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當白光照射到我的天眼上時,我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哀嚎。一種撕裂般的劇痛瞬間攻陷了我的四肢百骸!
白光閃耀,此時我已經被它晃得失去了全息視覺,而我則再一次體會到了靈魂被切割的痛楚!
此時的我沒有身體,只是個類似于鬼魂般的元嬰。這劇痛不是由神經傳導的,而是直接作用在了我的元嬰上!
我感到自己正在失去意識,我正在魂飛魄散!
為什么四不像要害我!?
我的腦海里不停的問自己這是為什么,而我也在竭盡全力的想辦法抵抗這種割裂靈魂的白光!
此時此刻,我就像是一個充氣過度的氣球一般幾近爆裂,若不是身上有壽袞的保護,我想我已經炸成了無數靈魂碎片!
然而,當我感到劇痛至極,已經無可抵擋時,我的視覺竟然開始慢慢恢復了。
有過直視強光經歷的人應該知道,當強光降臨時,其實自己能看到的只有完全的黑暗。萬物有陰陽,光與暗,其實就是一對陰陽。強光至極,其實便與黑暗無異。
方才,我的視覺中充滿了黑暗,在四不像邪眼的強光下,黑暗已經將我徹底籠罩。
但現在,我驚訝的發現,在我的視覺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而這個影子的輪廓,就是我眼前的四不像!
我正在適應這種強光!
慢慢的,身上的劇痛漸漸弱了下去,而我額頭上的天眼卻讓我感到越來越燙。四不像仍在持續不斷的用白光照射我的天眼,而當我開始適應這白光時,一陣歌聲傳入了我的腦海。
“太極未判昏已過……”這歌聲正是太極歌!但不同于以往,此時的太極歌是用殄文唱出來的!而且,還是滄古死文!
這一次,我好像從滄古死文里體會出了太極歌背后的意義!它似乎想要告訴我一種陰陽融合之道!
“依……”我艱難地開口想要模仿這個不同以往的太極歌,但這一次,我卻不能像剛才那樣順利的說出殄文。
這種模仿并非是出自于我的主觀意愿,仿佛當我接收到太極歌背后的意義時,一種存在于我血脈中的本能正在引導著我唱出這首歌!
“依啊……”就像即將離開罅都城前,馬恩慧回憶殄文時那樣,仿佛有一座大山擋在了我的面前,讓我不能發聲,不能前行。
我竭盡全力的想要突破橫擋在我面前的那座大山,我不知道我為何要這樣拼命,我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我必須這么做。
“吖!”終于,如潰堤似山崩,我終于突破了仿佛不可逾越的桎梏,用殄文,不,用滄古死文唱出了那句太極歌!
與此同時,一種陰陽調和的暢快感瞬間取代了身上的劇痛!我,重新恢復了全息視覺!
只見一道黑色的光柱從我的天眼中照射出來,迎著四不像的白光逆流而上,直抵它的邪目!
白光與黑光在同一條路線上相向而過,誰也沒影響誰,誰也沒抵消誰。
不,它們之間還是有影響的。
我慢慢的發現,我的黑光正在被四不像的白光所侵蝕,而那道白光,也不再那么明亮。這兩道光束,正在融為一體!
“哞。”黑白兩道光束開始融合,四不像發出了一聲歡快的低吼,隨即向我走來——準確的說,是向“我們”走來。
此時此刻,恢復了全息視覺的我驚訝的發現,那四個原本重疊在一起的我已經徹底分開了。四個我站在了一個四邊形的四角,而四不像正在走向我們的中央。
“回來。”看著四不像向我們走進,我輕聲低語道。我的元嬰已經一分為四,而四不像,則是我魂魄的一部分。現在,我的四個元嬰就像是迎接老朋友一樣站在這里迎接著它。
“白澤……”走到我們中心站定,我的腦海中傳來了四不像的聲音。我知道,這才是它的真名!
“白澤。”四個我同時向白澤點頭道,“回來!”
在我們同時念出“回來”這兩個字后,黑白光束終于徹底融合在了一起!而一股極強的吸力突然作用在了我們五個之間!
在五個分開的靈魂重新凝聚為一體的時候,我的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我已經走到了異俠的下一個階段!
分神境!
記得以前在暹羅成就元嬰境時,費老曾說分神境的標志就是把融合在一起的嬰重新分開。雖然具體怎么做老爺子沒說,但我剛才的情況不就是將四嬰元嬰一分為四了嗎?
在分神之前,四個我重疊在了一起。雖然通過天眼帶來的全息能力,我能分辨出那不是一個我,但實際上我卻無法令這些“自己”單獨行動。
現在,通過全息視覺,我再一次觀察了我自己。此時此刻,我再也看不出多個我重疊在了一起,我只有一個,我管這個我,叫做“本我”。
元嬰境時,我認清了自我,分神境時,我獨立了本我。那么,費老曾說過的,我道家理論上的“超我”,又是個什么樣子?
自我代表意識,與大千世界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意識。而本我,則代表了唯一,只有確立了本我,我才可以無懼分神!
隨著我念頭一動,一個一模一樣的我忽然矗立在我的面前。
此時,我是元嬰狀態,而對面的我,同樣是元嬰!一個我抬起左手,另一個我抬起右手,這并非是誰控制了誰,因為這兩個我,都是在同一個意識下做出的舉動!
這就是分神境的神奇!而且,不同于一般的分神境,我還擁有天眼帶來的全息視覺!費老雖然也能做到一心多用,但他卻做不到同時向前和向后看!
相比于其他分神境異俠,全息視覺是我遠勝于他們的優勢!
如今,四不像……不,白澤已經徹底回歸。它已經和我的元嬰融為了一體。此后,再也不會出現白澤不受控制而暴走的情況了!因為,我即白澤!
而且,我的元嬰中不光有白澤,還多了一些東西。這東西時而透明,時而漆黑如墨,不是忘川河水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