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池中,一道黑影快速從上方掠過,只聽聞咔嚓幾下原本長相飽滿的蓮蓬直接消失無蹤。
落地的顧清揚身子倚靠在石柱在他懷中落著七八個大小不一的蓮蓬,而他本人則是心滿意足的刨開了其中一個蓮蓬。
遠遠目睹了采蓮大盜的容玨唇角微抿,淡漠地目光落在了被折騰得一片狼藉的荷花池,垂下眼簾不知思緒,半晌后,抬步走了過去。
“呦,您來了?”顧清揚咧嘴一笑,還伸手揚了揚蓮蓬,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光明正大的在蓮蓬主人的面前吃得歡快。
“這里是我的府邸,倒是你,怎么又來了?”
容玨并未有說什么,視線帶過他懷里的蓮蓬和地上的殘骸后,緩緩在他身前不遠處坐下。
“想念你家的蓮子都快想瘋了啊,哦對了。”顧清揚忽然神情一正,沉聲道:“蕭無煙和那個三公主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簫無心那個臭丫頭怕是要有麻煩了。”
其實要他去蹲點的人還是眼前這家伙呢。
結(jié)果現(xiàn)在跟沒事人一樣,看得就來氣。
容玨聞言,頓時眉梢輕挑,淡然的語氣中隱隱染上了一絲疑惑:“麻煩?她們說了什么。”
“說簫無心不是阿焱的女兒啊,還說簫無心是有心人塞入簫府就為了迷惑阿焱,現(xiàn)在那個三公主殿下正興沖沖的趕回皇宮,看樣子是要去見皇帝。”顧清揚剝開一顆蓮子輕輕一拋精準無誤地落在自己的嘴里。
蓮子清甜中帶著特有的香氛在唇齒間溢開,頓時他整個人都快飄飄然了。
吃了那么多家的蓮子,果然還是這家的好吃。
然而容玨此時卻皺起了眉。
極為不解,卻有難以置信地道:“誰說的這話?”
“蕭無煙啊!”
顧清揚被搞蒙了幾秒,隨后懷疑又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了,還是沒睡醒。”
蕭無煙……
這不是容玨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相反,比起碌碌無為的簫無心,他更多時候聽見的名字是溫柔善良的蕭無煙。
“說來也是搞笑,這些人是不是以為阿焱脾氣好,就和他們一樣像個傻子?這種話也說得出口,我看那蕭無煙沒安好心就先轉(zhuǎn)告簫無心了。”
聽著來自顧清揚的鄙視,容玨一時更加惆悵:“連你也這么覺得……”
“什么叫連我也這么覺得!”顧清揚炸了。
“容玨你丫的有種再說一遍!”
靠,平日里被單方面碾壓就算了,為什么現(xiàn)在他還要被拉低去作比較。
“你說簫無心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她有說什么嗎?”容玨慣性無視那些無用的話,輕聲問道。
顧清揚眨下眼。
說什么?
她說……
“哦。”顧清揚不冷不熱的道。
容玨:“嗯?”
“我的意思是,她回了個哦,很冷漠很無情!然后我問她這么平靜的嗎,她居然回我,不然呢?!”
有沒有比他更慘的。
有沒有!快點說出來讓他開心一下,大的欺負他,小的也欺負他,他還要不要活了!
“是嗎……”容玨若有所思,嘴角卻不禁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樣的反應(yīng),很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樣才是最好的,沖動使人糊涂,簫無心能保持冷靜要么她已經(jīng)看穿了事情的背后,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
“邊境戰(zhàn)事已經(jīng)到了尾聲。”
“啊?”
“隨我進宮,這些年無人敲打,我怕他做了糊涂的選擇。”
“……哦。”
容玨淡淡瞥了顧清揚懷里還剩下的兩枝蓮蓬,淡然而不失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翩然離去:“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摘,清揚,你要時刻留意。”
“……”
忽然后脊發(fā)涼。
他哪偷摘了,他光明正大的摘,還光明正大的吃好不好!
……
羽嵐國,皇宮。
軒轅妤并沒有急著去見皇上,反而興致沖沖的先回自己的宮殿里,好好的搗騰了一番爭取再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印象。
然而她卻不知道。
就是這么一耽擱,便讓人超了先。
跟在容玨身邊的顧清揚可謂是一路暢通無阻,所到之處,宮女也好太監(jiān)也好,就連巡邏的禁衛(wèi)軍見到他們都是畢恭畢敬地靠旁低頭以示敬意。
“許久沒回來了,沒想到還能被人記住。”顧清揚沖著身旁的容玨擠眉弄眼,笑得十分開懷。
容玨淡淡頷首,又一隊巡視的禁衛(wèi)軍見此連忙帶人靠旁,臉上的恭敬絲毫不作假在容玨從身旁走過時,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顧清揚回頭看著那些跟在首領(lǐng)后面的小兵,咧嘴一笑,回頭揶揄地道:“看看,那些人嚇得臉都快白了,你說說你,什么時候可以給自己搏個美名啊攝政王~軒轅玨?”
容玨目不斜視:“……”
見人不搭理自己,顧清揚頓時索然無味,隨后開始尋找其他目標分散注意力。
兩人沒過多久便到了御書房前。
在門外的老太監(jiān)眼尖的發(fā)現(xiàn)這二位,連忙彎腰:“老奴參見攝政王……”
然而還沒說完話。
卻見容玨抬手,老太監(jiān)立馬閉上了嘴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低頭不敢直視。
而容玨和顧清揚自然就自行推門進去了,說來也是荒唐,好歹也是皇帝辦公的地方門外的老太監(jiān)居然在容玨到來后,第一時間不是通報而是行禮,這顯然亂了規(guī)矩。
可現(xiàn)實卻是,這樣的荒唐大家習(xí)以為常了便不是荒唐,而是特例。
羽嵐國上下皆知,在這個國家最有說話權(quán)利的人其實不是皇帝,而是軒轅玨!
當年軒轅玨不管不顧執(zhí)意離開,更是將唾手可及的皇位轉(zhuǎn)手讓給了胞弟軒轅天,在他離開后,已經(jīng)登基的軒轅天為了感念軒轅玨,封其為攝政王。
只是在那之后軒轅玨便如同失去下落再也沒有回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回來還是因為國家面臨大災(zāi),每一次,力挽狂瀾中都有軒轅玨在背后策劃一切,本是回天乏術(shù)的戰(zhàn)事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反敗為勝!
一次可以說是運氣使然。
那么兩次,三次呢?
在羽嵐國的大臣和百姓眼中,軒轅玨不同別過的那些攝政王,他更像是精神的象征只要有他在,他說南所有人絕不朝北,因為過往的經(jīng)驗在告訴他們跟攝政王對著干的從沒有誰能落得個好下場。
這種可怕的凝聚力,是連當今圣上都沒有過的。
好在軒轅玨是真的不稀罕這地位,每次完事后轉(zhuǎn)頭就鬧失蹤,人就是這么隨心所欲,不想搭理就是不想搭理,連多說一句話都懶得。
偌大的宮殿里,空無一人。
偶爾可以聽見里面有翻書頁的聲音,但除此之外,安靜得嚇人。
淡淡的焚香中摻著安撫心神的藥引,讓人置身其中心便不由自主地靜下。
“何人!”
忽然。
察覺到有人靠近,里面赫然傳來了一聲飽含威嚴的厲喝。
無語地看了眼身旁刻意釋放自身氣息的容玨,仿佛在看一個長不大又幼稚的孩子,要不是親眼見到,顧清揚真的不信容玨還會做出這么……
怎么說呢,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然而就在立馬渾厚靈力蓄勢待發(fā)之際。
身旁的人再出驚語,溫和的語氣中一貫冷清:“小天,是我。”
小……小、小天?!
顧清揚瞪大了雙眼,驚悚地看了看里面又看了下身邊的人,心梗眼看就要發(fā)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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