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球室里一片寂靜, 秦漫余光中感受到了周圍四面八方傳來打探的目光。
那一瞬間,秦漫腦海里閃過轉身就走的想法。
階梯上邊,叫嫂子三人組顯然也沒想到他們會造出這么大的聲勢, 惹得旁人注意, 臉上也都出現訕訕的表情。
余燃率先尷尬地別過臉去,裝死, 假裝和旁邊兩個人不認識。
最后還是周硯憫主動緩解這份尷尬。
“當初年少,不懂事,認識了這群傻子。別理他們。走, 先上去。”他對秦漫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上臺階。
秦漫沒有點頭也沒回話, 沉默著上了臺階。
要是平時,三人聽到周硯憫這樣說肯定會跳起來反駁,今天自知理虧,沒有應話, 自覺地站在一旁給周硯憫和秦漫騰位置。
余燃不用介紹,周硯憫一一給秦漫介紹著另外兩個, 黑皮膚那個叫王昊,大花褲衩的叫周杰。
等相互認識后, 余燃繞到白球的方向,瞄準,一杠進洞。他挑釁地對周硯憫揚了揚下巴:“來一局?誰輸了, 晚飯誰請?”
“來。”周硯憫把外套脫了掛在一旁, 接過王昊手里的球桿和余燃重新來了一局。
秦漫不會臺球, 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周硯憫。
余燃第一桿, 進了兩個球后一個失誤,沒能進洞,換周硯憫。周硯憫一連進了好幾個球也沒有停下的趨勢, 余燃眼見著要輸了,立馬把球桿遞給旁邊的秦漫:“我不玩了,嫂子你來。”
周硯憫剛把球瞄準進洞,聽到余燃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輕吐了兩個字:“出息。”
旁邊周杰和王昊正在看戲,等著免費的晚餐,見余燃耍賴把球桿給秦漫,發出了鄙夷聲。
周杰幫著秦漫說話:“余燃,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嫂子。”
王昊:“就是,太丟臉了。出去別說你是我兄弟。”
被兩人合伙打趣,余燃也不生氣。抄著手對兩人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去幫嫂子打啊。快去。”
周杰和王昊相互對視了一眼,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不再說話,朝秦漫露出一個“我們無能為力”的眼神。
秦漫剛才只是下意識地接過余燃手里的球桿,但她并不會。
她盯著手里的球桿,表情有些無措:“我不會。”
“沒關系,我教你。”周硯憫本來在秦漫對面,聽到秦漫說不會,順手把球桿遞給最近的王昊拿著,自己主動走到秦漫旁邊,帶著她往臺桌上走。
秦漫下意識問了一句:“怎么教?”
“彎身。”周硯憫繞到秦漫身后,讓她貼近球桌,然后胸膛貼近秦漫后背,把手覆蓋在秦漫雙手上。
在周硯憫觸碰到秦漫那一剎那,秦漫繃緊了身子,不敢動,只剩下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快速敲擊著。
她感受到周硯憫貼在她耳邊的呼吸,很輕,有些癢又帶著熱氣,燒得她渾身滾燙,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熱。
周硯憫垂眸看了一眼秦漫紅潤的耳朵,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樣教。”
旁邊周杰和王昊早就有自知之明的別過了腦袋,低聲探討著。
周杰:“臥槽,這是什么限制級畫面。”
王昊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騷,還是周哥騷。”
周硯憫握著秦漫的手幫秦漫調整位置,順帶著和秦漫說了幾句規則。等到調整好角度后,周硯憫握著秦漫的手用著一定力度把白球擊了出去。
白球撞擊著7號球,把它送進了網兜里。
周硯憫見球進了,松開了握著秦漫的手,起身,紳士得好像和剛才不是同一個人。
他淡定的對秦漫問道:“會了嗎?”
明明只是正常教臺球,但兩人肢體接觸太近,讓秦漫心跳卻止不住的加速,身上發熱。再加上臺球室里高溫度的暖氣,秦漫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還是不會嗎?”周硯憫見秦漫不說話,友好的問道。說著,又非常自然地握住了秦漫手背:“沒關系,我再教你一次。”
秦漫一想到剛才兩人親密的接觸,立馬往后縮了一下手:“不用,我會了。”
“哦,好吧。那你試試。”周硯憫往后退了兩步,語氣是止不住的可惜。
秦漫不動聲色的松了一口氣。
臺球室里的暖氣太熱,她先把外面的大衣脫下,掛在一旁,才重新拿起球桿。
秦漫里面只穿了一件緊身的黑色針織裙,裙子包裹著身體,很好的勾勒出她的身材。當她伏下身子,按照剛才周硯憫教的方法去調整姿勢時,更顯誘人。
周硯憫微瞇著眼,眼底晦暗不明。余光朝旁邊兩桌望去時,發現有好幾人目光正盯著秦漫。
他舌尖抵著后槽牙,一臉地不爽。
他喜歡這樣的秦漫,想讓人占有,但不喜歡其他男人的目光赤裸裸地粘在秦漫身上。
他大步走上前,站在秦漫身后,用手幫秦漫調整位置,雖然姿勢沒有剛才的曖昧,但幫著秦漫遮擋完所有視線。
“方向不對。”他幫著秦漫對準位置后,也沒有松手,就著這個姿勢對秦漫說:“好。打吧。”
秦漫大約有些緊張,力度沒有控制好,導致球偏了。
“沒事,一會兒再試試。”周硯憫松開秦漫的手,注意到周圍那群令他反感的視線已經消失。
秦漫沒應聲,耳朵卻比剛才還要紅。
不遠處,周杰從內心深處發出提問:“我們是來打臺球的嗎?”
王昊語氣說不上的酸:“不是,我覺得我門是來吃狗糧的。”
余燃最為淡定,玩著手機,說:“正常,習慣就好。”
周杰:“我想我女朋友了。”
王昊:“我也是。”
沒有女朋友的余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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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第一次玩臺球,新鮮感十足,再加上后面沒有周硯憫搗亂,試著玩了幾次很快就上手,起了興趣。反倒是最初囔囔著要玩臺球的幾人早早退場,在一旁玩起了手機。
兩個小時后,周杰和王昊女朋友終于泡完溫泉換好衣服來臺球室找人。
一行人玩了一下午,多多少少有點累,算著時間差不多,將就在酒店吃了一頓晚餐。
幾人難得團聚,吃完晚餐,短暫地休息后,便又轉戰到酒吧。
酒吧是素酒吧,不蹦迪,也沒有吵鬧的音樂,只有舒緩的小調充當背景音樂,非常適合朋友聚會聊天和情侶約會。
酒吧很黑,只有桌上鏤空花紋小燈透露出隱隱約約的微光,才能讓人看得清座位的方向。
余燃是常客,和酒吧老板熟識,一進酒吧就和他聊了起來。
一群人由酒吧老板領著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沒一會兒,老板又親自送一堆小零食和幾套骰子過來。
“來,臺球輸了,我不信我搖骰子還搖不過你。”余燃率先拿了一套骰子氣勢洶洶地對周硯憫說道。轉頭又給其他人使眼色:“我們幾個人一起,就只開他的骰子。”
周硯憫正在挽衣袖,聽到余燃的話,不屑地嗤了一聲。
秦漫對于游戲類的都不精通,對于這個游戲她也不是很感興趣,不打算參加,但余燃幾人一直在旁教唆,就打算趁著這次機會灌秦漫酒。
幾年朋友,周硯憫太了解他們心思,說什么也不讓秦漫喝酒,只給她點了一杯橙汁。幾人見周硯憫護得緊,只得作罷。
幾局下來,那幾人就和剛才說好的一樣,不管周硯憫喊多少,他們只開周硯憫。憑借著這波操作,讓周硯憫面前的酒瓶空了好幾瓶。
秦漫在旁邊看著頻頻蹙眉。正拉著周硯憫衣服準備阻止,就被拿著餐盤從吧臺走過來的老板打斷。
“你們好,打擾一下。我來給你買推薦一下我們酒吧最近新推出的游戲。”老板把餐盤上的四款電子手表放到桌上,繼續說:“這款游戲主要是增進情侶之間的感情。游戲規則男士負責帶上這款手表與手機綁定,女士不限任何方式,在規定的時間內讓男士心跳加速。時間結束,心跳最少的那一組喝酒。”
說完規則,他半真半假又說了一句:“女士們,考驗你們魅力的時候來了。”
余燃靠在沙發后面,吊兒郎當地說道:“老板,你這故意的吧?就我一單身狗,我玩啥呀?”
老板臉上帶著打趣的笑:“你要是想玩,可以叫上你的朋友或者我友情把我們酒吧最漂亮的美女介紹給你?”
余燃也只是說說,見老板要給他塞人,對他擺了擺手:“算了,我當裁判。”
“好的,祝你們玩得愉快。”老板帶走餐盤,對幾人微微鞠躬又離開去其他桌推薦。
余燃目光不懷好意的掃過眾人:“怎么樣,你們敢來嗎?一會兒誰輸了就把桌上的酒都喝完。”
雖然剛才大家一起玩游戲喝了一些,但桌上的酒堆在一起,還是不少,秦漫有些擔心。
但下一秒,她就聽到周硯憫說了一個字:“來。”
她拽著周硯憫衣服的手更緊了。那邊余燃已經在分發手表,讓男士戴上綁定手機。秦漫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松開了拽著周硯憫衣服的手。
余燃充當裁判,拿著手機計時,把時間定在一分鐘內。
余燃剛說完“計時開始”,秦漫就看到旁邊周杰的女朋友直接跨坐到了周杰身上,吻了上去。
秦漫眼睛微微睜大,偏頭看了周硯憫一眼。
周杰那邊動作幅度不小,周硯憫自然注意到。他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桌上周杰的手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兩人對比明顯。
他笑了一下,注意到秦漫的目光也在他淡定的心跳上后,拍了拍秦漫的手,對她寬慰道:“沒事,我沒醉,還可以喝。輸了也沒事。”
秦漫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邊裁判余燃幸災樂禍地在提醒所有人時間不多了。秦漫終于像是做出什么決定一般抬起頭,主動湊到周硯憫耳邊。
余燃看著手機上面的時間,開始倒計時。
“十、九………”
秦漫把手搭在周硯憫肩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阿憫,我想贏。”
就在那一刻,周硯憫心跳開始不受控制控制加快。
他收回剛才的話,他好像醉了。
僅僅是因為一個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阿憫都叫了,老公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