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著踏出了一步后,夜靈就平靜卻熟練地繞過一段路,果然,映入眼簾的是那處扎眼的桃花樹和院子。
以及。
一個人。
“這樣有意思嗎?”夜靈微蹙著眉,不解的問道。
對面之人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聲道:“你來了。”
仿佛并沒有看見夜靈此時臉上的不滿,更沒有聽出夜靈此時的不悅,似乎在這里等了許久才終于等到一般,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是以前從未有的。
“我來與不來都一樣不是嗎,說罷,你要做什么。”夜靈已經(jīng)沒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心思,直言便道。
夜澈似乎有些苦惱的看著她:“不一樣,當(dāng)然不一樣了。”
他笑著道:“怎么可能會一樣呢,你來和別人來都不一樣,我希望你能來,卻不希望別人來這也許就是最大的差別吧。”
對夜靈,他仿佛總是有種用不完的耐心。
可對于已經(jīng)知道了他那些事的夜靈而言,夜澈此舉,不過是在故技重施,并且在試探他在自己內(nèi)心還有多少的地位可言。
“我對你是有期待的,但那已是過去,你又何必再三試探不是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
如果是剛開始的話,那么她還有的未知也許就真的遮掩了過去也說不定,然而現(xiàn)在遲了,說什么都遲了。
就像兩人的關(guān)系回不到最初一樣,他再也不是夜靈心底無所不能的師尊,也不是她需要敬仰崇拜的人,而是一個只知道自私自利不顧及一切的冷血無情之人罷了。
“正是因為心存僥幸,所以才想再試一次啊。”如此直白的夜靈倒是讓夜澈有些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又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現(xiàn)在的親人真的讓你改變了許多,以前你從來不會這么說話。”
“那是你不夠了解我,從始至終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兩人你一句后我一句,最后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點(diǎn),誰也討不到好,卻也是另一種平衡的狀態(tài)。
夜澈嘆了一口氣,淺笑著身子微微一側(cè):“進(jìn)來坐坐吧,你許久沒有好好看看這里了,不知在你的記憶里這里是否留得一席之地。”
當(dāng)年,夜澈將她帶回夜氏后,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這里。
這段記憶自然不會輕易流露,如今夜澈打定主意就是要她回想起更多,雖不知道用意,但以她多年對夜澈的了解來看,若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恐怕會有更難以預(yù)測的事情發(fā)生。
夜靈平靜的抬眼看了看后,道:“有些眼熟,原來這地方并沒有被你毀了,我還以為之前是我幻覺了呢。”
這顯而易見的嘲諷,顯然是針對夜澈,說他過去用盡手段,結(jié)果還不是有舍不得的死物寧可帶走也不愿舍棄。
看來,那棵櫻花樹于他有非同凡響的意義!
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的夜靈若有所思,她以前就知道這課櫻花樹是夜澈心尖上的一點(diǎn)朱砂痣,更是他的白月光,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在意,這種程度,和他一直以來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看來還是記得的,進(jìn)來吧。”夜澈并沒有說什么,其實別說夜靈了,就連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說什么要測試,結(jié)果真面對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下不了手。
他就說,自己這徒兒的本事豈止這般。
她啊……
和以前,當(dāng)年,過去一樣……
似乎想起了什么,夜澈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有些許意味在其中,卻讓人琢磨不透。
夜靈有句話說對了。
她從未變過,變化的只是這個世界,只是——他!
……
這一行,顯得有些許匆忙,也有些許不知所措。
夜靈到最后都沒有搞清楚夜澈究竟要做什么,結(jié)果人真的就招呼著她在院子里小坐一會兒,然后時不時說了些過去的事,夜澈或許是以為她都忘了,實際上,夜靈從未遺忘過,她不過是不想在夜澈面前展露原本的自己,任何脆弱的一面都有可能成為夜澈進(jìn)攻的方向。
她至今都并未和他正面交鋒過,然而夜靈總有預(yù)感,如今局面上很快那些棋子會逐一暴露,而夜澈也將會在某一時刻上場,正面和如今臺面上的勢力對抗上!
是的,就是對抗!
她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為夜澈的野心很小,區(qū)區(qū)寰宇域和靈域,已是一界之主的夜澈不見得會在意這些,他一定是向往更高處。
夜靈離開后,夜澈一人在院外停靠了許久,隨即默默的轉(zhuǎn)身進(jìn)了院中。
“這么寂寥,你知道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什么嗎?”忽然,樹后穿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夜澈側(cè)目看去,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像什么?”他嘴上雖問,然而他并沒有非常在意的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樹后的人嗤笑一聲,親和的聲音卻滿是意味不明的譏諷:“孤寡留守老人。”
“你就像極了這類角色,當(dāng)初那么野,在外毫不顧念家中,如今有心回來結(jié)果可好家都被自己搞沒了,現(xiàn)在連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尸,你真慘!”
論扎心,這位恐怕是專業(yè)的,分分鐘就險些讓夜澈有趕人滾蛋的沖動。
夜澈眼底冷意深了一分:“你不怕隔日見到他的尸體,大可繼續(xù)。”
“呵,說的好像你真能下得去手一樣,別裝了,就你這樣子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外面那些人,老子要的怕你,現(xiàn)在就不會站在這里光明正大的嘲諷你。”
樹后的人影的語氣里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攏著袖子負(fù)在身后,又用漫不經(jīng)心的欠揍態(tài)度道:“哎呀,某人就是健忘,這回可得小心了別一不留神再把家給忘了,或者把唯一能稱得上是家人的小鬼給忘了,不然你就真完嘍!”
夜澈漸漸抿了抿嘴唇,咬牙時帶著一絲殘冷的笑:“是嗎,看來你很閑,需要我給你找點(diǎn)事做?”
“呵,報復(fù)心強(qiáng)烈的老男人活該守寡孤獨(dú)終老,有本事這句話沖你那寶貝徒弟夜靈說去,看你拿什么神氣。”
然而說著,樹后之人倒也知道夜澈的狗脾氣,這會兒不退更待何時!
罵完就跑,真特么的刺激。
……
迷迷糊糊的來了一出說走就走的旅行,再迷迷糊糊的被送回來,醒來后的夜靈扭頭看了眼身邊還昏迷不醒的兩人,頓時頭疼的揉了揉眉角。
然而當(dāng)她剛要站起來時,忽然又是一陣頭暈?zāi)垦#轨`暗罵一聲,然后就再度昏迷了過去。
她總共清醒的時間連三十秒都沒有!
還沒來得及驚喜的阿天眼睜睜看著夜靈再度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整個人頓時不好了,哦不,應(yīng)該是整棵樹都不好了。
為什么醒了還會昏迷!
邊上的某位幽幽嘆了口氣,道:“嗯,應(yīng)該是幻境還在繼續(xù),她才破了兩道,還有一道沒有破,所以又被拉了回去。”
“你這什么幻境!”阿天奔潰的道。
接二連三的出事已經(jīng)讓他精神高度緊張了,再這樣下去他非得禿了不可。
“怕什么,反正這點(diǎn)幻術(shù)壓根難不住她,你不知道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她根本就沒有陷入其中過,完完全全把自己單做局外人。”
“你說,會不會有人為了防止被人施下幻術(shù)而刻意經(jīng)常體會幻術(shù)?”
“現(xiàn)在的人總是很變態(tài)什么變態(tài)的辦法都會有,據(jù)說這樣可以提高什么來著,以后再遇上就不會中招了,也不知道對幻術(shù)有沒有用……對了,你不是說要去寰宇域么,我也去好了。”
阿天:變的這么快,說好的再看看,還需要考驗再看情況而定呢。
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然而現(xiàn)在的夜靈果然又回到了幻境中。
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幻境里的那些人自導(dǎo)自演,時而扯上她了,她就應(yīng)一聲,會在配合著哭幾下,隨后繼續(xù)癱在椅子上不想再動。
她就不知道了,明明她都游蕩了一圈回來了,人也清醒了,為什么這幻境還在繼續(xù)甚至幻術(shù)都沒有解除過,難不成……這是某種特殊技能?!
越想越有可能。
夜靈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看前面上演的畫面,就當(dāng)做是在看可以切身體會的3D版電影了,還能有體驗,何樂而不為呢。
“她不是夜氏之人,應(yīng)該將她逐出夜氏!”
“就是,憑什么讓一個不是驅(qū)魔夜氏族人的人統(tǒng)領(lǐng)我們,我不服,讓這個不屬于這里的人滾,讓她離開!”
“滾出夜氏,滾出這里,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夜靈:“……哦。”
說著,居然真的從那個位置起身,然后拖著一旁順手來到椅子,又找了個地方繼續(xù)坐下。
眾人:“……”
“你裝什么裝,快滾,這里不歡迎你!”
頓時有人不干了,就是要夜靈離開這里才甘心,然而在知道核心就在這里后夜靈怎么可能會離開。
頓時微微一笑:“想我離開?可以,打過我,否則所有都是空談,你們更沒有資格在這里說話,弱者,不配!”
談不來?不要緊,夜氏特色,說不合那就打起來。
這樣總會有合的時候,不合也沒關(guān)系,打一頓就老實的事,如果一頓不夠,那就兩頓。
所以夜靈并沒有亂說,是真真正正有這規(guī)矩。
但那些幻術(shù)凝聚的“人”就不太愿意了,在他們看來夜靈這是在胡攪蠻纏。
“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把她趕出去,省得在這里胡說八道。”
“對,把她趕出去!”
說著,居然就要上手?
夜靈驚奇了,別的不說,雖然只會重復(fù)那幾句有些枯燥,然而這些“人”還真敢動手,就這點(diǎn),夜靈就滿是感嘆。
要是以前也有人這樣,怕是她一家之主的位置“坐的真的會岌岌可危吧,人心不齊,最是大忌。
但可惜,真正的驅(qū)魔夜氏家族不可能無視身為家主的夜澈命令,更加無法拒絕后繼承家主之位的夜靈命令。
不服?不服來戰(zhàn)!否則閉嘴,連打一架的勇氣都沒有,就少拿別的糊弄人,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在扯淡和浪費(fèi)大家時間。
“我敬你們是條漢子,勇氣可嘉!”夜靈這句話是由衷之言,然后:“可是按照夜氏規(guī)矩,我身為家主,你們都必須聽我的就算有不滿也沒用,難道身為夜氏族人的你們居然不知道嗎?”
張牙舞爪正要撲過來的眾人:“……”還有這個的嘛。
看來,幻境無法完全竊取夜靈的記憶,以至于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破洞百出的幻境,規(guī)矩是死的不錯,然而現(xiàn)在是這幻境連夜氏家族的族規(guī)都沒有背熟練就趕鴨子上架……
夜靈其實早就想說了,真的違和感好嚴(yán)重,她想代入,然而先入為主的思維卻讓她全程都在走神,一直在想為什么幻境會變成這個樣子,就這,混亂不堪的夜氏家族,真的還是她記憶中的夜氏家族?
怕是不知道她身后還有一群狂熱族人吧。真以為夜氏很排斥外來人?是,還真是這樣,但也要看是什么樣的外來人,若是能帶來繁榮昌盛的外來人,他們恨不得放串鞭炮慶祝一下,怎么可能會趕她走?
所以就這里已經(jīng)有了說不通的地方,但又不可否認(rèn),這些的確是她當(dāng)初害怕的情況,只是沒想到現(xiàn)實中沒有體會到,居然在幻境里體會到了。
“我是家主啊,就是你們不服也得憋著,這是夜氏家族的死規(guī)矩,如果非常不滿的話就發(fā)起挑戰(zhàn),這也是夜氏家族的規(guī)矩,你們連規(guī)矩都沒有背熟練就跳出來,是想把別人當(dāng)傻子嗎?”
說著,夜靈忽然自戀的道:“像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是背的滾瓜爛熟,比你們這些所謂的夜氏族人還要盡心盡責(zé),你們憑什么讓玩滾?難道不應(yīng)該請我留下來吃個飯,喝個水再小聊一下,然后再走嗎?”
持續(xù)懵逼中的所有人……
夜靈嘆了口氣:“所以說,要你們有事沒事出去走走,你們這樣讓我很難辦,我該怎么說呢……常識都沒有,你們現(xiàn)在真的需要好好的回爐重造一下,可別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眾人:被鄙視了對吧,這一定是被鄙視了對吧!!!
十幾分鐘后,夜靈一身輕松的從里走出,順手捏碎了核心晶石。
身后無數(shù)黑色人影瞬間崩潰解離,四周也恢復(fù)了白色世界,只剩下夜靈一人走在路上,隨著她走過,身周又浮現(xiàn)了淡淡的城市虛影,卻在她離開后消散于無形之中。
幻境接二連三還未成型便遭到不明力量的干擾而潰散,這一現(xiàn)象夜靈自然看在眼里,幻境雖失去了核心,但還在運(yùn)作很顯然核心并非唯一。
“有人在干擾幻境,會是誰……”夜靈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腳步并未停下,
最近見夜澈的次數(shù)有點(diǎn)多,這讓她下意識的就聯(lián)想到夜澈,可卻一點(diǎn)都不實際,若是夜澈他也不會這么含蓄,此時應(yīng)該早就跳出來了。
所以,有人幫她!
出了幻境后,她果然又是第一個,身邊的楚浩然一動不動直挺挺的躺在那,就差雙手交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擺在胸口。
“這么看去,他還是很安詳?shù)摹!卑⑻炷X子里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下,順口的道。
天海棠花一頭黑線,抬手,啪地一下把阿天的腦袋拍了下去:“說什么渾話,討打就直說!”
阿天頓時委屈的道:“實話實說都不讓,天花你也太……啊!我不說了,別打我!”
慫,且毫無底線。
看著天海棠花那隱忍的舉起的左手,阿天后腦勺就直疼,剛才那一下,是真的沒有半點(diǎn)留手在里邊,他都能感受到腦子里的水在晃來晃去了。
簫無心倒是很平淡,因為這第一眼,她的確也看成了……
尤其,這周圍都是花,還都是白色的花,大朵大朵的圍繞在楚浩然的身邊,反而是他身邊那側(cè)躺著的何賀齊沒有那么規(guī)矩,自然也就沒有那種怪異的感覺。
這兩人就像是被換了魂了一樣,明明楚浩然才是不著調(diào)的那個。
“他們已經(jīng)闖過第二關(guān),后面還有幾關(guān)是考驗他們的心性,這對他們避免心魔會有很好的幫助,過去了那么接下來便不會有心魔這種東西,沒過去,心魔變本加厲,是把雙刃劍。”
見簫無心看的入神,天海棠花主動的解釋道。
最后還說了,其實三人到時候了都會出來,這幻境說實話就是考驗他們在其中的表現(xiàn)而已,目前為止,夜靈是最快通過的那個,但也足以證明幻境無法動搖她的信念。
這真是天海棠花十分滿意的地方,心智堅定者,日后必成大器。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夜靈還是太嫩了,只有元嬰期的修為在外面……等等……
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的天海棠花猛地又看向簫無心,隨后驚呼道:“元嬰期高階?怎么可能!”
“難得是我眼花了,可你來時分明還是金丹期,為什么現(xiàn)在會是元嬰期還是高階……”
天海棠花神色有些恍惚,幾秒后,又變作了復(fù)雜。
此時夜靈已經(jīng)望了過來,他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的笑容:“之前是我拙見了,沒想到夜姑娘年齡不大,卻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個。”
夜靈的偽裝可以騙過很多人,但不包括擅長此道的靈植天海棠花,所以最初才會下意識的忽略夜靈,因為她的年齡是在是太小了。
十歲。
都才到他腰的高度,然而夜靈現(xiàn)在的幻術(shù)顯然也不是什么低級幻術(shù),就算是細(xì)看去也是毫無破綻,只要不壓著她。
看她原先躺著的地方就知道了,這高度分明就和她現(xiàn)在不同。
而夜靈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點(diǎn),剛才就是在壓花,這會兒才滿意的收手。
就是可憐了飽受摧殘的花們。
“……客氣。”猶豫了一下后才恍然意識到天海棠花的意思,微微點(diǎn)頭,隨后繼續(xù)受著兩位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現(xiàn)在真的就很像個保姆,天天顧著這個顧著那個,這三十天來都要感覺自己瘦下一圈,卻是痛并快樂。
因為這兩人……
很有意思。
……
過去了大約有兩天左右的時間吧,楚浩然和何賀齊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之后的第一件事,楚浩然就把何賀齊給暴揍了一頓,一邊說還一邊哭鼻子。
“王八蛋,老子讓你跑你他媽和個傻子一樣杵在那做什么,想逞英雄是吧老子讓你逞英雄!”
被打的何賀齊一臉懵逼,他都還沒搞清楚是什么情況就被楚浩然抓住,又是還沒等他問怎么了,這人破口大罵就出來了,完了還揍他?
這怎么了得,要上天了啊!
當(dāng)即,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圈,這才沒過去多久,兩人的黑眼圈就齊了。
這回輪到回來的三人懵逼了,看著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什么的,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夜靈將手里的東西交給阿天后,就走了過去。
拍了拍兩人的背,輕柔的聲音響起。
原本哭的很起勁的兩人齊齊尬住了。
“覺得尷尬就起來,還有人看著呢。”夜靈挑眉,沒錯過這兩人臉上的僵硬。
楚浩然頓時蹭的站了起來,何賀齊緊隨其后。
簡單洗漱吃了點(diǎn)東西后,幾人也沒休息,直接就上路。
本來還打算今天繼續(xù)等兩人醒來再做打算,誰知道他們醒來后是感悟了什么紛紛要求這吃完后就出發(fā),能不耽擱時間就不耽擱時間。
夜靈自然很嚴(yán)肅的道:“想清楚,休息一天不會耽擱多久,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不許我們出錯。”
“放心吧!不會出差錯的,我們明白這事兒對你重要,不可能拿這事開玩笑。”何賀齊點(diǎn)頭,是認(rèn)同了楚浩然的決定了。
見此,夜靈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囑咐了一句撐不住就說后,便出門去找阿天和天海棠花。
這兩位也沒意見后,就收拾一下出發(fā)了。
夜靈一直都是這樣,她會告訴你接下來會有什么,不會很輕松,至于決定權(quán)她很少幫你去決定,是苦是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和自己經(jīng)歷過的就是不一樣,她不喜歡浪費(fèi)時間口水去說那些可有可無的話,還不如讓楚浩然和何賀齊自己去感受。
等撐不住了,還可以再休息。
然而這一次夜靈真的意外了,因為全程就連最愛叫楚浩然都在默不吭聲,以至于不怎么吭聲的阿天成了最喜歡說話的那個。
然而當(dāng)事人并沒有意識到角色轉(zhuǎn)換,他們只知道這段路的變態(tài)程度絲毫不亞于被一群蛇狂追出去八百米。
陡峭往上的峭壁和之前的路有異曲同工之處,讓人看見了第一印象絕對是險字!
不說別的,反正看見這樣的路,夜靈就生理厭惡,建路的人是絕對不用走這條路的,要么飛,要么跟暴力直接撕開空間。
“上面的路越來越窄了,大家要小心!”走在前面的阿天出聲提醒道。
“好……”實際上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楚浩然喘口氣后才繼續(xù)道:“前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上路幾乎需要攀爬了吧,不少地方都是巖石不怎么結(jié)實的,所以你們往上爬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這一腳踩下去可就沒那么痛快了。”
“我記得這里有只熊,不知道還在不在……”忽然,阿天嘀咕著說道。
“熊?”夜靈大腦此時有些費(fèi)勁,很遠(yuǎn)不說可能還要呆滯好一會兒,然后……
“熊?!”
“哪有熊?!”
傻眼了的楚浩然和何賀齊紛紛抬起了頭,目瞪口呆的看著阿天,作為這里的“主人”這么嚇唬客人真的好嗎,雖說這里有什么阿天他們也說不著,沒有那自然是最好的。
天海棠花疑惑的道:“等會兒,你居然來過這里。”
“這有什么的,我以前經(jīng)常這樣的好吧,再說了,你們都是大忙人哪里有空會注意到我呢。”
阿天不以為然的聲音刺激到天海棠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臉都是黑的。
他不知道,那么是不是這小子有時就是時不時的給他來點(diǎn)刺激的什么的,或者偷偷摸摸的去做什么也沒人知道?
“說吧,我以前藏在花樹下的酒是不是你偷的。”這個才是關(guān)鍵。
阿天頓時心虛的目光四處亂飄:“沒有,沒有的事!天花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枉費(fèi)我還那么相信你!”
我信你,而你居然在惦記著我的酒。
阿天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嘿嘿笑了一下,被抓包就算了,還是因為這種時候這只事被抓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真沒想到,居然還能被逮住。
已經(jīng)不知道這兩位是在說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和陳年舊賬就算了出來。
翻舊賬嘛,懂,都懂,而且還是來了不是嗎。
“休息夠了就走吧。”夜靈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br>這一刻阿天真的很感激夜靈,他就說吧,夜靈是個好人,每次都這么巧合的幫了他大忙,所以……
他已經(jīng)要找個機(jī)會,好好報答他。
前面的路的確很陡峭,就算是有修為的大家也差點(diǎn)沒一個恍惚就有失手的可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夜靈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攀爬著,每次踩在較為結(jié)實的地方,沒事之后就可以隨行一點(diǎn)可以了吧。
總算爬到了頂后,夜靈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忽然不遠(yuǎn)處穿來了震動的聲音。
很大聲,很激烈。
就像是……
獸潮!!
一定是獸潮,不嗨都黁選,這個就真的很扎心了。
“終于上來了。”
楚浩然感激流涕的吸了吸鼻子就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他就要欲哭無淚了,天知道這里會這么難。
何賀齊緊隨其后,然后簡單咳了一聲后忽然愣住:“等會兒……”
“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又過去了四秒,何賀齊忽然臉色大變,看了眼所有人都在后,從猛地道:“走,快走,這地方馬上就要動靜的。”
動靜,其實動靜一直都有,就是要看是什么樣子的動靜讓視頻里的是怎么樣。
“是野獸踏過的聲音。”
“獸潮,這段時間恰好是獸潮,聽著數(shù)量還不少還是不要想著以武力解決了,他們真的太……”
太什么,阿天還沒說完,忽然臉色驟然一變連忙道:“快走!”
……
從上望去,一片烏黑逐漸吞噬著大地,隱約可以聽見其中的咆哮聲。
萬獸狂奔。
這要還停留在原地,不說四分五裂也會死的痛苦萬狀。
爬在高處的幾人默默地注視著眼下這一幕,楚浩然默默地咽了咽唾沫,眼神飄向獸群的后方。
“它們就這樣跳下去?”忽然,何賀齊驚呼道。
天海棠花道:“皮厚,死不了。”
幾人沉默了,可以,很直接。
也許是看出來三人的疑惑,最后天海棠花還是勉強(qiáng)的解釋了幾句。
原來這種狀況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導(dǎo)致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大面積的獸潮出現(xiàn),并且這種狀況還一時無法得到解決。
“他定是出了什么問題,否則不會這樣,每當(dāng)他力量失控時才會驅(qū)散開周圍的獸群,可即便如此那力量仍會殃及沒來記得避開的獸群。”他說道。
夜靈驚訝道:“力量失控?”
在力量失控下還能保持理智驅(qū)散獸群,看來他們即將要見的人是個不同尋常的主兒,力量失控……
夜靈若有所思了一番后,心底暗暗留了個心眼。
就連阿天這種性格靈植最開始都是打著利用的主意靠近,可見天海棠花其實也并不是多信任他們,完全像是因為阿天執(zhí)意要跟著所以才勉強(qiáng)同意。
“是,一會兒你們就會知道了。”天海棠花輕瞪了一眼剛才就要說出去的阿天,這個沒心沒肺的不虧是根木頭,就連腦子里塞的也是木屑,都不知道動一下。
阿天委屈的耷拉下了頭。
他覺得夜靈人挺好的啊……
為什么天花總是要他警惕,她不也沒做什么。
聽著話,夜靈頓時識趣的閉上了嘴,雙方本來就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chǔ),也就阿天會因為相處而逐漸放下戒備,除了他之外,這些靈植就沒有一個是好惹。
又過了一會兒后,一行人才再度出發(fā)。
這里是處黑森林,從這里往里看去幾乎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然而當(dāng)他們走到里面時,卻能勉強(qiáng)看清周圍的一草一木。
這片森林,有阻隔他們視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