌,抿了一下嘴唇,走了過去,坐在秦漫身邊,故作淡定的說:“漫漫,怎么忽然想起來下廚了。你想吃什么,和我說,我來做就好。廚房油煙大,對你皮膚不好。”
秦漫不為所動,表情依舊冷酷:“特意給你做的,吃吧!
周硯憫心里咯噔一下,意識到了什么。
他摸了摸鼻子:“是不是大哥和你說了什么?”
秦漫眉頭微挑,不發一言,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周硯憫在心里嘆了口氣,也不解釋,當真拿過筷子,快速夾了面前的紅燒肉喂到嘴里。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襲擊著他的味蕾。
秦漫被周硯憫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對自己做的飯菜,還是有著清楚的認知。她只是昨天聽了秦瑾話,自尊心受了打擊,想嚇一嚇周硯憫,沒打算讓他真吃。
她神情著急地看向周硯憫:“快吐了!
周硯憫聞言,非但沒吐,反而吞咽了一下,把嘴里的紅燒肉都咽了下去。
秦漫眼睛微微睜大,顧不上別的,立馬拿過旁邊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清水給周硯憫漱口。語氣還帶著抱怨:“你怎么真吃了!
周硯憫結果水杯喝了一口,涮了涮嘴里的味道,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哎,誰讓我這么愛你呢?你就算真在里面放點什么,你讓我吃,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秦漫嗔怪的說了一聲“胡說八道什么!
被周硯憫這樣一打岔,她是徹底對周硯憫沒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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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不知道是因為那頓“膽戰心驚”地晚餐還是因為周硯憫最近清心寡欲。平常秦漫洗個澡,都要趁機溜進浴室一起洗的人,卻反常地沒有動靜,一晚上都老老實實,也沒動手動腳。
秦漫表情怪異地看著周硯憫。
今天周硯憫難得如此老實,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
“看著我干嘛?”大約是秦漫目光太過于炙熱,周硯憫下意識摸了一把臉頰,確認臉上是不是有東西。
他抹了一把也沒有臟東西后,把手上的水杯遞給秦漫:“是我疏忽了。忘了這兩天是你生理期。來,紅糖水。喝了一會兒再貼個暖寶寶,不然晚上又疼得睡不著!
秦漫微怔,總算明白過來周硯憫今晚這么老實的原因。原來周硯憫以為她生理期到了。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不對勁。
是啊,她以往生理期很準,但這次已經推遲了兩天還沒有來。
她隱約反應過來什么,瞳孔睜大。
“怎么呢?是不是又疼了!敝艹帒懸娗芈t遲不接水杯,表情也有點呆。立馬放下手上的水杯去貼秦漫的小腹。
秦漫抿了一下嘴唇,望著周硯憫,想把自己腦海里那個大膽的猜測告訴周硯憫,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到時候還兩人空歡喜一場。
她推了一下周硯憫的手:“沒事,睡吧。”
“最近氣溫下降,是不是感冒了?”周硯憫見秦漫這么反常,立馬伸手去探秦漫額頭上的溫度。
“沒有。困了!鼻芈䴖]有動,閉著眼睛裝睡。
周硯憫見秦漫額頭溫度正常,真當秦漫困了,沒再說話,熄了燈抱緊秦漫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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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漫心里裝著事,等不及上班的時候再出門,趁著周硯憫做早餐的時候就想去驗證昨晚心里的想法
周硯憫正在廚房做早餐,見秦漫在玄關處換鞋,回頭問了一句:“去哪兒?”
“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秦漫順手拿過玄關柜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買什么,我”周硯憫關了火,后面那句“我幫你買”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只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秦漫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周硯憫剛把燕麥粥和小菜做好,秦漫就提著一個小塑料口袋回來了。
周硯憫視力好,一眼就瞥到了那個塑料袋上還帶著xxx藥店的標志。他眉心一跳,快步走了過去:“去藥店買什么呢?真生病了?”
“沒有。”秦漫急匆匆提著塑料袋走進了衛生間,把周硯憫隔離在了門外,“一會兒和你說!
周硯憫在門外等了一分鐘逐漸變得不耐煩,開始頻繁敲門:“秦漫,你開門,到底怎么呢?”
就當他準備撞門進去的時候,門打開了。
“怎么呢?”周硯憫用手托住秦漫的臉頰,語氣著急。
秦漫抿了一下嘴唇,輕呼一口氣,把手上的試孕紙遞給周硯憫;“你自己看!
周硯憫不明所以地接過。他一個男人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再加上又沒有什么經驗,看著那薄薄的試孕紙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他有些懵:“這什么意思?”
秦漫拉過周硯憫的手,把掌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字一字道:“阿憫,你要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