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鄉擺攤或是開旅館飯店的皆是本地人,外人很難在這里立足,因為發財掙錢的事怎么能便宜外鄉人。
而偏偏那個老頭就是個例外,大約是七八年前,他背著簡單的行囊在街上擺攤。
冬鄉有個專門的巡邏隊,就是專門看看有沒有外鄉人趁機偷偷的來掙錢的,看到那老頭后就兇神惡煞的要驅趕他。
老頭不為所動,依然悶不做聲的坐在那里,單薄消瘦的身體在這熙熙攘攘熱鬧的街道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巡邏隊的人見他油鹽不進,抬手就將他的攤子給掀了,剛化開的糖稀灑落一地,融化了積雪,留下斑駁的痕跡。
盯著融進積雪里的糖稀,老頭神色微動,就像是了無聲息吹過的寒風,雖然輕微,但異常冷冽。
“你們把攤子給我扶起來。”
聲音淡的不似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好似從遠處隨風刮來的。
那些巡邏隊的人愣了一下之后,都笑了,在這冬鄉,他們就是王法,說讓他滾就得滾,說揍他就能揍他,別說是外鄉人了,就是本地人都得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只是掀了個攤子,竟然敢用命令的語氣讓他們扶起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卷了卷袖子,晃動著彪悍的身軀獰笑著朝老頭靠近,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頭皮發麻,跟見了鬼似的。
根本就沒有看清,甚至都沒有看到那老頭是怎么動的,那么大的一個壯漢竟然倒飛了除去,栽在五六米開外的雪堆里,人已經暈死過去了。
再看那老頭,仍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面龐如村外松柏林的老樹皮一樣,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眾人正在心悸間,老頭又開口了,聲音依然寡淡,每個人都聽的很清楚
“我來這里擺攤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找人,每月我會交錢給你們,占不了不大的地方,以后別過來找麻煩了······”
一看這老頭就不簡單,可是巡邏隊的人就是土霸王,從來都是別人向他們服軟,什么時候他們跟別人服過軟。
雖然怵得慌,但礙著面子,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算一起上,就不信了一個老頭能有多厲害。
可結果卻讓他們大跌眼鏡,甚至充滿了恐懼,五六個人竟然近不了那老頭的身,都如第一個人那般被打飛出去,好在沒有昏倒,要不然丟人丟大發了。
知道老頭不好惹,巡邏隊的人走了。
而那老頭,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無視掉周圍人對他敬畏的眼神,佝僂著身子將攤子扶起來,看了幾眼灑了的糖稀,哀嘆一聲“可惜了。”
跌了大面,巡邏隊的人明的不行,來過幾次暗的,可都被老頭化解了不少,還被收拾的不清,最后只得吃下這個虧,任由老頭在這里擺攤。
這一過就是這么多年,冬鄉里的人都知道這個怪老頭的厲害,沒人敢招惹他,好在他只是過年前后,在這里擺擺攤,之后去哪就不知道了。
至于他要找的人是男是女,沒人問過,他也不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雖然看樣子這老頭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有的時候咳起來就像下一秒要掛了似的,人們依然記得七八年前他一人收拾了整個巡邏隊的事。
現在人們只是好奇,這么多年了,他要找的那個人一直沒找到,為什么他還不放棄。
“哎!你說那老頭到底要找的是他什么人,親人?情人?還是朋友?”
詢問的話打斷了何洛的深思,他抬起頭來笑了笑
“那個那老頭不說,誰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