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他的這些話內(nèi)容,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簫無心的世界觀的楚天齊繼續(xù)大談幾塊大陸之間的關(guān)系,有魔族有妖族這都不是最魔幻,有精靈還有神秘的海族她就當(dāng)那是童話故事,神魔之爭都是小兒科,最要命的是套娃行為。
楚天齊沒說,但是簫無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腦洞,自動腦補出了長篇連載驚心動魄的……劇情。
到了后來。
還是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面部表情已經(jīng)僵硬了的楚天齊,見他雙手抱臂,換了個姿勢后繼續(xù)說道:“所以五塊大陸中,你只需要注意千萬不要和魔羅之境的人扯上任何關(guān)系,和精靈族、海族也不可深交,他們對人族的仇恨度遠比我們想的要深得多!
“你先前不是說,碧嶺大陸上也有精靈與人同處的情況嗎?”簫無心愣了一下,瞬間秒回神側(cè)過頭問道。
怎么現(xiàn)在又是另一種說法。
如果說精靈族和海族不可深交,那么那些與精靈族和平相處的人類又是什么情況?
楚天齊聞言皺了下鼻子,聲音微沉意味不明:“那些人離開了人族生存的大陸千萬碧嶺大陸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不過聽我爹說,碧嶺大陸上生活的人類,很多都是在原本生活的大陸上罪孽深重,或者是…是一些不容于世的人,所以到那邊后也沒受到多苛刻的待遇,甚至有時會幫著精靈族對付來犯的人族!
這話要怎么說呢,他也不知道這里面是不是還有別的隱情,像這種牽扯重大的事,楚天齊習(xí)慣性的不敢太早下定論。
因為每次他很堅定的說什么時,他都得遭一頓來自親爹恨鐵不成鋼的毒打,恨不得用棍子戳著他的腦袋,咆哮著為什么他總是這么掉以輕心只看表面不懂得深思,缺乏謹慎難主大局。
嘶,唉……
許久沒有被家中孤寡老父親揍,楚天齊突然還蠻懷念,甚至連自己老爹揍自己時說的話他都能一五一十的背下來。
但懷念歸懷念,要他回去……
不好意思,不回。
“你爹知道真多!焙崯o心由衷的道。
這些消息看起來都是些八卦,然而相隔兩個世界,楚天齊的爹情報網(wǎng)應(yīng)是十分強大否則不會在下界眾目睽睽之下,捕捉到這些消息。
看似簡單,但唯有實際操作后才知道有多困難,對此曾經(jīng)也當(dāng)過短短一兩年家主的簫無心表示,楚天齊他爹真棒!
這一招,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回首掏繞了一大圈避開了所有人直取敵方老家,操作之騷,大佬無疑!
“楚小慫!
當(dāng)楚天齊再次看向她時,就看見某女嚇死的深情款款望著自己,差點沒心臟病發(fā)作的楚天齊捂著心口連忙后退:“你給我正常點!”
他害怕……
簫無心面無表情:“……”
她受傷了,內(nèi)傷,楚小慫干的他出息了。
“你皮癢了。”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粉嫩的唇瓣俏皮地撅起,本就生的絕美的容顏上因為這一絲故作兇惡,更顯得驚艷而牽動人心。
實話實說吧……
其實她如果不像平常那樣總是帶著面具似的笑著看人,還是蠻……好看的。
恍神間,掩下了眼底的一抹異樣,楚天齊翻了個白眼:“怕你我就不是楚天齊,我之前那是讓著你,想給你威風(fēng)的機會才裝作自己很害怕!”
“哦?”
幽幽地語氣之中帶著讓人瘆得慌的似笑非笑,簫無心恍然大悟的看著他:“原來如此,那既然楚少這么照顧我,先前喊您楚小慫是我的不對,不如今晚我們再去一個地方吧!
楚天齊的臉瞬間煞白一片。
然而身邊的人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xù)說道:“這一次,就全靠楚少保護了,您也不必照顧我也不必讓著我,如果您能一招殲滅那我就太開心了!”
能偷懶了,她可不就開心了。
沒事少亂走,這話一點也不假。
她就是因為喜歡到處瞎走,結(jié)果可好,罪愆圣炎起反應(yīng)了!
而那時她路過的是一處荒廢已久的院子,后來在周圍打聽,就聽說那處院子已久廢置許久主人家也沒派人來打理,但在五年前那所院子還是有人居住的,只是一夜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院子的主人就匆匆忙忙搬了家。
所以,怕是發(fā)生了什么,讓那家人不得不離開。
“我一會兒還要再出去一趟!焙崯o心停下,抬手拍了拍整整比她高出兩個腦袋的楚天齊的肩膀,笑臉盈盈地道:“你呢,就在院里等我,如果需要加油打氣什么的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得在半夜出發(fā)!
楚天齊小臉蒼白,控制不住自己的顫顫巍巍道:“為什么每次都是半夜三更,你就不能在大白天去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做賊!”
“這種事見不得光,如果見了光那就不好了!辈]有多說什么,簫無心只是這樣說道。
大白天的驅(qū)鬼?
鬼屬陰,喜歡夜晚出沒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啊。
除非有一種鬼喜歡在白天出現(xiàn)行兇,那她說不定就會白天動手,然而還是得盡可能的避開人群這是行規(guī),至死都不能變。
當(dāng)然,如果是不小心被撞見……
唔,能讓其失憶是最好不過的,可那樣對當(dāng)事人傷害就太大了,抽取記憶這種行為也多是旁門左道,所以最多驅(qū)魔師也只是將對方的記憶封印。
等人老去將死之際或者經(jīng)歷了什么劇烈意外刺激到封印,才會出現(xiàn)記憶松動的情況。
別問她為什么這封印質(zhì)量差,封印質(zhì)量太好對人的識海也會有所妨礙,最常見的表現(xiàn)就是白日偶爾癡呆,所以歷代先祖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只好規(guī)定了如果到了必須封印記憶的地步,封印的強度只能到什么程度。
離開了簫府后,簫無心便再度前往不久前剛?cè)サ哪钦f荒院。
院子落腳不靠中心,在都城內(nèi)已算偏僻了。
然而能在都城里買下這里說明原主人還是很有財力的,當(dāng)初逼不得已放棄這里,想來也是歷經(jīng)了不少心理掙扎。
但為什么不將院子轉(zhuǎn)手賣出去,這怎么都說不通……
簫無心在不遠處遠遠地觀測著前方紅木大門的院子,若有所思的一手抱臂一手摸著下巴,眼底劃過了一抹深意。
雖然這么想不太好,可是不將院子轉(zhuǎn)手賣出去這一點果然還是太可疑了,對方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讓這里寧可荒廢無人居住,也轉(zhuǎn)手出售好讓自己回點血。
要想知道為什么,只能今晚進入一看究竟了。
看了看不遠處的茶館,簫無心猶豫了一會兒后,最終還是選擇朝那邊走去。
在出來前她刻意在自己的臉上動了點手腳,此時的她只是看起來樣貌平平無奇身材更是毫無亮點的小丫頭,這樣可以盡可能的讓周圍的目光不落在自己的身上。
“伙計,來一壺綠青蘿!焙崯o心抬頭瞥了眼上面的木牌后,手指輕輕敲了敲柜臺。
說罷,便尋了個就近靠旁的位置坐下。
柜臺前的小伙子頓時笑顏逐開:“好嘞!”
這里本是過路人短暫休息的所在,魚目混雜其中,最不缺一些七七八八的人出現(xiàn)。
等小伙子端著一壺茶過來的時候,簫無心抬眼,在他將茶壺放下那一刻,不動聲色的掏出了一塊從蕭無煙房間里打劫來的金子放在他手中:“有事想要打聽一二,不知可方便?”、
這家茶館她問過了,是附近年代最久,茶館建立的時候那戶人家都還沒搬來。
而且也有人說,之前那戶人家還有人住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會來這里小酌一番,偶爾會和周圍的聊幾句,但后來隨著時間推移他就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也極少還有人響起有這么一號人存在。
如果不是簫無心問起勾起了他們的回憶,現(xiàn)在早就忘記了。
小伙子心底微微一驚,隨后悄悄地收攏了袖子,低聲道:“姑娘直問便是,只要是小的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可是出手就是他一整年工錢的貴人!
如果和她搭上關(guān)系,那他還當(dāng)什么茶館伙計,娶媳婦的本錢就有了。
“你知道前面那所荒院的事嗎?”簫無心若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前面的院子。
小伙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很少人會問,但既然是貴人問的他自然也不好拒絕,但還是不解地道:“不知姑娘問起這個,是因為……”
“倒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買一所院子,我喜歡清靜這附近恰好滿足我的需求所以想要問問看那所院子的事!焙迷诤崯o心來前早就有了準備,料定了肯定會引起被人的懷疑,這會兒漫不經(jīng)心想也不想地就回道。
毫不猶豫的態(tài)度讓對方瞬間就信以為真了,此時也煩惱著要不要告訴她。
猶豫了一會兒后,一咬牙。
“小的拿人手短,看姑娘也是面善之人,接下來的話就請姑娘一人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和別人說是小的告訴姑娘您的!
有故事!
恨不得亮起自己鈦合金狗眼的簫無心淡定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要買院子卻不希望買到不吉利的院子,所以才會找你一問,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不會再有第三人!
有她的保證,果然小伙子松懈了不少。
開始和她說起了這所院子的原來最后一位主人的事。
原來在那主人家離開后,這所院子不是沒有被轉(zhuǎn)手,的確有人出價賣了下來并且這院子也已經(jīng)是無主之物,但出價賣下這所院子的人自從進去后第二天半夜就瘋瘋癲癲的跑了出來。
由于那時候天色不早了,加上這附近也不是什么熱鬧階段,也就他們一家茶館開著,所以恰好被他看見。
簫無心的運氣實在沒話說,這一問就逮住了當(dāng)年目睹的人。
連她都忍不住暗暗咂舌,不過還是忍住了,她得穩(wěn)住不能露出破綻!
“那個人……瘋瘋癲癲的離開了?”簫無心試探著問道:“你可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
小伙子仔細回想了下,臉上不禁爬上了一層懼色:“具體我不知道,當(dāng)夜他只是瘋瘋癲癲的跑出來嘴里不斷念著有鬼有鬼有鬼在追他,然后就離開了這里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二天,這件事情不知道被人捅了出去,連衙門的人都驚動了,當(dāng)時這件事情就挺荒謬的好在知道的人很少,所以在下了封口令為了防止動搖民心后,就不了了之了!
他想了想,忽然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
“那時衙門也有派人進去,一次是白天一次是晚上,白天進去的時候那些人一聲不發(fā)就離開了,后來晚上帶了個道士來,結(jié)果那道士狼狽不堪的和那些差使連滾帶爬的就從里面跑出來!
“最后……最后就沒有了,衙門的人封了這里,也禁止將那件事說出來!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也知情,那時候我害怕被牽連就躲在了門縫邊偷看,因此在下封口令的當(dāng)晚我沒有被抓走!
衙門抓人,還帶了個道士進去?
最難以置信的是,那道士還被嚇出來了!
簫無心恍恍惚惚地點頭,隨后感激地道:“多謝,我知道了。”
“所以姑娘啊,那處院子你還是別買了,說句難聽的,那里一定是一處兇宅!不然怎么連那些大老爺們都害怕得不行,甚至還下了封口令就怕別人知道!庇绕溥@里是都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出這種事情,鬧出去了還不知道要有多大的笑話呢。
“我知道了。”
簫無心微微一笑:“多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說不定我這會兒已經(jīng)打算買下了!
買個球。
她有錢嗎!
露出了貧窮又心酸的微笑后,簫無心由衷的嘆了口氣,賺錢啊賺錢,她竟然還需要賺錢養(yǎng)自己了。
嘖嘖嘖,越活越回去……
小伙子被她感謝的話鬧了個臉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最后說了聲便離開了。
好在兩人停留的時間也不久,在這種地方并沒有引來人的注意,就算被人看見了也以為是那家姑娘在問路,因為簫無心從頭到尾一直是一張迷惑臉,茫然的表情看得那些人都忍不住想要上來幫忙了。
不茫然不行啊。
這個世界的驅(qū)魔者好像不太行,然而這個世界的邪魂卻很猖狂,難怪敢聚集在一起發(fā)難。
離開后的簫無心一直低著頭,連自己身后什么時候多了個人靠近都不知道。
當(dāng)然,對方有意隱藏氣息,她想知道都難。
至于顧清揚。
算了,他不想說……
不遠處的容玨見著兩人一前一后,不由搖了搖頭。
“你倒是說話啊!笨床幌氯サ膫饕艚o顧清揚。
顧清揚郁悶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來!”
“自己要去嚇唬人,還要拉上別人,你這頓揍白挨了。”容玨平淡地回了一句。
頓時感到屁股一陣疼的顧清揚又氣不過的瞪了他一眼,打哪不好打屁股,說好不揍臉他還真聽話,所有招都被屁股接了。
精準的他都要懷疑容玨是不是故意,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人不可能這么無聊,也許還真是他想太多了。
簫無心回頭。
她好像聽見了有人說話……
“啊,是你!辈⒉皇欠浅s@訝的啊了一聲,腦子里還在思索著荒院那件事的簫無心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轉(zhuǎn)頭就走。
這可讓顧清揚不樂意了。
無視他是什么情況?
他有這么沒存在感嗎?
“嘿!你這臭丫頭,過河拆橋做得還挺順手的啊,見到我就只有三個字嗎?”顧清揚頓時氣鼓鼓地幾個大步攔在了簫無心的面前。
就算簫無心現(xiàn)在還在走神的狀態(tài),然而聽見他這滿滿的賭氣的話,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顧三伯,如果你很閑的話可以讓容二伯陪你玩,或者讓他給你找點事做,我挺忙的。”說完,簫無心覺得不太妥,又補充了一句:“忙什么,無可奉告。”
最后一句時機掐的恰到好處。
直接把剛剛要問在忙什么的顧清揚賭了回去。
“你能有什么要忙的!鳖櫱鍝P不以為然地繼續(xù)要騷擾她,攔著就是不讓她走,要不是他對簫無心熟悉這會兒面對她的臉差點就要以為是認錯了:“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做什么,難不成~是害怕別人說你?”
這無聊的……
簫無心沒好氣的回道:“是啊,我那張臉見不得人,所以必須換一張臉出門否則還不知道被人怎么說呢!
本來都是賭氣回應(yīng)的,可說完后簫無心就有些后悔了。
這兩人說什么也是一心一意幫自己,她這樣……
顧清揚果然愣住了,抿唇?jīng)]有再說什么。
已經(jīng)感覺到不好意思的簫無心咳了一聲,錯開了他探究而來的目光:“別誤會,我只是想少生事,簫無心的臉太招搖了現(xiàn)在沒幾人不認識,散個步而已,還不至于和領(lǐng)導(dǎo)會面一樣被人圍著。”
顧清揚挑眉,真的是這樣?
領(lǐng)導(dǎo)會面……
呵,她倒是會比喻。
“我還有事,就不耽擱時間了,顧三伯改日再聊。”見人久久不回,簫無心索性也就不再等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如果再收回來就顯得刻意做作。
被誤會……
那就誤會吧,她本來就不懂得照顧被人的心情,就算是被當(dāng)成只是一個懂得顧忌自己而忽略被人付出的刁蠻大小姐,說不定還能讓她今后更省事。
將簫無心就這么錯過身,朝自己身后走,顧清揚微瞇起了眼眸,冷不丁的問道:“你去詢問那間院子的事,為什么?”
簫無心的身影成功停頓在了原地。
她稍稍側(cè)過頭并沒有看他,神色不明輕聲道:“你們跟蹤我?”
“談不上跟蹤吧,只是順路看見了你本想和你打個招呼,沒想到你注視著那院子那么久最后還打聽院子的過去!
而當(dāng)時,他和容玨兩人就在不遠處。
他們可以收斂了氣息,就算簫無心從他們面前走過也未必能發(fā)現(xiàn)是他們。
然而。
“哦?原來跟在別人的身后偷聽對話的行為,不能稱之為跟蹤嗎?”簫無心的語調(diào)有些奇怪,聽不出她此時究竟是喜是怒,輕柔的聲音微挑起的尾音不似疑問,更像譏諷。
她厭惡這種感覺。
以為她好的名字,將她看作籠中鳥的感覺。
她又回想起了前世那段被人當(dāng)作傀儡的日子了,被剝脫了所有本該有的權(quán)利,甚至連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被人的監(jiān)控下,然后在冠冕堂皇的說——為她好,為家族好,我們并沒有監(jiān)視你只是在保護你!
另一邊,又做著令人作嘔的事。
曾經(jīng)她還有個朋友,卻因為她,家破人亡!
顧清揚和容玨是好意,她知道他們沒有那層意思,可她腦海中就是忍不住浮現(xiàn)起那張滿是鮮血跪地求饒的臉,和那句……
‘談不上監(jiān)視,只是順路遇上了你,本想和你打個招呼卻沒想到你對那孩子還挺在意。’
因為她在意,所以家主的那些老不死就要摧毀她所在意的人,再不痛不癢的丟出一千萬的補償,讓她就在旁看著自己昔日的好友渾身是血跪在她面前去撿地上的補償,一邊不斷磕頭認錯。
明明什么錯都沒有,唯一的錯就是認識了她。
后來,
簫無心才知道,那日她身上的血,其實是她的雙親……
“抱歉,情緒失控了!焙崯o心轉(zhuǎn)回頭望著前方時,只是平淡且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快步的離開這里,甚至連一句解釋也沒有。
她知道該做什么,現(xiàn)在解釋清楚避免誤會,可是她的手腳卻不受控制的逃離這里,原以為自己強大了離開了就不會再被過去束縛,可她錯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近乎是連走帶跑逃離的簫無心喘著氣,扶著墻。
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咬牙低聲道:“簫無心,你這個廢物!”
可是她不用怕了。
她逃離了那個地獄不是嗎,現(xiàn)在誰也不會再像那些變態(tài)一樣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dāng)簫無心回到院子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打趣了正在蹲著墻角幽怨瞪著她的楚天齊,心情大好的笑著進了房間。
卻是前腳進了房間,后腳就進了空間。
蹲在赤炎池旁不斷用水洗著臉,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道炙熱的水溫會燙傷肌膚一般,緊抿著唇雙手顫抖卻不知疲倦。
直到一抹幽白閃過,炎靈眼中泛著一絲怒意地抓住她即將再次深入赤炎池內(nèi)的手。
白皙的肌膚上已經(jīng)通紅一片,臉上更有些地方紅的不似正常,顯然已經(jīng)被灼傷了。
然而簫無心就像是不知道疼痛,睜大了雙眼,無聲地喘著氣。
“冷靜了嗎!毖嘴`冰冷的聲音響起。
簫無心渾身猛地一僵,瞥了眼手,硬要扯回卻換得更大的力道,這樣的強勢從未出現(xiàn)在炎靈身上過居然讓她響起了南宮寄羽……不,是夜宸。
“我沒事!弊焐险f著沒事,然而她的反常她嘶啞的聲音都在說,她有事。
簫無心善于偽裝,也精于掩飾。
但唯獨記憶深處不愿讓人觸碰的那些事,只能輕易的勾起她所有的情緒,令她幾近奔潰。
她恨自己無能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了,明知道無法挽回什么,可因為她當(dāng)時的無知和執(zhí)拗卻害了多少人,她只是在恨自己而已。
“是啊,你沒事會拿赤炎池的水洗臉,簫無心你出息了是不想要你這張臉了嗎!”炎靈厲喝道,他讀取過她的記憶,但從未觸碰過那些她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記憶,而在已知的記憶里她總是沉著冷靜從未有過失控。
但今天,她失控了。
如果他再晚一步,簫無心這臉就廢了。
他原以為她會控制得住,卻沒想到這次她居然真的失態(tài)了。
能壓抑著逃離那里沒有殃及顧清揚,已經(jīng)是簫無心極大的忍耐和理智下,在那種情況下別指望她還能解釋什么她連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都無法解釋,還能對別人解釋?
簫無心縮了縮脖子,連忙討好地笑道:“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現(xiàn)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剛才一定是我懵了!
說著,還不忘記掙扎。
“你是縮頭烏龜嗎?”炎靈涼涼地道。
每次都這樣。
在夜宸面前還會偶爾撓人,但總是這樣,一不留神就縮起龜殼里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本來膽子就沒多大……”簫無心撇著嘴嘀咕著。
炎靈沒聽清:“什么?你大聲點!”
簫無心被嚇機靈了:“沒有,我說我有錯,我有罪,我不應(yīng)該那樣!”
求生欲很強大的認錯三連……
這么迅速,連怒意之下的炎靈都無語了。
要么囂張到極致,要么慫到?jīng)]下限,她總是能那么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可以放開了,我要修煉了!备尚χ暮崯o心動了動自己掙脫不開的手,暗暗嘀咕著這炎靈這么一聲不吭就這么厲害了,她竭盡全力都沒能掙脫開。
炎靈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的手,冷哼一聲:“再做這種蠢事,就算你是我的主人,我也會揍醒你!”
“……”
為什么是揍她啊……
可以換一個清醒方式嗎親?
感受不到簫無心內(nèi)心的絕望的炎靈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本就還在閉關(guān)中,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因為蕭無心臨時中斷。
等人徹底離開了,簫無心才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又走回了赤炎池旁,但這一次她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瘋狂,只是靜靜的看著水面中的自己。
紅色,總是能輕易的聯(lián)想到鮮血。
她并不反感紅色,也不反感鮮血,即便面前是一片尸山血海她也能安然不動。
“不能再繼續(xù)了是吧,罪愆圣炎可以終結(jié)罪惡,卻要讓一個曾經(jīng)也是罪惡滿身的人去執(zhí)行……”
“……讓我再靜靜吧,最后一次。”
說完。
便在樹下找了位置就地打坐修煉。
然而這會兒的街上。
顧清揚跟傻了一般一動不動,路過的人用怪異的聲音打量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直到容玨走過來時,他才后知后覺的看向他。
“容玨,我剛剛說什么了?”
“……”
“她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我說了很過分的話了嗎?”
“……沒有!
“沒有,沒有為什么她會變成那樣,我只是實話實話而已!鳖櫱鍝P咬牙,忽然懊惱地道:“我承認,一開始聽見她那樣說是有些憤怒,覺得她也太…太不懂事了,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容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清揚頓時抬頭,眉宇間僅有一絲委屈巴巴:“你說,我現(xiàn)在去道歉她會不會搭理我?”
“……”
容玨沉默了一會兒,淡聲道:“你并沒有錯,為何要道歉!
“我沒錯嗎?”顧清揚指著自己。
“沒錯,不必道歉!比莴k并未再看他,轉(zhuǎn)身負手便離開了。
而在原地的顧清揚則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這才跟上:“喂,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嘛,什么意思啊!”
蕭無心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那時候說的話又是什么意思,沒人知道,也許是真也許是假,顧清揚也不該再深思。
他就是因為忍不住深思了才把人惹急了跑了,如果繼續(xù)深思……
短時間內(nèi)容玨說最好不要去找她,給人一個冷靜的時間,但顧清揚總覺得這樣不太好,怎么說也是個孩子有點小脾氣正常,他家那幾個就不怎么安分一把年紀還沒有簫無心一半懂事。
所以他打算晚上就去找她,容玨知道了也沒多說。
“我陪你去!
顧清揚瞬間驚喜道:“真的?”
奇跡啊,他居然沒有不讓他去,反而還說了要跟他一塊去。
“總要有個句號,不然你今晚睡不好!憋@然,容玨還是很了解他的,今晚這要是攔著他怕是就得一夜不眠了。
有些尷尬的顧清揚摸了摸鼻尖,咳了一聲:“那還等什么,現(xiàn)在就走!”
然而。
當(dāng)他們到簫府簫無心的院子時,卻并沒有看見人。
“人呢?”顧清揚看了周圍,抓了抓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