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蛟仙一愣,蛇眼眨巴了兩下。
“啊。”我看蛟仙是這反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蛟仙搖搖頭道:“我就算想方設法,撐死也只能帶你一個人出去,其他人只能等到晚上按照趕尸派的方法出來,這跟條件沒關系,你就算抓十只八只狐妖給我也沒用。”
“為什么?”我不解道,雖然對頂天沒什么好印象,可大家畢竟是為了我的事來的,現在李軍隊長都死了,我不能把他們再扔下啊。
況且蘇銘出去后具體該怎么辦,我還指望頂天在一旁指揮呢。
“因為你是蛟仙的供仙人,跟它相處久了身上自然也帶些許妖力,這樣蛟仙在施法庇佑你,就能瞞過妖湖,渾水摸魚的趟過去,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身上陽氣太重,蛟仙的妖氣根本無法掩蓋我們身上的人氣,所以妖湖鐵定是過不去了。”不等蛟仙說話,頂天就率先解釋道。
說完他倒是也坦然,直接對我擺了擺手,說讓我不用擔心他,他好歹也是一觀之長,對付幾個趕尸派的小嘍啰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撐到晚上,他也就能帶著陶毅出去了。
“那其他人呢?”我見頂天說的胸有成竹的,松了口氣,他確實有本事,不用太擔心,不過我分明記得他們進來時還跟著好些個武警戰士,結果現在只剩下頂天和陶毅了,其他武警我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被我一問,頂天面色有些凝重,嘆了口氣,說其他戰士都沒能保住,他們攜帶的武器,對于趕尸派里的僵尸來說和手無寸鐵的婦孺沒什么區別。
他說完,又獨自搖搖頭,惋惜了一番,然后說沒事,他已經給那些犧牲的戰士做了超度,保他們來世有個好運道。
人已死,頂天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
我不禁對他有些改觀,上次見頂天,我只覺得他是個貪財的道士,雖然有那么點本事,但為人高傲的很,總看不起別人。
沒想到他也會主動為別人超度,外行人不知道,我跟著蘇銘呆久了卻知道給亡魂超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如果亡魂怨氣大不愿被超度的話,還會有受傷的危險。
厲害的甚至可能會被亡魂反超度,把活人的魂魄超度到往生門,然后亡魂占據超度者留下的尸體,繼續留在人世間。
這種行為在道家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奪舍,當初鄭樂奶奶就曾希望用奪舍的方法復活鄭樂。
這事暫且不提,確定頂天無法被帶走之后,我問蛟仙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能保證頂天他們的安全。
畢竟剛才被蛟仙掃的那一下挺重的,頂天和陶毅都吐了不少血,這種情況下即便頂天有些本事,留在這里不算太安全,趕尸派人口眾多,如果對頂天實行車輪戰的話,頂天再厲害也招架不住。
蛟仙說這個好辦,雖然不能把他們帶出妖湖,但他可以在妖湖旁邊開辟出一小塊地方,只要頂天待在他開辟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即便趕尸派的人來了也不敢靠近,否則就會中妖湖的招。
他這辦法好,我立即催促蛟仙把那塊地方開辟出來。
他確實吸收了不少妖氣,聽見我催促后,直接躥下去,在緊靠湖邊的地方用尾巴畫了個圈,然后蛇口打開,腹部一抖一抖的,往外吐綠色的妖氣。
那妖氣也是非常神奇,被蛟仙吐出來后便在四周飄散,可飄到圓圈上空時,就好像被一道看不見的平常擋住一樣,盤旋其內,出不來,等蛟仙吐了足夠多妖氣之后,圓圈內甚至形成一個綠色的圓柱體,好像特制的小房間一樣。
搞定妖氣之后,蛟仙讓頂天帶著陶毅鉆了進去,安置好他倆后,蛟仙身體瞬間變大,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叼起我,普通一下跳進妖湖,飛快往前游。
我嚇得失聲尖叫,生怕蛟仙把我吞下去,更怕我接觸妖湖里的湖水后也變得跟李軍隊長一樣。
好在蛟仙還算給面子,雖然把我叼在嘴里,但他鋒利細長的蛇牙并沒有咬到我,而是把我卡在它兩顆牙齒之間,還讓我兩手抓住他的蛇牙,控制平衡。
而我面前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氣流形成的旋渦,發出呼呼地風聲。
因為這氣流的關系,妖湖里的水被氣流直接分割成兩半,繞著我走。
幾秒鐘的功夫,蛟仙已經帶我橫渡妖湖,抵達另一邊的岸上。
上岸后蛟仙把我吐出來,再次變成我手臂大小的模樣,盤旋在我手上,催促我實現諾言,去給他抓那狐貍精去。
我不禁著急,蘇銘現在魂魄不穩,可還在我脖子上的玉佩里躲著呢,我著急找一處極陰之地給蘇銘放進去,可我都答應蛟仙幫他抓葉柔了,也不好食言,只好找了個背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掏出來,查看蘇銘的狀況。
有了蘇銘寄身之后,原本晶瑩剔透的玉佩中央,多了一個小手指大小的小人,他平躺在玉佩之中,雙眼緊閉,隱約還能看到他眉頭擰在一起。
他現在一定很痛苦,不過幸虧有了這玉佩保護,他的魂魄狀態暫時還比較穩定,應該不會有什么突然情況。
確定蘇銘還能撐一下,我急忙把玉佩收起來,快步朝營地跑去,打算找到葉柔速戰速決。
只是我順著營地的方向跑,還沒跑回營地,就看見前面營地方向冒出一股濃濃黑煙,好像有東西在燃燒一樣。
我頓時心里一沉,怕有什么變故,跑的更快。
到了營地之后,那黑煙果然是營地發出來的,只見我臨走之前搭的兩個帳·篷正熊熊燃燒著,所有留下來的物資全部燒成灰燼。
我忍不住皺眉,急忙上前尋找那兩個武警和葉柔的身影。
圍著營地轉了好幾圈,我又喊又叫的,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甚至連他們離開的痕跡都沒有發現。
“丫頭,你看這。”就在我一無所獲的時候,蛟仙突然蛇尾指著一個方向道。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發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看上去類似人形,已經燒成黑炭了。
不會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也幸虧現在是白天,我壯著膽子走過去,小心扒拉開那人形焦炭。
他已經燒的看不出模樣了,但四肢什么的還很清晰,身上還殘留著一小片軍綠色的碎布,是武警的制服。
死的是其中一名武警。
找到這名武警后,我立即順著同一方向找,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另一個應該也活不了了。
果然,走了沒幾步,我就看見另一具武警同志的尸體,死的極其悲慘,他還保持著臨死前掙扎逃跑的姿勢,只是懸在半空的胳膊已經燒成碳,別說碰了,風一吹都會往下掉渣。
而他正面前的樹干上,也就是他胳膊所指的方向,有一個口字。
顯然是那武警臨死前留下的。
口?什么意思?
他想說什么?殺死他的兇手是葉柔?
這根本毋庸置疑,一共留下的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中葉柔還是狐妖,兇手除了她還能是誰?
只是她費盡心思的混進專案組里,跟著來到這,又不肯進趕尸派之中,究竟是什么目的,又為什么要燒死這兩名武警?
我突然非常憤怒,早在她趁蛟仙落難刁難蛟仙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有什么,畢竟狐貍抓蛇吃,天經地義,刨除蛟仙跟我是一伙的因素外,她的行為并沒有什么不妥,這都是大自然之中的生物本能,物競天擇嘛。
可她既然變成人了,就應該遵守人類的規矩了,這么濫殺無辜,還有什么體統?
而且她為什么要殺這兩名武警,莫非是這兩個武警察覺到她狐妖的身份了?
我一邊猜測,一邊憤恨的往前走,尋找葉柔逃走的方向。
可又走了五十多米,繞過一個小土坡后,我就徹底傻眼了。
因為我看見了葉柔的尸體。
確切來說,是狐妖的尸體,地上躺著那只雪白狐貍,尸體已經硬了,它的尸體倒是沒有被焚燒,但奇怪的是,從狐貍身上看不到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異常。
它就那么躺在地上,好像睡著了一樣,卻早已沒有呼吸。
我一下就懵了,不解的看看狐妖的尸體,又看看蛟仙,意思問它現在怎么辦。
蛟仙也一臉懵逼,愣愣的看了狐妖尸體好久,才悲痛的呺了一嗓子,好像死了親媽一樣,說他的仇還沒報,對手就死了,該死的妖核還不見了,哪個挨千刀的趕在他之前下手的。
他一邊嚎一邊破口大罵,說有人搶了他的妖核,害他沒法變帥哥了。
我對他能不能變帥哥不感興趣,只是我心里莫名有種隱隱的擔憂。
看見那倆武警的尸體后,我幾乎先入為主的認為兇手是狐妖,而且一個武警還在樹干上寫口字,分明就是想寫葉柔的名字。
可現在葉柔也死了,她總不能是殺了倆武警后畏罪自殺吧,這一切一定有其他兇手。
說實話我現在雖然同情那兩個慘死的武警,可我根本沒有心思幫他們查找真兇,為他們報仇。
但這里如果有其他兇手就說明另一個問題,兇手能讓一個雙核狐妖死的悄無聲息,說明兇手實力很蠻橫, 他能弄死狐妖搶走妖核,會不會也對蛟仙下手。
蛟仙有對方厲害么?
我正想著,纏在我手腕上的蛟仙忽然蛇身一顫,緊跟著我心弦也一下子拉緊,我跟蛟仙心意相通,它的生物本能很靈敏,有這感覺,它一定是察覺到有危險靠近了。
幾乎是一瞬間,都不用蛟仙說話,我猛地就地一滾,滾到身后的土丘下面,找了個樹躲起來。
我剛藏好,土坡上面也就是我剛才站立的位置,就響起嘩嘩的腳步聲。
幾個趕尸派的人每人身邊都跟著一名僵尸,一邊聊天一邊往趕尸派的方向走。
他們身邊的僵尸身上,還都分別背著一具尸體,應該是趕尸派大長老坐下的弟子,剛去找了不錯的尸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