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嬌嬌小小的，那倒是真的。
剛生下來的孩子柔若無骨，無論哪一個動作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哀家這一生沒有孩子，臨了臨了，有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在身邊，你是不知道哀家有多開心。”回想過往柳雨婷嬌憨的模樣，太后更是傷感。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白嫣然靜靜得聽著她訴說，同時注意著她的脈搏和心跳，生怕她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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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后到底是在后宮磨礪過的人，哪里是什么小風小浪就能吹倒的？
“她說是我的外孫女兒，可我從來都是把她當親孫女兒，甚至是女兒看。本想著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子給她，給她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可誰想到，竟然把她嬌慣成如今這個模樣。”
“若是早知道她會為了湛兒執念至此，當初我說什么也不會有意撮合他們二人。如今變成這樣，是哀家的錯，都是哀家的錯。”
太后說到此處，早已經是止不住的淚意。
她當然知道如今她肆意妄為的后果，也知道她已經無力挽救。
可自己疼了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踏入了火坑，她又如何能不怨恨？
白嫣然拉著太后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哀家是他們所有人的祖母，本來應該一視同仁。可嫣然你應該看得出來，夜辰那個孩子心底不純。他若是和湛兒一樣，哪怕是和霖兒一般，哀家都不至于如此不喜他。”
在白嫣然面前，太后還是第一次這么提起司徒辰。
當然，她不喜司徒辰這一點是白嫣然一直都看得出來的。
“太后不必多擔心。晉王就是再城府深，可對自己的王妃應該還是不錯的。”白嫣然低聲勸慰，除了這些她真的不知道說什么。
司徒辰那樣的人，過于自私偏執。若是他真正喜歡兩情相悅的人，他必然是要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也在所不惜。
可偏偏柳雨婷不是。至少昨日她沒有在司徒辰的眼中看到任何歡喜得神色。
就連柳雨婷，對司徒辰也是溢于言表的利用。
這樣的條件，她很難相信司徒辰以后會對柳雨婷很好。
就連柳雨婷那個性子，以后都未必會對司徒辰忠貞不二……
“好？你都不知道他府里死了多少個女人！若不是這些年皇上盯得緊，你以為他會和如今一般老實？”太后提到司徒辰便恨得咬牙，和提起其他皇子時是截然不同得態度。
白嫣然之前其實也覺得她可能是有些偏心，可如今越接觸司徒辰，她越覺得不是這么回事兒。
“晉王殿下其實表面看起來還好……”白嫣然不好評價司徒辰，卻也不能說的太不堪。
人家自家人怎么埋怨那是他們的事情，她如今一個外人，跟著附和總是不太好。
太后因白嫣然的話橫眉，怒道：“看起來好？他的那些骯臟事情若不是德妃一直壓著，你以為皇上會不知道？”
白嫣然心頭一動，沒想到太后竟然會如此通透。
似乎猜出了白嫣然的意思，太后摸了一把眼淚，繼續道：“他們幾個的府中都有哀家和皇上的人。只是皇上的人在明面，哀家的人在暗地里。”
白嫣然：“皇祖母，您和我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將來的太子妃是你，皇后也是你，等你做到哀家的這個位置，這些事情自然也是要你打理。”
太后不以為然，說著這話，情緒比之前也稍微好了一些。
她到底是看過了太多的變故，即便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可她也能很快的平復下來。
只是因為年齡問題，她做不到年輕時候的一笑了之，總要哭一場發泄發泄才是。
白嫣然聞言，面上的笑意不免有些尷尬。
“皇祖母，這些就扯得遠了，咱們還是先說眼前的好。”白嫣然訕訕一笑開口，覺得皇太后有些過于熱情。
雖說她是挺喜歡這樣的她，可壓力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她不過就是頂了一個準熠王妃得頭銜，能不能成婚還兩說，怎么到了皇太后這里就好像是已經板上釘釘而且還給未來都算好了。
哪怕她篤定太子會是司徒湛，可這么想，是不是太遠了點。
太后最是人精，一眼便看出了白嫣然的顧慮，橫眉道：“嫣然，你難道是嫌棄湛兒不成？”
她的話使得白嫣然笑容一僵，不知道怎么解釋合適。
她的為難看在皇太后的眼里，便是嫌棄，當即罵道：“司徒湛這個小兔崽子，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白嫣然一愣，忙搖頭。
可她越是這樣，太后就越覺得她是在維護司徒湛，當即嚷嚷道：“這個混賬東西，哀家說的話他果然都當耳旁風了。你且看著，今日哀家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太后說著，突然又想到了之前撮合的柳雨婷和司徒湛兩人，停下了喧鬧，眼眶再度紅了起來。
白嫣然知道她是想到了傷心事，忙順著她的話道：“皇祖母息怒，熠王殿下對我很好，沒有欺負我。”
她話說的誠懇，以至于讓心情不太好的太后都沒懷疑其中真假。
她欣慰得拍了拍白嫣然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嫣然，哀家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們成婚以后的光景。所以答應哀家，將來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白嫣然淺笑著點頭，同時開口道：“我才剛剛替您把脈，您身體好著呢，不必說那么多喪氣話來嚇自己。”
“當真？”太后如同孩子一般淺笑著反問，嘴角卻依舊帶著些許苦澀。
白嫣然知道她還是在想柳雨婷的事情，果斷點頭，笑道：“我可是大夫，難道皇祖母您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嗎？”
太后忙點頭，笑道：“相信，相信，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你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大了些，不然哀家讓皇上趕緊賜婚豈不是很快就能抱上曾孫了？”
提及這個，太后便笑的瞇起了眼，暫時壓過了之前的那些壞心情。
白嫣然聽著她這話，一時間卻有些為難。
她本是打算離開的人，現在留下，也不過是答應了司徒湛要輔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