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我。”抑制住激動地心情,我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向這個女尸傀說道。
“我會的。”她很痛快的便同意道,“但這里……”
說著,女尸傀向周圍示意了一下。此時正是黎明時分,小村莊正在漸漸蘇醒,我意識到這里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畢竟無論是我們的身份還是女尸傀的真面目都不宜暴露在這些本地村民的面前。
“帶我們去你的住處。”我向女尸傀說道。
我并不擔心她會將我們帶進陷阱,畢竟能讓父親親自給她制作符神,想必這女尸傀也不是什么壞人。況且以我現在元嬰境的實力再加上昆松大巫師,這個區區尸傀若真心懷不軌,難道我們還怕了她不成?
只不過……尸傀也能有好人?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女尸傀住的地方就在這座小村落中。她的房子不大,里面除了幾把椅子和一張破破爛爛的木桌外再無任何陳設,甚至連張睡覺的床也沒有。
把我們讓進屋里,女尸傀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幾位,我這里沒有茶水招待你們。”
此時,她說的是華夏語,似乎根本不在乎我們臉上的老外面孔。
“請坐吧。我會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女尸傀客氣的說道。
“先跟我說說你自己。”此時,老馮指了指我和昆松問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和他們不是一類。但我想親自從你的口中聽到你的真實身份。”
作為破案及審訊專家,老馮在與人對話中獲得情報的能力要比我強出無數倍,所以我并沒有急于向女尸傀問出父親的事,而是安安靜靜的聽著老馮對她的“審問”。
“我叫曹瑩瑩,在變成這幅模樣前我是蘭京市的一名小學教師。”只聽尸傀說道,“在我剛剛從師范學院畢業后步入工作崗位不到半年的時間里,我查出來我得了白血病。”
“那時的我很絕望,要知道我才剛剛二十三歲,我不想就這么死掉!”曹瑩瑩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傷心,但她的淚腺早已腐敗,此時的她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后來我住進了第三醫院。我的爸媽花掉了他們一生所有的積蓄來救我。他們無數次尋親訪友,想要找到合適的人為我的骨髓配型。而我也一天一天在絕望中等待著,等待著最終的死亡或是重生。”
“這種生活是種煎熬。我眼睜睜的看著媽媽日漸憔悴,爸爸也越來越蒼老。我想就這樣死了算了,不要再讓他們二老為我操勞。但我又不忍心就這樣拋他們而去,因為我知道一旦我走了,他們的生活也將再無任何希望。”
“在病痛中我咬牙堅持著,每天我都努力在爸爸媽媽面前維持著自己開朗的笑容。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這笑容背后我有多少淚水偷偷的咽進了肚子里。”
“我不想死!”曹瑩瑩倔強的喊道,她的眼眶此時有些發腫,我的醫學經驗告訴我,這是已經被腐肉堵塞的淚腺分泌出的眼淚無法排出體外造成的。
“然后,第三醫院的院長來了。他告訴我和我爸媽,有一種方法尚未應用到臨床,但有極大幾率能治療我的白血病。唯一的代價就是我在康復后不能再見我的家人。”
“他說,這是國家的一種保密技術,在我爸媽確認我徹底康復后國家就會有專門人員把我帶走。我只需要協助國家科研單位做做實驗,并以這種方式為國家效力十年后,我就能再次和家人團聚。”
“而且,院長還說如果我愿意自愿參加這個試驗,國家還會出一大筆錢給我的爸媽。因為給我治病,我知道我爸媽借了很多錢,為了能讓他們不至于人財兩空,我最終決定參加這個醫療實驗。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幅德行!”
“盧海仁的確是治好了我的白血病。”只聽曹瑩瑩冷笑道,“因為我的血管里再沒有一滴血液!而治療我的人也不是盧海仁說的那些醫學專家,而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道士!”
“你們知道嗎,在他把我變成這幅德行的過程中,他們根本就沒給我打麻藥!那可惡的道士在我身上點了兩下,我便感到渾身肌肉都松弛了。那時我的意識很清醒,但我卻連眨眼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然后……然后我便聽到頭頂傳來了電鋸的聲音!”曹瑩瑩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恐懼,她被制作成尸傀的過程已在她的靈魂深處形成了一大片陰影。
“電鋸切到了我的頭上,從我的腦門開始切了整整一圈!”只聽曹瑩瑩渾身顫抖的說道,“那是我想尖叫,我想痛哭,但我卻發不出聲音,也流不出眼淚!”
“忽然,劇痛中我感到腦袋頂上一涼,我知道那個道士掀開了我的頭蓋骨!”
“再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當我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一直插在我身上的那些管子也都被拔了出來。而我的爸媽則守在床邊,看到我醒來后他們全都喜極而泣。”
“我的確是康復了。因為我感到自己比被人開瓢前健康了很多,甚至我發現自己無論從力量,體力還是智力上也都漸漸的超越了常人。”
“在我醒來后,盧海仁又來找我。他說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陪伴我的父母。在向爸媽確認了他們的確是收到了盧海仁的一大筆錢后,我放心了。”
“我并沒有把自己在手術室中的痛苦告訴我爸媽,甚至后來連我自己也相信那只是個痛不欲生的噩夢而已。直到有一天,我再次見到了那個自稱一符道人的道士。”
“那時,那個道士沒有穿道袍,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再一次見到他時,我以為他只是個醫生而已。但當他告訴我,我已經成仙了時,我才意識到我在手術室中的經歷并不是夢!”
“在一個夜里,我被他帶離了醫院。其實,我并不想就這樣離開爸媽,但那個道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讓我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我就這樣不告而別的離開了父母,離開了生我養我二十三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