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暫且不管三途川和忘川河的關系,我開口道,“為什么說濡女是三途川的守護者?”
“在我島國民俗中,濡女是個恐怖害人的妖怪。但實際上,這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只聽大河原繼續說道,“說她害人的確是人們誤解她了,濡女非但不會害人,反而還會救人!”
“用你們華夏的話說,有些人陽壽未盡但卻因各種事故枉送了性命,比如溺亡。一般的溺亡者,他們的靈魂會直接前往三途川,與其他死者無異。但如果溺亡的地點正好存在三途川的入口,他們的靈魂便會碰到濡女。”
“當濡女發現溺亡者的靈魂時,她們便會依據自身的喜惡來決定是否救這個人或將他們吃掉。如果是好人,便會被濡女送回人間,但如果是惡人,那就只能被她們用來果脯了。”
“正因為濡女吃多了惡人,她們的下半身會因罪孽化為腐爛的蛇身,當這蛇身徹底爛為白骨時,濡女也就死了。而她們之所以吃惡人,也并非是為了懲罰它們,而是希望通過自己的舉動能減輕惡人的罪過,使他們盡快通過三途川。”
“所以你看,濡女的本質是善良的,所以我才說她們是三途川的守護者。”
“要知道三途川是河,就算沒人說得清它在那里,但三途川也和人間的水體有多多少少的聯系。在世界上有一些地方,存在著可以與三途川相聯系的水體,在這里溺亡的人,就會碰到濡女。”
“等等等等,”大河原說到這里,我的心里已經生起了一種驚人的猜測,連忙問道,“你說……在三途川入口附近溺死的人才能碰到濡女?”
“是的。”大河原點頭道。
“你還說……濡女對伊藤盛泰念念不忘?”
“對。”
“然后……”我臉皮一頓抽抽的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測,“你這里……就是三途川的入口?然后伊藤盛泰以前在這里淹死過!?”
“沒錯。”
“沒錯你妹啊!”我腦袋有些短路了,直接蹦了起來指著大河原的鼻子叫到,“伊藤盛泰怎么會死在你這里!?你這個小溫泉能淹死一個忍者!?”
“他的死……是個意外。”大河原苦笑道,“他那天喝多了,在溫泉里睡著了。他的同學全都以為他只是想多泡泡溫泉也就沒有在意,把他一個人留在了溫泉里。等我們發現他時,濡女已經開始在給他續命了。”
“你是說……伊藤盛泰在溫泉里睡著了?所以他溺水了?”我好奇的問道,“那個濡女又是如何給他續命的?”
“濡女不是人,而是生活在三途川的妖怪。”只聽大河原說道,“一般情況下,濡女會從三途川入口截住溺亡者的靈魂,將它們趕回自己的身軀。但這樣,就算救活了人,那人日后也會一生霉運不斷,或者說他會經常撞鬼。”
“但有一種人,濡女不能用平常方法施救,這種人,用我們的話說就是忍者和陰陽師,而對于江桑來說,則被稱為異俠。”
“想救一個異俠,必須要濡女奉獻出自己的精元,江桑也可以理解為貞潔。而這個方法自然就是交合。”
“一旦濡女向被施救的異俠奉獻了自己的貞潔,她便會一生銘記那個人。相比于我們人類,濡女更懂得什么叫從一而終。”說到這里,大河原無奈的嘆道,“但是可惜,無論濡女怎樣用情,被她用這個方法救過的人都會失去一切關于那時的記憶。”
“所以……伊藤盛泰并不知道濡女對自己的感情?”聽到這里,我的心里也不自覺的生起了一種惋惜。
對于大河原的話我是相信的,畢竟我是四嬰結嬰,在我面前撒謊,大河原還沒這個本事!
“他會想起來的,因為他今天又和濡女見面了。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這樣一次一次下來,伊藤君一定會逐漸回想起自己在三途川的經歷。”
“唉!只不過……就算他回憶起來又能怎樣?”說道這里,大河原苦笑著搖了搖頭,“用你們華夏的話來說,人鬼殊途,伊藤君不能一輩子呆在這里陪伴濡女,而濡女也無法離開三途川。也許……只有伊藤君去世時,他們才能最終在一起吧!”
“好吧,我相信你了,我也相信濡女的確不會害伊藤。”我點了點頭,問出了下一個問題,“剛才我聽你說,你這里是三途川的入口,這要被別人知道了,你這地方肯定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惦記上啊!”
“我這里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因為菊川家世代秘密守護這里,所以半藏才派暗部來殺菊川和我。”老鬼子臉不變色心不跳的答道,隨后他說的話,又給了我一記悶拳!
“而救了我們的,是你父親!”
“我爹!?”一聽這話我直接從榻榻米上蹦了起來,“怎么又是他!?”
“當時,暗部的忍者已經把我打廢了。他們當著我的面侮辱菊川,想要從她嘴里拷問出三途川河水的獲取方法。”沒有理會我的驚詫,大河原淡淡的說道,“那時我恨我自己,恨我不能保護家主,恨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被人蹂躪。”
“就在我憤怒卻又無計可施時,你父親來了。我只看到一陣眼花繚亂的刀光,隨后那些忍者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在那一刻,我以為我遇見了鬼神!”
“隨后,你父親替我療傷,并為我嫁接了這雙腿。”說著,大河原拍了拍他那布滿鱗片的巨大蜥蜴腿向我笑道,“不客氣地說,江軍先生是我一輩子的恩人!如果他有需要,我可以為他剖腹!”
“你怎么知道江軍是我父親?”聽到這里,我向大河原問道。雖然入住登記時我填的是江左的名字,但僅僅姓氏相同,大河原又如何肯定江軍就是我父親?
“因為剛才我見到了你的式神。”只見大河原向我的胸前指了指說道。我明白,他所說的式神,正是我的符神,這只不過是島國的叫法而已。
“江軍先生臨走時曾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見到這個式神,而這就代表著我將要把他留在這里的東西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