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前,本統領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并未擔任統領之職。”祝念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我的師傅是淮南鐵騎的副大統領,當時我們也并未像如今這般分成七個營。”
“葉皇在位時期,淮南鐵騎確實是一個整體,并未分成風、林、火、山、陰與雷六大副營和一個主營。”
李遠點頭,風林火山和雷與陰指的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出自《孫子兵法》的軍爭篇。
在現代被諸多小說借鑒和使用,他自然也不例外。
“我們當時一心鎮守南境,所忠之人只有葉皇,并無淮南王府。”祝念繼續說道。
“但..”
“但李霄憑空出世,以極快的速度封王,被指派到嵢州成為守境藩王。”李遠搶先一步補充道。
“對,當時我們面對空降的淮南王也是手足無措,我們淮南鐵騎駐扎在外多年,為何皇家中樞會突然空降一個統帥,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祝念有些驚訝,眼前這少年居然知道十年前的事。
“有什么難解的,有看不見的力量在干擾葉皇唄。”李遠哼了一聲說道。
“這個世界終究是玄力為尊,各種底蘊深厚的大宗與世家,想干涉一個國家并不難。”
祝念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你是說當年的事有內幕?”。
“自然,葉皇拼盡全力在抵抗那股力量,但他敗了,輸了,他提拔的李霄也叛了他。”李遠隨意的說道,但吐出口的真相足以石破天驚。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祝念冷聲道,不過他眼中的震驚之色還是出賣了他。
顯然這位年輕的統領已經開始動搖,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少年準確說出了當初發生的一些事。
而以他的年紀,應該不知道這些才對的。
“對了,一定是李霄告訴他的,他是那個人的兒子,是淮南王府的接班人。”祝念在心中對自己解釋道。
“不用覺得是我那便宜爹告訴我的,那家伙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又怎么會把這些秘聞告訴本公子。”
李遠看透了祝念的想法,畢竟這是他筆下的角色,他又怎會不了解呢?
“接下來的事本公子替你說了吧,李霄空降嵢州不久,葉皇隕落,五位藩王發動了叛亂,而你們淮南鐵騎被李霄調動去平復叛亂,擊敗了長陵王的軍隊。”
“但后來你們發現,長陵王不是亂黨,真正的亂黨另有其人。”
隨著李遠的敘述,祝念的神情慢慢由難以置信變得驚恐,他覺得自己逐漸開始變得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李王府的紈绔少爺。
“那是一場極為慘痛的戰役,哀鳴與血充斥著大地,殘破的身軀猙獰而可怖,人命在戰爭面前是如此渺小,更要命的是你們以為自己斬殺的是敵人,卻不知道自己反而幫助了敵人。”
李遠直視祝念的雙眼,似乎在誘導他回想起當初的記憶。
“不要說了!”祝念怒吼,這是他的心魔。
誰也不知道,當他攻破長陵王軍守衛的城池后,看見里面許多百姓驚恐的眼神時,那是種什么感受。
為兵者,卻被自己要守護的對象憎恨,這是宛如撕心裂肺般的折磨。
“可恨吧,當然可恨,這世上哪有叛軍會待老百姓如衣食父母,從破城那刻開始,你們就知道自己所行之事并非正義,這場戰爭是丑陋的奪權內戰。”李遠一次又一次攻擊著祝念的心理防線。
“我殺了你!”祝念將劍一把抽出,直刺對面那正在狠狠撕破他傷口的惡魔。
鐺,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的劍碎成了兩半。
而李遠只是側身躲過,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劍身。
“王玄境?”祝念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眼前這紈绔少爺居然是王玄境的高手。
“本王可不會死在這兒。”李遠拍了拍手,他已經亮出了自己足以稱王的實力。
“呵呵,倒是在下眼拙了,想不到你居然有王玄境的修為。”祝念將斷掉的長劍收回劍鞘。
“不過你有王玄境的修為又能如何?”
“我山陣營有兩萬兄弟,殺不掉你也能磨死你。”祝念威脅道。
“殺了本王又能怎樣?你的敵人不是本王,你的敵人在嵢州,在大渝國中心,在你自己心里。”李遠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祝念沉默,他真心想要復仇的對象確實不是眼前的少年。
“繼續聊剛才的事吧。”李遠話鋒一轉,將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壓了下去。
“你們在發現真正的叛亂分子另有其人時便借離開南境太久,西燕恐趁機發兵為由,不再參與那場戰爭,退回了這里。”
“但李霄和攝政王又怎會放過你們,雖然明著不說,但你們也清楚自己未來的處境堪憂,于是自行拆解了淮南鐵騎,分成七個營,分別駐扎在不同的地方,防止被一網打盡。”
李遠將設定和盤托出,這便是淮南鐵騎為何直到今天都未被完全摧毀的原因。
不僅有護衛南境之功,攝政王不好輕動以外,還有他們自己拼盡全力奮起應對的緣故。
“呼..”祝念長呼了一口氣:“你到底是誰?”
“本王是拯救你們的人,是可以帶領你們復仇的人。”李遠自信的說道。
在他的身上,王者氣質初現。
“你來我這的目的是?”祝念又問道,他已經不可能再相信眼前這人只是來他這里搗亂和享清福的了。
什么紈绔,簡直天大的笑話,明明是只老虎,還非要裝成羊。
“本王想要你,想要你的軍隊,更想要整個淮南鐵騎。”李遠一字一句的說道。
“果然如此。”祝念苦笑,他雖然已經基本猜到了,但真正得到答案時,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再問一個問題,我為何要聽你的,你雖為王玄境,但實力根基都尚淺,我憑什么相信你能帶領我們報仇。”祝念沉聲問道。
“憑本王是你爹。”
李遠當然不會這么說,他想了想回道:“憑我如此年紀便能封王,憑我知道你們所經歷的一切,憑我對你們絕對的了解,更憑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女孩。”
“世子妃?”祝念不懂,怎么會把那個少女也牽扯進來。
“因為她是我們的希望,是整個大渝的希望。”
李遠閉上了眼睛,決定告訴祝念葉夢璃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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