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給我的?”溫玉珺驚到了,怵在座位上不知道該不該接。
何昊林看了一眼秦風,見自家boss一點要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那個……裴太太讓人帶過來的。”
“真的嗎?”溫玉珺臉上立即笑出了一朵花,開心地接過。
只是拿近一看,忽然咦了一聲。
這便當盒好像是她的吧?她記得那時候她每天都用這便當給秦風帶午餐吃。
“你只有十五分鐘吃飯。”秦風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忽然冷冷地說道。
溫玉珺心中一驚。
這是這五年來,秦風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要不讓我下車吧?我找個地方慢慢吃。”溫玉珺本來是想表達她不想打擾他,哪知話已出口便成了這個樣子。
秦風的臉當即就黑了,扭過頭不再理她。
被這樣一攪和,溫玉珺也沒空去計較這便當盒的事情,拉出隔板將便當盒放上去,輕輕擰開。
車內(nèi)又恢復(fù)了安靜。
這一靜下來,筷子觸碰瓷碗的聲音就顯得特別響亮。
溫玉珺吃得有些消化不良,想著秦風看樣子是放下他們的事情了。她們不再是男女朋友,那還是可以做個普通朋友的吧?
這么想著,她便有意想跟秦風聊聊天,緩和一下氣氛。
“你吃早餐了嗎?要不要給你剩一點?”溫玉珺小聲問。
“咳咳……”副駕駛座上,何昊林差點笑岔氣。
姑奶奶,你是不是吃不完,所以想找個吃剩菜的?
秦風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涼涼地瞥了一眼副駕駛座。
何昊林急忙收斂起笑容,吧嗒一下按下一個按鈕。隔絕前后座的擋板緩緩升起。
后座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溫玉珺只覺得更加尷尬了。
她喝了一口湯,扭頭小心翼翼地看著秦風:“你還沒吃吧?要不要喝點湯暖暖肚子?”
秦風冷臉。
溫玉珺五年來第一次跟秦先生面對面交流,猛然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竟然那么難以溝通,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你要是不想吃也麻煩說一聲,這樣不理人很沒禮貌的。”
秦風依舊面無表情。
溫玉珺有些犯難,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委婉地表達一下自己的善意:“我覺得,我們當不成情侶,其實還可以……”
“閉嘴!”秦風冷聲打斷她,恨不得把她丟出去。
他用眼角瞄一眼她的臉,很想知道她那個愚蠢至極的腦袋瓜里在想什么。
“買賣不在情意在,當不成男女朋友還可以做朋友是吧?去你的鬼!”秦風期的胃疼,但又不能當面跟她說這種話。
他要是這樣說,這個女人決定會嚇得再也不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溫玉珺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他不高興了,低著頭,氣呼呼地啃著花卷,故意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背對著他。
“不吃拉倒!”溫玉珺憤憤地哼了一聲。
秦風聽到她的冷哼,臉色更難看了。
五年沒交流過,她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車內(nèi)再次安靜起來,溫玉珺吃到一半就沒了胃口,一聲不吭地將便當盒裝了回去。
秦風看到便當里剩下大半的食物,眉頭皺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怎么,想要剩下來給我吃?”
溫玉珺一愣,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解釋了一句:“我沒想給你吃。”
秦風臉一黑:“那是想要拿去給詩詩看,讓她以為我在欺負你?”
“我……我可沒那么說!”溫玉珺不理解他怎么會這樣去想,她今天都沒打算去見蘇詩詩。
“何秘書不是告訴過你,是詩詩讓我來接你的?待會她自然會見到你沒吃完的東西。你現(xiàn)在的行為,難道不是想挑撥離間?”秦風越說聲音越冷。
“你……強詞奪理!”溫玉珺眼眶立即就紅了,扭過頭死死地咬著嘴唇,委屈地不得了。
她一直都知道,秦風對于不喜歡的人態(tài)度一向不好,一張嘴能罵得人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你是應(yīng)該討厭我的。”溫玉珺含著眼淚,低低地說道。
秦風面色一凜,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停車!”秦風敲了一下?lián)醢澹曇衾涞搅藰O點。
“吱——”車子立即停住,巨大的慣性讓溫玉珺整個身子往前傾去,嘭地一下撞到了前座上。
秦風身子一僵,攥著拳頭,深深吸吸了口氣,吐出兩個字:“下去!”
“秦……”溫玉珺捂著額頭,心一陣擰痛,硬是將話咽了回去,打開車門就跳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朝前方跑去。
她就不應(yīng)該上這輛車!
秦風抬頭望出去,見到她一邊跑一邊擦眼淚的樣子,默默閉上了眼。心臟那處地方,又一下下地疼起來。
“哎。”副駕駛座上,何昊林無奈地嘆了口氣。
“白癡。”秦風低低念了一聲,不知道是在說溫玉珺還是在說他自己。
這五年來,不管刮風下雨,那個笨蛋每天都會跟著他上下班。所以,他每天都會按時上班,也從來不加班,晚上更是不參加任何應(yīng)酬。
他的家門口,每天早上都會放著一瓶新鮮的牛奶,是她一大早從郊區(qū)的養(yǎng)牛場親自去拿過來的。
他有時候在公司忘記下來吃飯,總會收到?jīng)]有署名的外賣。他病了,總會有人給他打不出聲的電話,總會收到各種各樣不管他用不著用得著的藥。
有一次,他感冒咳了幾個月都沒好,他甚至收到過抗癌的藥。
他的舌頭不小心舔到了那只藥瓶子,發(fā)現(xiàn)那瓶子竟然是咸的。他特地拿去化驗,發(fā)現(xiàn)那是眼淚。
這個笨蛋,是哭了多久才會把一只玻璃瓶給弄得都是咸味!
秦風已經(jīng)不記得這五年來,那個笨蛋為他做了多少事情。她明明那么在乎他,可就是不敢面對他。
“我該拿你怎么辦?連對你好都得小心翼翼。”秦風默默地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疲憊一陣陣襲來。
昨晚在天臺抱著電腦守了她一個晚上,本以為她會因為害怕跟他服個軟。可她沒有,她變得比以前堅強了許多。
“珺兒,你難道真的不怕我有一天會累嗎?”秦風喃喃自語。
時間越久,就越?jīng)]有安全感。
而另一邊,溫玉珺蹲在角落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怎么可以那么沒用!我應(yīng)該表現(xiàn)地好一點的,我應(yīng)該跟他好好說話,不惹他生氣。我把事情都搞砸了。”溫玉珺難過地不得了。
“哎,這是被欺負得有多慘啊。”這時,前方突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溫玉珺一愣,淚眼模糊地抬起頭,呆住了:“詩詩!”
她噌地站起,一把抱住蘇詩詩,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回家了。”蘇詩詩心疼地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