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抓了把葡萄來吃，提及司徒霖，她實在是有些頭大。
比起司徒辰的笑面虎讓人心生反感，他倒是還好。進退得當，不會讓人生出太多不悅。
可即便是如此，他因關心賢妃，硬是拉著她進來蹚渾水。如今病沒治好，她反倒像是已經惹禍上身了。
那個人無論是誰，聽到風吹草動之后，必然會將目標放到她的身上。
“襄王那邊，本王去處理。”司徒湛答應的果斷，反倒讓白嫣然有些詫異。
那好歹也是他兄弟的母妃，他真的就半點不關心？
白嫣然探究的目光太明顯，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司徒湛的一個冷眼。
“不想早亡就別動歪心思。”司徒湛冰冷的話無情截斷了白嫣然的去路，毫無余地。
白嫣然當即翻了個白眼給她，小聲嘟囔道：“還說什么不是你，這不也挺關心的嗎？”
她純屬一時不服，所以才想說兩句安慰一下自己。可她忘了司徒湛之前眼盲，聽力甚至比他的武功還好。
于是，她又看到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再難看。
白嫣然突然察覺到了危險，并且有一種后脖頸涼颼颼的感覺。
為了小命，她決定從心一把。
“王爺放心，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襄王我不會再見，賢妃娘娘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插手，不會入宮探查消息，更不會將你和賢妃娘娘的事情說出去！”
一大段話說下來，白嫣然覺得自己氣息差點兒都不夠。
這要是出了啥事兒，她可就成了北禹第一位說話被自己給憋死的郡主，指定能遺臭萬年。
還別說，她來北禹的時間雖不算長，可卻也接連創下了不少的第一次。
看這架勢，皇上不給她頒獎都有點兒對不住她。
司徒湛聽了前面幾句還算滿意，雖然有點兒意外，但也欣慰白嫣然總算不是之前的自作聰明。
可她最后一句出口，司徒湛難得浮現的笑意頓時垮下，帶著一臉想殺人的怒意看向白嫣然：
“本王和賢妃之間的事情？你倒是和本王說說，有哪些事情？”
白嫣然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間有些卡殼。她剛剛說了什么來著？
等想起來事情經過，白嫣然恨不得給自己一大耳光。
你說好好的你嘴瓢干什么？這下好了，捅了馬蜂窩了吧？
她定了定神剛想解釋，卻驀然發現司徒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她眼前。
兩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仿佛鼻間下一刻就要碰上。
白嫣然下意識往后躲，可后背的感覺告訴她，你不配。
“王爺，我好歹也救過你，算是恩人對吧？你現在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講義氣了？”白嫣然腦瓜一轉，覺得自己還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雖說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也總好過坐以待斃吧？
司徒湛饒有興趣的挑了眉梢，示意她繼續說。
“那什么，你能不能先后退幾步，我怕口水噴在你臉上。”白嫣然板著臉，故作認真。
司徒湛嫌惡皺眉，果斷后退兩步，冷聲道：“粗鄙。”
白嫣然就是料定了他會有如此反應，嘿嘿一笑道：“王爺謬贊。我可能之前忘了和你說，我什么都不好，就是臉皮厚這一點是優點。”
司徒湛嫌惡地眼神更濃烈起來，怎么都沒想到有人會將不要臉說的如此光明正大。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說的是什么長處。
“王爺，做人要講良心對不對？我救了你好幾次，你總不能為了一句話，一句說錯了的話便動了殺心吧？”
白嫣然訕笑，看著司徒湛的眼底滿是了然。
他以為他嘴上不說，她便不知道他剛剛想殺了她？
不過就是皇室的一個秘密而已，哪怕是真的不能見人，她也沒有無聊到真的非要去扒出來其中到底有什么。
“良心？這東西你有嗎？”司徒湛不大反問，眸間的森森冷意仿佛能將人就地扒皮抽筋一般。
白嫣然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些許恐懼，她怕了。
這一認知讓她并不奇怪，只是越發覺得司徒湛與她老大很像。
像她特工神醫在組織里可謂是橫著走，人送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唯獨，對老大忌憚。
而如今的司徒湛，在恢復之后，那冷漠待人的眼神，以及聰慧敏捷的思維都讓她仿佛看到了那個人。
司徒湛也察覺了白嫣然眸間的怯意，微微詫異，抿著唇低聲道：“沒想到，你竟還知道怕。”
一句話成功拉回白嫣然的思緒，也將她眸間原由的些許恐懼一掃而盡。
白嫣然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迎上因她反應而多了詫異的雙眸，冷笑道：“王爺說的對，我確實沒有心。這年頭，良心可不值錢。”
司徒湛臉色一沉，眸間不由多了慍怒：“本王從未見過你這般頑固不化的女子。當初便應該直接殺了你一了百了。”
白嫣然被他這話成功氣笑，捂住肚子笑的險些直不起腰。
等她稍稍平靜，這才迎上司徒湛惱怒的雙眸，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也是這個想法。當初就該直接扎死你。”
本以為司徒湛會惱羞成怒，白嫣然甚至都想好了等下怎么打一架。可他非但沒有，反而還在愣了片刻之后笑了起來。
對，就是笑，笑容燦爛，毫不遮掩他心中的開心。
這種感覺，就讓白嫣然覺得，他好像是手刃了多年的仇敵一樣痛快。
這讓白嫣然突然懷疑，司徒湛是不是被她給氣的精神錯亂了。
要真是那樣，她豈不是成了北禹的千古罪人？
司徒湛笑的累了，方才收斂了一些，對上白嫣然思緒復雜的雙眼，淺淺勾唇：“本王知道你一直想扎死本王。”
同樣的話從司徒湛口中說出，白嫣然卻聽著格外的別扭。
“你知道？你知道還不趕緊放我離開？”白嫣然氣的抽了抽嘴角，瞪大了眼睛看著司徒湛。
這狗東西，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還有膽量讓她留下？
難道他就不擔心哪天睡得正香，就被她給一陣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