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彎曲了膝蓋，重重地跪在水泥地上。

戚瑾川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抬起頭，目光澄澈堅定，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戚瑾川，我這一跪不是承認我弟弟的罪，而是換你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我這一跪，不是跪那個謝曉彤的，你要明白。”

“陸清歡，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態度！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你的背脊，一寸寸給折斷，才解我的心頭只恨！”

他瞇眸，拳頭無聲無息的握緊。

她的身子明明矮下去那么多，但她卻高昂著腦袋，不肯服輸。

她的背脊筆直，單薄的身子在黑幕中紋絲不動。

他看著，心情煩躁無比。

他道：“陸清歡，我遲早會毀了你。”

從初見她的第一眼，這個想法就一直存在！

他冷冷轉身離去，秘書迎上來，猶豫地說道：“先生，晚上會有暴風雪，太太身子單薄，在外面跪著會受不住的！”

“如果是你，你會求饒嗎？”

他冷聲問道。

秘書一愣，隨即回答：“會，誰都受不了的，怎么可能不求饒。”

“好，我等著她求饒！”

戚瑾川回眸深深地看了眼陸清歡，大步離去。

夜半，風雪來臨，寒風蕭瑟。

她凍得瑟瑟發抖，身上的羽絨服根本無法御寒。

雪水融化，沁入衣服，膝蓋都已經沒有知覺了。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要堅持下去，不能認輸。

弟弟還在等著她！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保護自己，如今她也要保護家人。

秘書一直守在門口，實在看不下去了，勸她向戚瑾川服個軟。

“你們好歹是夫妻啊！”

“夫妻這場婚姻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她費力的牽動嘴角，嘲弄出聲。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絕望！

秘書攔不住，去勸戚瑾川，戚瑾川也不松口。

他們像是暗暗較著勁，都在等對方先踏出一步，可是他們骨子里的倔強，都不準許踏出那一步。

仿佛，一旦踏出，就輸了

輸掉了所有的自尊和原則，輸掉了所有的堅持。

戚瑾川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上都白了一片。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卻還是死死撐著。

他看著，心狠狠的疼著，突然很想沖出去質問這個瘋子，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嗎？

為什么，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就不肯說一句軟話？

女人該會的撒嬌，為什么她半點不會？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刺破先前的傷口，鮮血汩汩的落下。

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因為外面的陸清歡撐不住暈過去了。

陸清歡覺得眼皮足足有千斤重，最后眼前一片漆黑，一頭栽在了雪地里。

昏迷之際，她好似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急切地朝著她跑來。

是他嗎？

不是吧！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嘲笑她的天真，她哪怕是死了，他都不會多看一眼，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

這一次，她是真的心死了。

在這場初雪里，所有的愛情都被埋葬。

而戚瑾川就像是一根冰錐，硬生生扎進了心臟。

最后，疼的鮮血淋漓，卻也找不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