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孤墨池據實回答。
明顯不明顯的,他不知道,他只顧著看趙時雨了。
“好吧……”趙時雨放下酒杯,遺憾道:“雖說赤煉對青夏有點意思,但是……青夏再這樣下去,怕是這‘有點意思’也會變成‘沒意思’的。”
孤墨池往席上一看,果然看見青夏和伊縷元君聊得十分熱絡。
不過他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只是說道:“青夏和伊縷元君認識多年,算是多年的好友,這一點,赤煉是清楚的,她應該不會介意。”
聽到孤墨池這么說,趙時雨嘆息聲更重了——果然是男人的思維。
“怎么了?我說的不對?”
“不介意?如果不喜歡,當然就不介意了——可是喜歡的話,就不管那人是誰,都會介意,而且十分介意!”
孤墨池不以為然,說道:
“赤煉一向沉穩,她不會那么不明事理……”
“成,孤墨池,你堅持這樣認為是嗎?那我問你——如果你坐在這里,我沒有選擇坐在你身邊,而是跑到下面隨便一個有嘲風的位置上,和嘲風一起聊得火熱,你會怎么做?”
孤墨池兩眼一瞇,突然覺得青夏果然是自找死路。
“活該他找不到女朋友。”孤墨池冷冷的說道。
見孤墨池終于上道兒了,趙時雨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繼續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青夏。
席上聊天的聲音太亂了,她術法低微,又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聊什么,聊得伊縷元君開心的像個小女孩似的。
直到酒過三巡,青夏才突然站起,驚訝又痛心的抓著伊縷元君說道:
“你說什么?你的仙根斷了?”
“是啊,我不可能和你一起當神仙了,我這輩子,都只能是一只妖精……我修不了仙了……”
伊縷元君許是有些醉意了,再次提起仙根的事情,終于不像從前那樣,裝作灑脫了。
青夏滿臉的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伊縷元君……”
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青夏,只有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無聲的安撫著。
因為熟悉所以了解,因為了解所以心疼!
他能想象伊縷元君到底經歷了怎樣難熬的過程,卻又不能替她承擔半分。
給她一個懷抱算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吧?
就好像她和孤塵解除婚約那年,倔強的姑娘瀟灑的簽下自己的姓名,卻在每一次酒醉之后哭得撕心裂肺……
這姑娘瀟灑不羈的背后,藏了太多的苦楚。
哪怕是繼承萊山山長之位,拋開外面的風光無兩,誰又知道她肩上的扛起了怎樣的重擔?
“好姑娘,你會幸福的!你必須幸福!”
在伊縷元君伸手摟住青夏的同時,赤煉起身離席了。
沒人會覺得有什么不妥,因為赤煉從來就不會從頭待到尾的——每次都是坐一會兒就走,今天能待到酒過三巡,已經很給面子了。
“哎……”
看著赤煉離席,趙時雨不由自主的再次嘆息。
像赤煉這樣氣勢與容貌共存的女子世間少有,尤其是她的美艷與陰沉,全是獨一無二的。
趙時雨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一定會喜歡赤煉這樣的女人。
看了一眼青夏,認真來說,赤煉那樣一塊寒冰似的女人,配青夏這樣溫暖醇厚的男人,倒也是不錯的。
“在想什么?”
見趙時雨在托腮冥思,孤墨池不由自主的拉回她入懷,不喜歡這種她離自己很遠的感覺。
“我在想……青夏風度翩翩、坦然大度的男子,還真的是很不錯啊……”
孤墨池拿酒杯的手一頓,看向青夏的眼神頓時凌厲無比。
“你確定?”
“啊?”趙時雨突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之后,立即解釋道:
“我說的是配赤煉啊,我的意思是——青夏和赤煉,其實還是蠻般配的哦。”
寒冬一樣的女子,大概只有這夏天一般的男子能夠融化了。
只是看著他擁著伊縷元君溫柔安撫的樣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只要別是個中央空調,我一定努力撮合他倆……”趙時雨問孤墨池道:“青夏是嗎?他是這樣的人嗎?”
“中央空調?”
顯然,孤墨池并不懂“中央空調”是個什么樣的人。
“‘中央空調’說的就是那種特別溫暖善良的人,而且是對任何人都一樣溫暖善良……”
沒等趙時雨說完,孤墨池就誠懇的蓋章了——
“那就是了——青夏是個‘中央空調’般的男子。”
“好嘛,那算是赤煉看走眼了!”
想赤煉那樣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一抬“中央空調”?白送都不要吧?
趙時雨的身前,擺放的全是人類的食物,包括飲料酒水都是,這不知道是元馗的細心之處還是孤墨池的特別交代,總之,這一頓,趙時雨吃的好、喝的好,別提多開心了。
直到宴席結束,趙時雨還抱著酒杯讓孤墨池給添滿。
“來來來,滿上、滿上!”
“乖,不喝了,明日再喝。”孤墨池將她手中的酒杯拿掉,她卻伸手又抓住了酒瓶。
“不!要喝、要喝就今天喝,明天才不喝呢!”
趙時雨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孤墨池倒是沒攔著,因為她抓住的,不過就是一個空酒瓶。
這小丫頭不知不覺居然喝光了一整瓶!
看她喝的豪爽,孤墨池還以為她酒量見長,哪知道只是漲了氣勢罷了。
摟著她腰,孤墨池直接給她橫抱了起來,青夏還在和伊倉一起,扶著伊縷元君,打算送她回房,卻被孤墨池叫住,討了一顆藥丸。
雖然不能醒酒,但是吃了藥丸,明天醒來才不會覺得頭疼。
孤墨池帶著趙時雨回房,她一路上早已睡得香甜,哪還知道孤墨池怎么擺弄她啊。
任由他給她洗干凈、換衣服,這才抱著她一起入睡。
對孤墨池來說,摟著她入睡實在是一種磨人的煎熬,但是,再如何煎熬他也心甘情愿。
因此,有人睡得不知天高地厚,有人憋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
翌日,趙時雨先孤墨池一步醒來。
說實話當她看見枕邊的人之后,第一反應是嚇了一大跳!
隨后默默自己的衣服……
秋衣變睡衣?
沒有宿醉醒來的頭痛欲裂,只有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酣暢淋漓。
好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覺出任何異樣。
不錯,還是紳士的。
許是在床上熬了太久才入睡,孤墨池到現在也不過才睡了半個時辰。
趙時雨悄悄翻了個身,盯著這張臉仔仔細細的瞧著,一處都舍不得漏掉。
皮膚真的好,這么近都看不見毛孔;眉毛不似尋常男子那般雜亂,斜飛入鬢好似精修過;閉上的眼睛,看不見那赤紅的眸子,模樣倒是單純無害了許多;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唇形微薄,但是色號是真的好……
長發散在腦后,不知道他用什么樣的洗發水,把頭發養的跟綢緞似的。
實在是情不自禁,趙時雨終于伸出了惡魔之手……
就摸一把頭發好了,摸一把頭發應該吵不醒他……
哪知道手剛觸碰上,孤墨池的眼睛就跟被按了開關似的,瞬間睜開。
“啊……”趙時雨趕緊松手,歉意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幾時醒的?”
剛睡醒的孤墨池,聲音不像往常那樣冷,更多的是透著股慵懶。
略帶鼻音的低沉嗓音,讓趙時雨還想再聽一遍,于是故意不答話。
果然,孤墨池伸手將她摟緊之后,又問了一遍——
“等很久了?”
“沒有,我也剛醒。”
趙時雨知道自己很喜歡聽孤墨池的聲音,卻不知道自己剛睡醒時,說話嗓子也是帶著小軟鉤子的,鉤的孤墨池耳根子發癢。
“肚子餓不餓?”
“不餓——如果你要起床就起吧,我還不想起床,我還得再睡會兒。”
趙時雨以為他要起床了,卻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不餓就好……不想起,就不起……”
孤墨池一個翻身,趙時雨這才感覺到不妙。
“我不想起床,但是你可以起了啊——你總不能讓人說你賴床吧?”
孤墨池不理會,正一心一意的解趙時雨領口處的盤扣。
天知道他昨天是怎么一顆一顆的給它們扣上的。
“你干什么?”趙時雨伸手揪住自己的衣領,試圖護住自己的扣子。
“這是我的衣服。”孤墨池表情誠懇的好像真的只是要回自己的衣服似的。
“又、又怎么樣?你的衣服借我穿穿不行啊?”
“行。但是,該還了……”
孤墨池眼睛越發的紅了,趙時雨甚至能看見火苗子!
“孤墨池,我、我過一陣子再還行不行?”
“雨兒,你已經不需要純陽血了……”孤墨池的意思很明顯,曾經因為她的純陽血,該辦的事一直拖著沒辦,現在她不需要了,再拖沒意義了。
只會讓他飽受煎熬。
“我需要!誰說我不需要!”
趙時雨的一聲吼,果然讓孤墨池停下了繼續往下的動作,然后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等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