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這才意識到他爹墳頭的風水可能有問題,于是到處托人打聽,尋找靠譜的風水先生看看他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家在江門一直是接陰陽生意的,蘇銘以前也提過一嘴,什么看宅捉鬼趨吉避兇他們都做,而且就憑蘇勝這逆天的辦公室,就知道他買賣干的很大。
但這周老板也不知道是人脈不廣還是嫌蘇家收費貴,反正他一開始找的風水先生里沒有蘇家,其他風水先生聽說了他的事之后跟著他去了他父親的墳頭查看,只一眼,就說他家的墳是兇墳,按照風水來講,是著名的油鍋煞。
周老板這時候學精了,不敢再聽信一家之言,又背著那風水師找了其他的風水先生去看墳,這次大家的口徑都很統一,結論全部都是他家墳是兇墳,得移墳。
按照中國的傳統,老人死后講究入土為安,一般埋了是不能輕易移墳的,但現在周老板被人坑了,他父親跟他說的話也已經應驗,他只能移墳。
可就在這時,又出事了,周老板雇去挖墳的工人一到墳地,就集體拉肚子,好不容易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拉完肚子開始干活的時候,又突然跟中了邪似的拿著鐵鍬鏟對方的腳。
最后墳沒挖開,工人們傷了一片,甚至其中一個工人的腳趾頭都被鏟掉了。
這下連那風水師都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往回跑,等周老板再去找那風水師的時候,人家干脆把收的錢退了,直接說這活他接不了,讓周老板另請高明。
周老板把事講完之后,一臉擔憂的看著蘇銘,估計是看蘇銘比較年輕,不像是得道高人的模樣。
“油鍋煞。”蘇銘重復了一下這三個字,直接笑了,道:“這活我能接,不過要先談一下報酬。”
說著他眼角的余光竟然看向我,臉上全是挑釁。
切,臭顯擺什么,不就是有生意上門了么。
我撇撇嘴,佯裝不屑,但心里其實已經快高興瘋了,他說這活他能接,還要先談一下報仇,原來他賺錢這么容易啊!
“當然,只要您能保住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錢的事好說,您只管開口就行!”周老板激動道。
“報酬找我老婆談,她高興就好。”蘇銘卻擺擺手,直接把周老板推給我,一副云淡風輕,不把錢當錢的架勢。
我差點被嘴里的飯噎到,什么叫跟我談,我高興就好?
難不成他打算把這筆錢給我?
我瞬間激動了,快速把嘴里的飯咽下去,緊張的看著周老板。
“蘇夫人,您報個數吧,只要我周通出得起,我一定滿足!”周老板道,看來他確實也是沒辦法了,話說的相當爽快。
“恩……”這下我卻為難了,我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而已,對風水一行沒有研究,更不知道行情是多少,不過就是幫忙挖個墳的事,應該不能要太多錢吧?
不過他也提到什么油鍋煞了,聽上去很危險的樣子,而且遷墳一事事關到他一家人的性命,好像也不簡單,想來想去,我張口道:“一萬五,你看行么?”
一萬五正是我銀行卡里原本的數字,現在蘇銘把我卡里的錢花光了,讓他還回來,應該不算過分。
只是等我報出數字后,蘇銘卻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喝水喝嗆了。
而周老板也一臉震驚的看著我,甚至臉上出現一絲懷疑,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了,笑道:“好,定金我現在就給您,尾款等墳遷出來后,我再親自給您送過來。”
說著他已經掏出兩沓人民幣,恭敬地遞給我。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那兩沓人民幣都用銀行的封條封著,一沓是一萬塊,兩沓就是兩萬,我要一萬五,他竟然還多給了五千!
而且他還說這只是定金,尾款完事再給,難道我要少了?
我激動地把錢摟在自己面前,抽出五千塊要還給周老板,但周老板說什么都不肯要了,說這五千是給我們留的活動經費,買一些需要用的東西啥的,如果不夠再找他要。
我簡直受寵若驚,這可是兩萬塊,想當初我大學三年勤工儉學,也才攢了一萬多,現在兩萬塊竟然這么輕松的就到了我手上,雖然不算太多,但對于我來說,這兩沓厚厚的現金,還是讓我狠狠激動了一把。
倒是蘇銘,在一旁黑著臉看我,嫌棄道:“沒出息。”
我現在正開心,他罵我也無所謂了。
我將錢收好,心情好了,胃口頓時也就好了,狠狠吃了一頓。
吃完飯后,周老板問蘇銘有沒有什么需要準備的。
蘇銘直接說沒有,先去墳地看看再說。
說完讓周老板開車帶我們出發。
周老板頓時點點頭,帶著我們馬不停蹄的往他爸墳頭那趕,看得出,周老板是真著急了,估計他兒子的病挺嚴重的,我摟著錢笑了半天,此時終于冷靜下來,問蘇銘那油鍋煞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對后輩的影響這么大。
在認識蘇銘之前,我一直對這些神啊鬼啊的不太相信,更不信什么風水。
不過現在我真見過鬼了,對風水也改觀了,那油鍋煞竟然能讓正常的小伙子突然發瘋,看來還聽邪乎的。
“油鍋煞是風水上的名詞,專指四周高,中間低的盆地地形,形似油鍋,一般這種地形分為兩個極端,一種大吉,一種大兇,區別完全在于四周高的地勢上有沒有樹木。”蘇銘道。
他剛說完,前面開車的周老板就連連點頭,道:“蘇大師果然厲害,說的絲毫沒錯,我爹的墳就是四周高,中間低,且整個墳地方圓五十米一根雜草都沒有。”
“也難為你了,這樣的地勢屬于難得一見的兇地,都能被你撞上,稍微有點風水常識的都能看出這地風水不好,你請的風水師還專門給你挑這種地方,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蘇銘道。
周老板苦笑:“我也奇怪,我跟他并不認識,我也按照他的要求付了錢,他為什么要這么坑我?可等我再去找他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了,現在連電話也成了空號,也是,他把我家害的這么慘,怎么可能再出現。”
周老板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后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車。
兩個小時后,車終于在一片大山里停了下來。
這是江門西邊的郊區,四周全是山,附近有不少旅游景點。
不過周老板家的墳卻不在景點邊上,這完全是一片荒山,我知道了油鍋煞之后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地勢,還真跟蘇銘說的一樣,四周的山層巒疊嶂,唯獨我們站的地方是個坑,而且周圍的山全是荒山,原本山上確實長了不少樹木,但都被砍掉了,只剩下些死掉的樹墩而已。
更絕的是,這四周的山上雖然沒有大樹了,可一些野草野花什么的長得還算茂盛,唯獨周老板父親墳頭這一片,全是石頭子,看上去異常荒涼,連顆野草都沒長。
即便我不懂,我也看出這不是什么好地來了。
蘇銘好像早就知道這里會是這個結果,也沒耽擱,直接走到周老板父親墳前,繞著墳頭走了一圈,隨后抬手在墓碑上輕敲了兩下。
隨后墳頭處竟然刮起一陣小旋風,四周變得涼颼颼的,等旋風刮完之后,墳頭竟然多了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我看著那老頭瞬間眼都直了,不用問,這肯定是周老板的父親,他果然如同周老板說的那樣,瘦的跟骷髏似的,皮膚上全是褶子,像裹了層樹皮一樣。
他身上夾雜著一層灰蒙蒙的陰氣,本來目光很呆滯,看見蘇銘后突然面色已經,隨后竟然彎曲膝蓋,對著蘇銘跪了下去。
我瞬間更吃驚了,傻乎乎的看著蘇銘和周老頭。
而一旁的周老板看著蘇銘敲門后,問我:“蘇大師這是怎么了,怎么看著墓碑不動了?”
“你爸這不是出來了么,你看不見他?”我看著周老板奇怪道。
周老板茫然的搖搖頭。
我頓時震驚了,以為我剛才是眼花了,可我揉了揉眼睛再往蘇銘那邊看時,確實是有個老頭跪在蘇銘面前,正嗚嗚咽咽的說著什么。
我能確定那老頭就是周老板的父親,也就是鬼,可周老板看不見鬼,為什么我能看見鬼?
就因為蘇銘?
而且我能清楚地看見陰氣,那老頭身上的陰氣很弱,只有薄薄的一層灰色,要不是蘇銘把自己身上濃黑的陰氣過度到老頭身上,估計他都不敢再陽光下現身。
可惜我只能看到他的身形,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當時表妹不受控制之后,想跟我說話也得靠蘇銘轉達才行,看來一般比較弱的鬼,跟人是沒有辦法直接溝通的。
那老頭跟蘇銘說了一番后,我看見蘇銘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龐逐漸嚴肅起來,隨后他跟老頭說了幾句話,便讓老頭回去了。
等他再回到我們身邊時,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而是皺著眉打量周老板,問他:“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周老板一愣,隨后面色瞬間就變了,慌亂道:“沒有啊?該說的我都說了。”
“你確定?這油鍋煞分明就是人為的,而且你父親剛才也說了,他現在天天被烈火炙烤,被扔到油鍋里炸,苦不堪言,你究竟跟什么人結了梁子?讓人這么恨你,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也要讓你家破人亡?”蘇銘恨聲道。
“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是有人嫉妒我有錢,所以給我使絆子?蘇大師,只要你能幫我把墳遷出來,你要多少錢都行,只要我有,我都給!”周老板臉上更慌亂了,道,隨后他見蘇銘面色沒有改善,扭頭又對我道:“蘇太太,價格的事好說,只要這事擺平了,我愿意出二十萬、不,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