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有什么線索嗎?”我頓時精神一震,抬眼看了這老頭兩眼。
他也膚色很黑,一臉的褶子,顯然是常年生活在泰國的。
不過他是單眼皮,而且五官較扁平,長得更符合亞洲人的特點,不像東南亞人那么五官分明。
“您是……國人吧?”我問。
“小伢子好眼力,我確實是國人,不過年少的時候跟著家里人移居到泰國了,已經三十多年沒回去過了,你們到處打聽國人的事干什么?”老頭笑道,他國話說的磕磕絆絆的,還操著一口不知道是哪的方言,聽著很是費勁兒。
“我們……”
在我想說找國人有事的時候,唐躍突然拽了我一下,把我拽到他身后,警惕的看了老頭兩眼,道:“是這樣老爺子,我們國內有親戚要過來找我們玩幾天,但我們從來沒見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子,而現在我們跟他們失去了聯系,知道失聯之前他們曾到過這里,所以才來打聽一下,您最近在這附近見過國人嗎?”
“哈哈,你們這問對人了。”老頭頓時樂了,道:“前幾天確實有個國老頭來過村里,住在我們家賓館,不過你們這個親戚行為很是古怪啊,好不容易大老遠跑到泰國玩來了,他卻白天窩在房子里,一步也不出去,反而一到大晚的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干嘛去了,這不,昨天下午他出去后再沒回來,要不是今天早我老伴去他房間打掃衛生看見他行李都沒了,都還不知道他要退房呢。”
“他是昨天下午幾點走的?村里的寺廟又是幾點塌的?”唐躍問。
“昨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吧,他剛走不到半個小時村里轟隆一聲,廟爆炸了,里面的龍婆師傅可憐啊,一個都沒出來……嗯?村里的廟爆炸該不是跟你那親戚有關系吧?”老頭說到這忽然反應過來,眼底染一絲敵意,瞪著唐躍。
唐躍竟然沒有否認,任憑那老頭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最后他嘆了一口氣,問老頭:“現在人沒找到,廟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既然我那親戚走之前是在你那住的店,你應該有他的身份信息吧?”
被唐躍一問,那老頭忽然面色一驚,好像想起了什么,直接道:“我好像知道你親戚去哪了,他昨天走之前找我要過兩份地圖,一份全泰國的,一份曼谷的,還特意讓我給他在曼谷地圖圈出大皇宮的所在位置,他十有八九是去曼谷了。”
“又是曼谷……”唐躍沉吟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片刻后,他對那老頭態度好了幾分,道了聲謝,然后帶著我轉身離開,又回到寺廟那片廢墟前。
“瑤瑤,現在看來不去曼谷也不行了,童童是鬼,沒那么容易魂飛魄散,十有八九是被炸毀寺廟的人帶到曼谷去了,我必須要去曼谷把童童救回來。”唐躍在廢墟站定,對我道,他說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都現在這時候了,我當然也不好再說不去曼谷的事,只好點了點頭。
說定去曼谷的事以后,唐躍讓我在一旁等一下,他要在廢墟里招一下魂,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龍婆的魂魄在,如果有的話,他沒準可以問出童童的下落,也順便可以給那龍婆送一下行。
看得出唐躍這次是真難受了,剛才被蛟仙痛揍都沒出什么聲,現在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他聲音卻啞了。
我現在也幫不什么忙,只好乖乖站在廢墟一旁等著。
唐躍大概在廢墟里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等出來的時候,他兩眼泛紅,說死掉的龍婆他已經送去往生了,今晚我們先找個酒店住下休息一晚,明天早我們乘飛機去曼谷。
我點了點頭,本來還想說點安慰他的話的,但看唐躍那樣子,估計安慰他也沒什么用,我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一夜無語,次日早五點多唐躍來敲我的房門,喊我去樓下吃東西,然后出發。
我心里惦記著童童跟蘇銘,一晚本來也沒睡踏實,被他一喊瞬間起身了,我們在樓下隨便吃了點東西,便直奔芭提雅機場,飛往曼谷。
去曼谷的途唐躍掏出一個玻璃瓶子遞給我,里面裝了半瓶黑乎乎的粉末,還不等我問他這是什么東西,他又找空姐要了一杯水,然后將玻璃瓶的黑粉末全部倒入水,攪拌了一下,遞到我面前:“瑤瑤,把這個喝下去。”
“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一看不像好東西。”我皺眉道,自從我跟蘇銘認識以后,我接觸到的粉末大多都是骨灰,頭發灰什么的,唐躍現在當著我面把黑色粉末倒水里還讓我喝下去,我條件反射似的覺得惡心,打心眼里覺得那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是碳粉,專門用寡·婦門前的柳樹枝燒制而成的,喝了這個能杜絕別人在你身下降頭害你,瑤瑤,這是在泰國,黑衣阿贊太多了,防不勝防,我昨晚仔細想了很久,那根跟朱砂出現在一起的公雞尾羽絕對不是廟里龍婆手的,又或者那廟里出了叛徒,有龍婆跟那國術士勾結在了一起,炸毀寺廟搶走童童,他們至少有兩個人,所以你不能再出事了。”唐躍道。
他聲音仍舊是沙啞的,而且語氣充滿疲憊,很是讓人心疼,估計他昨晚根本沒怎么睡,而是出去找這柳樹燒灰去了,我雖然心里對碳灰還是很抵觸,但我現在在唐躍面前根本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便忍著惡心把黑水灌進肚子里,然后對唐躍笑了笑,道:“放心吧師父,我會保護自己的,絕對不給你拖后腿,而且再不濟的話我還有蛟仙呢,他也會保護我的。”
或許是聽見我喊他師父,也或許是他被我的笑容感染了,臉終于也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說那好,他現在困得不行了,得睡一會。
說著他眼睛已經閉了,趴在小桌板不省人事。
我看著他累成這樣心里有些難受,沒敢再出聲,一直到飛機在曼谷降落以后,我才輕輕拍了拍唐躍,喊了聲師父。
讓我意外的是,唐躍竟然睡得很死,我一連叫了他好幾聲他也沒有回應。
眼瞅著飛機的人都走光了,我頓時也著急了,一邊喊他一邊使勁的搖晃他。
他卻跟死了一樣,我搖晃的力一猛,他竟然直接往后栽過去摔在椅子背,面色也一片鐵青。
我頓時心里一咯噔,嚇了一跳,手鬼使神差的朝唐躍鼻子前探去。
完了,唐躍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