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海跟個見公婆的小媳婦一樣，有些不安，“嗯，伯母您坐。”

他將座位讓了出來，方袖珍點點頭，走了過去坐下，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愧疚。

“天琴是個好孩子，我……”她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自打她生下來，我就沒有多看她一眼，更沒有照顧過她，每年也只是在她生日的那天跟她通個視頻，這個孩子本性是十分善良的，只是不擅長表達(dá)……”

不知不覺，她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眼淚也這么很自然地流了下來，她伸手按住臉頰，那種冰涼的感覺，她從未體味過，“我以為她會恨我這個母親，可她竟然為了救我……”

“顧惜小姐說，天琴她不會有事的……”傅晨海還從未安慰過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方袖珍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我也相信好人有好報的……天琴這么孝順……”

她的話音剛落，顧惜和傅娉婷一起走了進(jìn)來。

“方伯母，您別太擔(dān)心，雖然天琴這次臉傷的嚴(yán)重，可到底是保住了性命……”顧惜說。

方袖珍：……

“你是說她性命無虞，可臉……”傅晨海不敢往下問。

傅娉婷在一旁補了一刀，“你也別太擔(dān)心，我們會想盡辦法幫助她，雖然這希望不太大，不過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很好了，對吧。”傅娉婷見傅晨海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越發(fā)的沉重起來，她在心里小小地心虛了下。

方袖珍的臉色整個都白了，她哭了，頭一次為了女兒哭得極為難過，“天琴，都是媽媽害了你……”

董天琴剛剛醒來，就聽到母親在自己耳邊哭泣，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當(dāng)她睜開眼的時候，瞧見方袖珍撲在自己床前哭，她這才疑惑地喊了聲，“媽？”

方袖珍立刻抬頭，“天琴，你醒了，感覺怎樣，有沒有哪里難受？”

頭一次知道一向冷靜的母親竟然也會語無倫次的時候，董天琴愣住，良久才說，“我，我渾身有點疼……不過，臉好像更疼……”

方袖珍急了，她連忙看向顧惜，“顧惜小姐，我女兒她的臉真的……”她的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董天琴茫然看向顧惜，只見她臉色極為難看。

“顧惜，我的臉，怎么了？”她問。

顧惜哭笑不得，“你就不問問你的身體怎樣了？”竟然這么關(guān)心臉蛋。

“你就說實話吧，我能承受……”董天琴語氣沮喪。

顧惜看向傅娉婷。

傅娉婷看向旁邊的花瓶。

顧惜咳嗽了下，“其實，是上次我跟提的問題，你之前的整容手術(shù)很有問題，留下來不少隱患，這次撞車又撞得很不湊巧……”

董天琴忽然想起之前在帝都時，顧惜曾說過的話，她問，“那我的臉，還能復(fù)原嗎？”

“這個……”顧惜斟酌了下，“我得研究過后，才能告訴你答案。”

隨后她又補了一句，“你別太擔(dān)心，無論多艱難，我都會替你想個辦法的。”

董天琴的眼神一沉，情緒明顯低落。

傅晨海連忙安慰她，“天琴，你別怕，不會有事的，顧惜小姐的醫(yī)術(shù)很高明。”

董天琴這才注意到他，她問，“你是？”

傅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