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說，“你的意思是，戚風早就在皇宮布了個局，等我們自投羅網？”

段止容點頭，“可以這么說。”

“可是，那個時候水月陵不是說，他大哥幾年前才在實驗的時候失了蹤……戚風也是幾年前才出現在六國的國會上。”顧惜問，“那戚風怎么會在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

桃園居士想了一些事，他說，“戚風研制出一種藥物，能對人進行深度催眠，并且進入人的記憶深處，改變對過去的某一事件的記憶。”

顧惜一拍手，“他篡改了月陵的記憶。”

“極有可能。”段止容說，“所以月陵才會誤以為她的哥哥是進入了另外的世界，而不知道他哥哥其實是被她的父皇囚禁起來了。”

顧惜疑惑不解，“戚風竟然這么有本事，為什么還非要尋師傅學習？”

“原來我被他耍了。”

桃園居士此刻也恍然悟，“我想，他應該是先知道了惜兒的事兒，才找上我的，他想從側面了解惜兒。”

段止容冷笑下，“戚風的確厲害，從葉家的慘案開始，他就布局了，一步步逼著我們走到了今天，部下了這么個大圈，等著我們自動往里跳。”

他看了一眼圖木和師傅，“若不是師傅假死騙過他，若不是今天我們無意間發現了師傅的存在，我們幾人對了下口供，只怕蘇麗皇后產子那天，就是我們的葬身之日。”

想想都覺得細思恐極，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可怕之人，用二十年來布局。

心思之縝密，心機之深沉，令人望塵莫及。

“那你們還是別去了……”桃園居士想起戚風的手段，“那個人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更別提他早在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顧惜冷靜地說，“他費心布局，絕對是不會讓我們逃走的。”

圖木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別處。

段止容目光閃了閃，隨后說，“既然我們躲不掉，那我們也只有入局了。”

“入局？”桃園居士皺眉，“你可有破局之法？”

段止容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還非要拉著顧惜入局？”圖木的聲調拔高了一些，“你瘋了吧。”

段止容從容地說，“戚風早就盯上惜兒了，她不入局，他不會輕易出手，我們也無法從中找出破解之法。”他看向桃園居士，“我記得師傅經常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愿意。”顧惜說，“哪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去哪里，我也跟你去哪里。”

她握住他的手，眼里是堅定的眼神。

段止容笑著輕拍了她的手背，“惜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桃園居士眼里露出欣慰的眼神，“好吧，既然如此，那為師也不能再躲躲藏藏了，我們一起去。”

圖木看向他，“師傅……”

桃園居士抬手打斷了圖木的話，“師傅也好久沒有見到外面的陽光了，是時候出去走一走了。”

他笑了笑，“戚風他以為我死了，我忽然完全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定然能讓他分神，也能幫你們一把。”

“師傅……謝謝你。”顧惜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有些紅，要不是為了自己，師傅也不必冒這么大的風險。

桃園居士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傻丫頭，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戚風是想攪動天下風云，擾亂世道，這樣遺禍人間的人，留不得。”

竟然是對戚風起了殺念！

顧惜覺得有一股子不好的念頭在心底涌起。

幾人商量了一下，段止容便拉著顧惜向兩人告辭，“我們進宮見機行事，榮家兄弟留在宮外接應。我們回去各自安排下，就這么定吧。”

顧惜與他離開了圖木的住所，她說，“我總覺得，師傅他另有安排……”

“師傅是另有安排，只是眼下的情況，我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段止容只能安慰她，心里卻是在想另外的一件事，只怕有另外安排的人不止師傅。

顧惜說，“既然戚風已經讓假榮峰靈魂轉移成功了，為什么他遲遲沒有讓皇帝與圖木進行靈魂轉移，而非要等到如今蘇麗皇后懷了孕才……”

她可不信，皇帝是那等會顧忌血脈，親情的人。

“惜兒，這些事你就別多想了，等到了那一天，自然一切都會有個答案的。”段止容安撫地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今晚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惜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她也的確累了。

晚上待顧惜睡著了，段止容起身，去了一趟書房。

他撥通了圖木的電話。

這么晚了，圖木竟然也沒睡。

“我知道，你會打電話。”他說。

段止容冷笑，“你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做賊心虛，所以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