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報告嫌犯位置!”
聽完二組的報告,張皓亮接下通話鍵,對指揮抓捕行動的周愛國匯報,“周隊,嫌疑人突破各組包圍了。請求武警支援吧!”
張皓亮握槍的掌心滲出冷汗,一個會輕功的窮兇極惡的武術高手,如果真把他逼得狗急跳墻,天知道會在市里掀出多大風浪!
周愛國冷靜的聲音在通訊器里傳出。
“各組注意,允許開槍,注意不要誤傷無辜群眾。”
……
小屋隔壁的房間里,陳育英死死拽住女兒的胳膊,總算放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里。
這間房原本的租客已經被警察安排撤離,這時只有陳家父女和兩個便衣在場。
“爸,你干嘛呢?”陳婉茹生氣地甩開老爹的手,氣呼呼地問,“還有這些家伙,都是誰啊?”
她是真的在生氣,她知道李海華很快就要走了,但她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被迫離開!
偏偏……帶著警察來抓他的是她父親!
陳婉茹也清楚,老爸只是做了任何一個父親都會做出的反應,但她還是無法接受。
“他們是警察同志!”陳育英氣急敗壞地說。
“警察?”陳婉茹狐疑地打量著屋內似乎在保護他們的兩個年青男子,“干嘛啊?”
“小茹!你都沒看新聞嗎!”陳育英痛心疾首地問。
“沒,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看新聞。”陳婉茹理直氣壯地回答。
陳育英恨鐵不成鋼,“從小我就跟你說,別整天活在自己的狹隘世界里!要多看新聞,關注社會發展!關注治安事件!你可好,天天就只會看那些瞎幾巴扯的小說漫畫!”
“爸!”陳婉茹無奈了,她老爸的說教癖真沒救了,“到底什么事啊?”
“那個李海華!是變態殺人狂!!!”陳育英嗷了一嗓子,“要不是你爹及時報警,你就危險了!”
“不可能!”陳婉茹生氣地瞪著父親。
“不信,你問問警察同志!”陳育英氣得想抽女兒兩巴掌,“電話上都播他的通輯令了!我跟你媽看到新聞時差點沒嚇死!”
陳育英想起在市臺的晚間新聞上看到那張模擬畫像時的心情,腿一軟,無力地坐在床上。
“你媽……嚇得心臟病都犯了。”
陳婉茹一愣,“媽沒事吧?”她紅著眼睛問,沒想到事情會波及到父母。
“沒事。在醫院里呢。”陳育英看到女兒泫然欲泣的模樣,有些后悔自己說得太夸張了,“我剛才說錯了,她是高血壓犯了。”
陳婉茹這才松了口氣。
陳育英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小茹,你怎么會認識那種流氓,還跟他搞到一起?”
“……”陳婉茹低頭不語。
這時,一直聽著父女二人對話的便衣刑警走了過來,“二位,麻煩你們到警局走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陳育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警察同志,我女兒肯定是被壞人給騙了!她從小就是個傻丫頭!她是清白的!”
說著,他用力拽拽陳婉茹,“你快跟警察同志解釋一下!”
“……”陳婉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明白,我明白的。”刑警堆起笑容安慰陳育英,“放心吧,老伯。您二位是證人,我們是絕不會冤枉無辜的。”
“那就好。就好。人民警察嘛,肯定不會冤枉好人的。”
陳育英感動地念叨著,扯著女兒跟著警察走了。
路過自己房間門口時,陳婉茹向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取證的女警,正打開她包好的垃圾袋,她翻出李海華沾血的衣服,放了回去,將整包垃圾放進了警方的物證袋。
陳婉茹輕輕呼出口氣,卻什么也沒說,裝作若無其事地跟隨著警察走下樓梯。
……
省城公安局清水區分局,刑警隊辦公室——
或許是警方并不想給陳婉茹太大壓力,沒有將她帶進審訊室,而是在接待區進行問話。
“陳婉茹小姐,請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一個眉清目秀的女警拿出一張模擬畫像。素描人像繪制的是一個目光銳利,陰郁冷漠的少年。
“畫得真好。你們的畫師真厲害。”陳婉茹由衷贊嘆。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沒有他的照片。早知道分別來得這么快,前幾天有空的時候,應該拉他一起照張相的。
“你認識這個人嗎?”女警微笑著,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認識。”對方很客氣,陳婉茹也很配合。
“他叫什么名字?”
“李海華。”
“你們是什么關系?”
“朋友。”
“朋友?情侶嗎?”
“怎么可能。”陳婉茹搖頭苦笑,攏了攏額前的散落的長發,“那是騙我爸媽的。我和他……只認識了幾天時間。”
“具體幾天?”
陳婉茹扳著手指算了一下,其實不用算她也記得很清楚,“五天。”
女警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請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呢?”
“那天晚上,我下夜班回家,走在路上,看到他昏倒在路邊。我就叫了一輛拉貨的三輪,把他帶回家里了。”
“為什么?”女警饒有興趣地問,“你是獨居的單身女性,將一個陌生男青年帶回家,難道不怕危險嗎?”
“因為……”陳婉茹平靜地回望著女警,輕聲回答,“他在哭。”
“哭?”
“對,他失去意識,但一直在流淚。”
陳婉茹輕聲說著,思緒不由回到五天前的那個夜晚,她第一次見到李海華的時候……
坦白說,她并不是一個天真的濫好人。看到路邊趴著一個大男人,她最初以為是醉漢,不想多管閑事,下意識繞著他快步走開了。
但是,十一月的夜晚,天氣已經很涼了,微微刺骨的冷風吹進衣領,陳婉茹不由縮了縮脖子。
她記得,那個人穿的挺單薄,衣服好像還是濕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陳婉茹不禁擔心他會不會凍死……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就是見死不救,罪過那就大了。
所以陳婉茹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