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康莊大道上,太陽高掛,烤得地面火熱。但在場的眾人只覺得心中有些發(fā)寒。
綁架?
扈家大少爺綁架裴易的未婚妻?
這是那些警察們最直觀的想法。
他們一個個都想起了之前關(guān)于扈士銘和裴易的那些傳聞,看向扈士銘的眼神都變了。
扈士銘牢牢地捏著拳頭,用了極大的力氣,才不至于一拳頭砸出去。
他現(xiàn)在真的恨不能殺了蘇詩詩,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這樣說!
他綁架?他堂堂銘鼎建設(shè)的總裁,扈家的長孫,竟然敢誣陷他綁架?
可是蘇詩詩和段靖童一口咬定了是他綁架他們。蘇詩詩說得一板一眼,將扈士銘如何逼著她去把段靖童騙出來的經(jīng)過講得一清二楚。
扈士銘氣笑了,他今天算是重新認(rèn)識了一遍這個女人!
出警的警察們一個個都苦了臉。
這兩方人馬誰都不好得罪。但是既然蘇詩詩說人家綁架,他們就得照章辦事,不得不把人都請去了警局。
最后自然是一場誤會,草草了結(jié)。
蘇詩詩說的那些細(xì)節(jié)沒有證據(jù),但是扈士銘開車把人帶走了是事實。兩方都理虧,誰也沒落得好。
“童童!”任笑薇和段繼雄趕到了警局,看到小兒子沒事才松了口氣。
任笑薇嚇得手腳冰涼,抱著段靖童直掉眼淚。
“媽媽,我錯了。”段靖童看把母親嚇成這樣,也有點后悔了。這個玩笑好像開太大了。
旁邊蘇詩詩看到任笑薇發(fā)白的臉,心里也自責(zé)不已。
她到底還是考慮的不夠周全。她已經(jīng)不敢去看身旁裴易的臉色。
裴先生臉上表情淡淡,但是蘇詩詩知道,他這一次氣得不輕。
“童童,媽媽帶你回家。”任笑薇摟著段靖童,柔聲說道。
“我……”段靖童身子一僵,很想說他不想回去,可是現(xiàn)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哪里敢那樣說。
“裴易……”蘇詩詩暗暗咬了咬牙。
“算了,死就死吧,都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功虧一簣。”
她悄悄拉了拉裴易的袖子,求救地望著他。
裴易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
蘇詩詩有些委屈,又靠近了一些,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在他手臂上使勁一擰。
裴易眉峰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但依舊沒有理蘇詩詩,也沒有甩開她。只對著任笑薇和段繼雄說道:“讓童童去我那邊吧,段家也不見得安全。”
任笑薇和段繼雄原本想反對,但是聽到他后面這句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猶豫。
裴易說道:“這一次的事情讓童童的身份徹底曝光了。段家現(xiàn)在本身情況就比較復(fù)雜,等事情解決完再讓他回去更好。”
段繼雄皺眉想了一下。他現(xiàn)在要全力去競爭城中村那個工程,確實沒有多少精力去顧及小兒子。他相信裴易不會害段靖童,有他幫忙照看,確實要安全許多。
“好,童童就拜托你了。”段繼雄沒征求任笑薇的意見,把事情決定了下來。
“耶!”段靖童悄悄沖蘇詩詩比了個手勢。
蘇詩詩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
“童童。”任笑薇眼眶紅紅的,很舍不得。但是,剛才裴易說的也沒錯,童童呆在段家并不見得安全。
她相信自己兒子的能力一定能夠保護(hù)好段靖童,也就沒有再堅持。
裴易帶著蘇詩詩和段靖童回了“詩易”。一路上,裴先生冷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詩詩和段靖童坐在他身旁,兩人都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裴易一言不發(fā)地下車,朝著宅子里面走去。
“你完了,我哥好像很生氣。”段靖童下車的時候,幸災(zāi)樂禍地瞪了蘇詩詩一眼。
蘇詩詩氣結(jié)。
她這是為了誰呀?
這個熊孩子!
她看了一眼裴易,趕緊追了上去。
段靖童也追了進(jìn)來,屋里屋外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大柴它們,一問才知道大柴竟然被當(dāng)“狗質(zhì)”抓走了,而且還是被那個扈士銘抓走的。
“蘇詩詩,你也太沒用了!”段靖童跑到客廳里,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蘇詩詩埋怨道,“你自己被扈士銘抓走也就算了,竟然連兩條狗都看不住,太沒用了!”
“段靖童!”他話音剛落,旁邊傳來砰的一聲。
裴易一腳踹翻了茶幾,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種話是你可以說的?向你嫂子道歉!”
“哥!”段靖童嚇蒙了,他哥好恐怖!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遍!”裴易的臉色冷了下來,緊盯著段靖童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段靖童身子一抖,害怕地往旁邊靠了靠,咬著唇,慢慢地轉(zhuǎn)向蘇詩詩,可憐兮兮地說道,“對不起。”
他說完悄悄瞧了一下裴易的臉色,可是他大哥臉色依舊很恐怖。
段靖童鼻頭一酸,眼淚吧嗒就掉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對著蘇詩詩道歉:“嫂子,我錯了、我剛才不是故意要罵你的。”
“你對他那么兇干嘛?”蘇詩詩瞪了裴易一眼。
她被段靖童可憐兮兮的模樣惹得心臟抽了。剛才聽到這個小白眼狼那樣說自己,她確實有些生氣,可總不至于真跟一個孩子置氣。
“好了,跟管家去洗一下臉,臟死了。”蘇詩詩推了推段靖童,那邊早就等著的管家急忙上來把人帶走了。
等他們走后,客廳里的氣氛又凝重起來。
蘇詩詩有些繃不住了,慢慢地挪到裴易面前,低著頭小聲說道:“你要罵就罵吧,這次是我錯了。”
裴易心里有股怒氣在狂涌,可是看到看著小女人垂著頭時,氣一下子就泄了。
哪里真舍得沖她發(fā)火。
只是真的有些恨她那時候的不管不顧,竟然就那樣抱著段靖童從墻上跳了下去。
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快停了。即使他知道她敢跳一定是有了準(zhǔn)備,不會出意外,可他還是慌了。
“蘇詩詩,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不原諒你!”裴易一把抱住蘇詩詩將她緊緊地圈在懷里,身子隱隱地在發(fā)抖。
“裴易。”蘇詩詩的眼眶驟然紅了,心緊緊地擰了起來,哽咽著說道,“我……我只是不想讓一個孩子被利用,想讓他活得安靜一點。”
她知道裴易也想讓弟弟遠(yuǎn)離紛爭,想把弟弟帶出來。可是有些事情他不好做,那么她便幫他做了。
“蘇詩詩,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不會原諒你。”裴易又重重地重復(fù)了一遍。
他哪里不知道蘇詩詩心中的想法。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更加難受,才更加害怕。他不想蘇詩詩再出意外。
他的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另外一個明眸皓齒的女人。當(dāng)時她也那么鮮活,可是后來她死了。
“湛引蘭”這三個字已經(jīng)成了他心中禁忌,更是他不可觸及的傷痛。他不想蘇詩詩成為第二個湛引蘭。
“裴易,你怎么了?”蘇詩詩感覺到裴易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抬頭擔(dān)憂地望著他。
裴易心中一驚。
他怎么又失控了。
他斂了斂神色,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蘇詩詩,你知道有句話叫慈母多敗兒,以后我們的孩子絕對不能讓你教。”
“你……”蘇詩詩郁悶,他是在怪她剛才替段靖童說好話嗎?
可是,裴易接下去的一句話讓她愣在了原地。
“蘇詩詩,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