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湛稍微頓了一下，答應(yīng)道：“好，只是我們不能久留。”

　　白嫣然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稍微楞了一下，隨即忙點頭道：“好，我就只是過去看看，不會給你招惹什么麻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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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說完，只聽司徒湛無奈輕笑，低聲道：“本王何曾怕過麻煩？”

　　他這話引得白嫣然心頭酥麻一陣，可她幾次遲疑，最終沒有開口回應(yīng)。

　　她當然聽得出司徒湛這是在與她調(diào)情，可如今她尚且還沒決定要不要回去，她又怎么可能會光明正大的回應(yīng)他？

　　突然，白嫣然與司徒湛牽著的手有些發(fā)燙。

　　白嫣然低頭瞥了一眼，恨不得現(xiàn)在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剛剛還在心中說什么保持距離，她就是這么保持距離的？

　　白嫣然試圖抽出手，卻覺得司徒湛的手如同鐵壁一般，無論如何她都抽不出來。

　　若是她強行動手，兩個人必然要有一個受傷。

　　衡量再三，白嫣然最終放棄了。

　　“冷宮平日里沒什么人，所以稍微荒涼了一些。”司徒湛淡淡解釋，拉著白嫣然的手溫度依舊如前。

　　白嫣然淺淺應(yīng)了一聲，并不意外。

　　這皇宮里最荒涼孤寂的地方便是冷宮了。那些廢棄的嬪妃，還有犯了錯的舊人，不都是被扔到這里自生自滅？

　　好在司徒天不是什么渣男，而蘇菀怡也不是什么妒后，這些年來，他們倒是不曾往冷宮里添過什么人。

　　冷宮地處偏僻，門口不過是掛著兩盞昏暗的燈光，與其他富麗堂皇的宮殿全然不同。

　　要不是門口立著的兩隊人，白嫣然真的會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熠王殿下，朝陽郡主！”侍衛(wèi)慌忙行禮，完全沒想到他們兩個會在這個時候到來。

　　如今合宮上下誰不想著趕緊和里面這兩位撇清關(guān)系？哪有人會上趕著來看他們？

　　對上他們狐疑得雙眼，司徒湛淡淡應(yīng)了一聲，冷冷道：“本王來探望賢妃娘娘，一刻鐘便走。”

　　來意，時間，他都說的清楚明白。

　　至于同意不同意，便是這些侍衛(wèi)的事情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然不想同意。

　　可司徒湛是什么人？當今的熠王殿下，往后的太子殿下，他們敢招惹？

　　更何況皇上只是說了不許宮中的人探望，至于熠王殿下和郡主，可是宮外的。

　　踩在冷宮地面的枯葉上，白嫣然只覺得一股悲涼油然而生。

　　這里，曾經(jīng)的數(shù)百年，可能存在很多個孤苦無依的女人。

　　她們在最好的年紀入宮，然后跟在當時的皇上身邊。或許盛寵一時，但終究，在這個地方了此殘生。

　　司徒湛察覺出她情緒不對，握著她的手不由收緊了些，低聲道：“莫要多想，這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住人了。”

　　白嫣然淺淺應(yīng)聲，跟在他的身后朝著賢妃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與永親王兩人名義上雖是分別關(guān)押，可白嫣然在院子里看到正在賞月的兩人時，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湛兒，你來了？”賢妃看到白嫣然的瞬間本有些慌亂，可在看到司徒湛的時候，眸間卻浮現(xiàn)出了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

　　司徒湛點頭示意，拉著白嫣然緩步向前。

　　“一年不見，湛兒倒是長高了不少。你說你都這個歲數(shù)還在長個，讓其他的人怎么辦？”永親王爽朗一笑，看著司徒湛的眼中滿是慈愛。

　　他這一番話，以及眼神，都讓白嫣然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

　　他對司徒湛，遠沒有外人說的那般忌憚。更沒有因為他是司徒天的兒子，便另眼相待。

　　“皇叔說笑了，本王已經(jīng)這個身量，應(yīng)當不會再長了。”司徒湛淺笑著，與白嫣然一道坐下。

　　在他們得對面，永親王與賢妃二人并肩坐著，行止雖然不親密，可看著卻也有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白嫣然自然不會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也不愿意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想的太齷蹉。

　　這般詩情畫意的人，兩人之間的感情，也遠遠不是尋常人所能理解的。

　　“湛兒，這么多年，本王到底是過不去心中的坎，讓你笑話了。”永親王伸手握住賢妃放在桌面上的手，笑意溫柔。

　　他雖然是在笑，可白嫣然卻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悲傷之感。

　　只是這種悲傷，與他身邊的賢妃沒有關(guān)系。

　　單單一個眼神，白嫣然便能看出他對于賢妃的喜歡。而賢妃對于他，也只多不少。

　　“皇叔，賢妃娘娘，這么多年苦了你們了。”司徒湛低聲開口，眸間一片復雜。

　　白嫣然聽不出他這話有什么愧疚的感覺，也聽不出什么感慨。可她清楚，他這話其實是在表達他的歉意。

　　但賢妃畢竟是他父皇的妃子，而永親王又是他的堂叔。于情于理，他心中多多少少都會介懷。

　　只是相比較那些指認死理的人，司徒湛更懂得變通，不會將錯全部歸咎于別人的身上。

　　“還好還好，本王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如今終于到了這一步，本王這些年也總算是得償所愿了。”永親王笑呵呵開口，溫軟如玉的臉上沒有半分怒意。

　　哪怕是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成了階下囚，可與生俱來的姿態(tài)也讓他不至于說出那些怨毒的話來。

　　路是他所選，自然要走到底。

　　賢妃也同樣微笑的看著永親王，低聲道：“是我害了王爺，王爺其實可以將這件事情推到我的頭上來。這樣，你我二人至少可以保全一個人。”

　　“你胡說什么？這件事情本就是本王的錯，怎么可能讓你一個弱女子出來替我擋著？”

　　永親王帶著不悅開口，看著賢妃的眼中卻滿是心疼。

　　這個傻姑娘，都到了這個時候，她想到的居然還是要為了他犧牲。

　　賢妃笑著搖了搖頭，溫柔道：“這些年在深宮中我早已經(jīng)厭倦了活著，若不是知道還有可能見到你，我又怎么可能茍活？如今我知道你的心意依舊如當年一樣，就是死也無憾了。”

　　賢妃說著，不免落淚，看的人頗為傷感。

　　永親王也沒想到賢妃突然會哭，登時慌了神，忙安慰道：“別這么說，皇兄不也沒說要殺了我們嗎？放心，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