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圣旨,白嫣然微微一笑,壓住心中滿滿的嫌棄。就這一卷明華,她便成了北禹的郡主?
敵國的將軍之女來北禹坐郡主,也不知道堂上這些說奉承話的大臣會如何想。
這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結(jié)束,白嫣然伸了伸懶腰便要朝外走,卻被面色凜然的司徒湛伸手攔住。
他依舊惜字如金,看也不看一眼白嫣然淡淡道:“祖母她老人家要見你。”
白嫣然剛想開口拒絕,一張口,卻突然打了一個飽嗝,正好面對著司徒湛。
說實話,這是白嫣然之前從未想過的,也有點意外。但當她看到司徒湛黑如鍋底的臉色,卻只覺得過癮。
難得能找到一次這么惡心司徒湛的機會,實在是老天助她!
司徒湛嫌惡的后退兩步,面帶慍怒道:“本王從未見過如此粗俗的女子!”
白嫣然頓時笑了,挑眉道:“巧了,本姑娘也從未見過如此欠揍的人,王爺你恰巧是第一個!”
她的話成功讓司徒湛臉色更黑,眼底嫌惡更甚,冷聲道:“厚顏無恥!”
“過獎過獎!”白嫣然斜著瞥了他一眼,抬步便走。壽康宮的路她走過一趟,老熟了!
白嫣然氣勢洶洶的朝著壽康宮去,一路上也嚇得想要打招呼的宮女太監(jiān)紛紛躲避,不敢上前半步。
尤其是身后不遠處的司徒湛,比起以往的一臉清冷,更帶著說不出的陰沉,讓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壽康宮里,太后已經(jīng)醒來,正在柳雨婷的伺候下喝著熱粥。
柳雨婷一邊喂她,一邊小聲埋怨道:“雨婷為姑奶奶準備了上好的補湯,可白姑娘說您如今喝不得,所以只能先委屈您喝點兒清粥了。”
太后笑的一臉仁慈,輕聲道:“哀家喝點兒粥就好,沒必要喝那些大補的東西。白姑娘是大夫,她說的自然是好的。”
柳雨婷端著碗的手一僵,盛著碗的粥一個傾斜,差點兒倒在太后的身上。
“雨婷,怎么樣,沒燙到吧!”太后慌忙拉過她的手查看,顧不得去看自己身上有沒有潑上熱粥。
她一生沒有子嗣,若不是當年看準了如今的皇上,也斷然享受不了如今的天倫之福。對于這群小一輩的,她更是打心眼兒里疼。
再加上雨婷不似那些個皇子,是她娘家哥哥的孫女兒,她自然更疼一些。
柳雨婷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賠罪道:“太后息怒,是雨婷莽撞了,剛剛險些傷到了您!”
柳雨婷話說完,已經(jīng)紅了眼眶,聲音也微微帶著顫意。她剛剛是真的不小心,她也不愿意傷害到疼愛她的姑奶奶。
太后慈愛一笑,輕拍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可是哀家的小心肝兒,哀家怎么會舍得責罰你?來人,收拾一下,免得燙到哀家的小婷兒。”
柳雨婷一聽太后這話便笑了,眼眶通紅的她吸了吸鼻子,略帶委屈道:“姑奶奶您真是的,好端端的又要讓雨婷哭。”
她雖是這樣說,可臉上的笑意卻也怎么都遮掩不住。她就知道,無論她翻了什么錯,姑奶奶都是想著她的!
太后拉著柳雨婷的手笑個不停,氣色也比上午好了太多。
柳雨婷被宮女伺候著重新靜了手,這才又巧笑嫣然的坐回了太后的身邊,由衷夸道:“姑奶奶,您果然是洪福齊天之人,遇到任何事情都會逢兇化吉的!”
太后聽的很是開心,不由笑道:“就你這丫頭的嘴巴甜。今日若不是白姑娘相救,哀家怕是就睡過去了。”
柳雨婷一聽便變了臉,忙呸呸兩聲,佯怒道:“姑奶奶你可不能胡說!您如今正是身強體健的時候,可不能說這些晦氣話呀!”
太后聽的樂呵直笑,忙答應(yīng)道:“好好好,哀家不說不說。雨婷,你去外頭瞧瞧白姑娘過來沒。”
“宴會應(yīng)當還沒結(jié)束呢,姑奶奶您別著急。再者說白姑娘畢竟不是宮中人,規(guī)矩什么也知之甚少,說不定忙著吃喝顧不得這邊……”柳雨婷小聲開口,有點兒替太后不快。
明知道姑奶奶還在昏迷中,卻還要去辦什么晚宴,難道往后推遲就不行嗎!
太后聽出她話里的埋怨,笑容微僵,低聲勸她:“雨婷,別鬧脾氣。今日是為湛兒重新看到所舉辦的宴席,若不是哀家的身子不好,定然是要帶你過去湊個熱鬧的。”
柳雨婷聽著勉強一笑,略帶撒嬌道:“雨婷不去,雨婷要陪在姑奶奶的身邊,說什么都不走!”
聽她這恭維的話,太后也只是淺笑,沒再開口。
等白嫣然和司徒湛一前一后過來時,太后已經(jīng)喝下了半碗粥,坐在床上神采奕奕。
太后看著兩人滿臉慈祥的笑意,等他們行禮完,忙招手道:“來,上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們。”
她上午才剛看過乖孫,可還覺得不夠,想要細致看看。還有為她治病的姑娘,看著容貌別致,是個妙人。
“祖母,您剛醒來,應(yīng)該多歇著。”司徒湛柔聲開口,面上的冰冷難得化開一些。
太后聽著這話,斂了笑意,佯怒道:“歇著歇著,哀家若是歇著了,還能看到哀家的乖孫嗎?”
司徒湛啞然,對這話無法反駁。祖母隨著年紀的增長,有些事情上面越發(fā)的孩子氣。
他們這些做晚輩的無法反駁,只能應(yīng)承下來。
太后經(jīng)常看到司徒湛,雖為了他的眼睛能好高興,可經(jīng)常能看見的到底不如難得一見的白嫣然招人待見。
她越看白嫣然越滿意,連忙道:“聽菀怡說你叫嫣然是嗎?真是好名字。”
白嫣然聽著夸獎,勾唇道:“民女多謝太后娘娘夸獎。”
“哎,喊什么太后娘娘?如今你已經(jīng)是郡主,就和湛兒他們一樣叫哀家皇祖母就好。如此乖巧的孩子,要真是哀家的孫女兒該多好?”
太后的話本是多帶感慨,可這話一出,除了瞬間不屑的柳雨婷,白嫣然和司徒湛差點兒笑出聲。
乖巧?太后老人家看著眼神還挺好的,怎么就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