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不敢走太遠,也不能毫無目的搜索,以芭蕉林為圓心,向東走了大約三百步,開始往北走。小島頗大,向東三百步之后就進入一片熱帶叢林。
他用樹葉把身上裹緊,在熱帶叢林里最怕各種毒蟲。一路往北走去。地面略微有些坡度,他知道自己是在向上,大約一個小時后,他來到一片平地上。
四周都是叢林,但這里有一條小溪,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寬,他略微嘗了一下,水可以喝。
回到芭蕉林,波波還在努力砸石頭,見到他回來,高興地招呼他,舉著幾塊石頭放在他眼前:“看,這幾塊 我覺得能當作工具用。”
張揚一一檢查之后,點點頭表示認可。一共五塊石頭,都可以當作刀子用,其他的可做不了,厚度不夠。于是表示了他的認可:“還不錯,我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在那兒扎個小棚子。”
“那我們快去,別被人搶走。”
波波立刻爬起來,瘸著一條腿兒。張揚搖搖頭:“那地方需要處理,我們過去不行。”
“怎么?”
“地得平整,草除了,樹也得砍了。這些東西砍樹太費勁。”
波波神色黯然。低頭看看手里的工具,也知道用這個砍樹效率會有多低,于是只好坐下,問現在能干什么。
“還是得弄工具,我再去找幾塊石頭去,咱們一起做。”
張揚從遠處抱回來差不多十多塊石頭,有一些可以使用,有一些需要收拾。嘩啦扔地上,開始分撿。
“這個可以做斧子,得想辦法把棍子綁上去。”張揚一邊說,一邊在一塊大石頭上輕輕敲著,把多余的地方敲掉。波波在一旁幫著處理藤條,把他們編成繩子。
弄了半天,總算是弄好一把斧子,說是斧子,只是看著有點那么樣子。張揚松口氣,站起來揮舞兩下,“還不錯,趕緊可以用。到中午了,該吃飯了。”
“嗯。”
張揚站起來,伸手扶住旁邊的芭蕉樹,觸手又軟又涼,他不由吃了一驚,急忙松開,一轉頭,只覺得手背上一痛,跟針扎了一般。
“哎呀!”他立刻跳起來,抓起石斧狠狠朝樹干上劈過去,篤地一聲,石斧被彈了回來,一個灰色的影子從芭蕉樹上溜走。
張揚只覺得頭暈,沒站穩,軟了下去。波波嚇得快哭了,一邊念叨“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一邊挪到他身邊,只見他的左手腫得跟個饅頭似的。
“快,抓住蛇……”
波波抬頭一看,只見到芭蕉樹上盤著一條拇指粗細的蛇,下半身纏著樹,昂著三角頭,吐著信子,擺著戰斗姿態,她只覺得渾身冰涼,四肢不聽使喚。
“我中毒了。”張揚嘴唇發白,說話有氣無力,伸手指著樹上的蛇,“這蛇有毒。”
“我怎么抓呀!”波波急得都快哭了,看著蛇,沒勇氣站起來,雙手緊緊抓住張揚的胳膊。
“打死也行。”
“我……我不會呀,你別睡啊……我……”
“快……快……抓住……取蛇膽……”
張揚話說不利索,渾身也酸軟無力,波波落了淚,嘴里不住念叨:“你告訴我呀,別……別睡呀。”見張揚沒動靜,她也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那蛇依舊在樹上耀武揚威,吐著信子,似乎在示威。
波波咬牙站起,抓住石斧,試探性往前走兩步。那蛇晃著腦袋,盯著她,嚇得差點把斧子扔了,“蛇啊蛇啊,別咬我,我的肉不好吃。”
那蛇突然猛地往前一躥,一股腥味撲面而來。波波尖叫一聲,急忙往后退。腳下不利索,仰頭摔倒,腦袋重重磕石頭上。她眼冒金星,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過了半晌,她才迷糊過來,又爬起來,摸索到石斧,搖搖晃晃站起來。心中暗惱,不過就是一條蛇而已,還能嚇死人么?
她一狠心,舉著石斧,連跑帶跳,狠狠朝樹上劈去,只聽篤的一聲,嘶嘶蛇鳴,一段灰色的蛇從樹上掉下來。
“啊——”波波急忙往后跳一步,那蛇的尾巴被她斬斷,剩下半個身子竟然還沒死,昂著頭,瘋狂地吐著信子,尋找攻擊機會。
波波幾乎快嚇死,哆嗦舉著石斧,跟蛇對峙。
一旁的張揚已經毫無力氣,半睜著眼看著一人一蛇的對峙。心中焦急,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祈求有個好的結果。
“怎么辦呀,怎么辦呀……”波波帶著哭音兒說著,看了看張揚。
那蛇似乎沒了耐心,嘶嘶叫了兩聲,快如閃電一般朝著波波沖過去。
“啊——”波波尖叫一聲,石斧猛然揮下,噗地一聲似乎砸到什么東西,她也不敢看,一個勁兒地猛砸,一點液體嘭到她臉上,“去死吧你。”
咚咚咚咚砸了十幾下,她才睜開一只眼看過去,那可憐的蛇變成了灰白色,腦袋被她砸得稀爛,只剩下半截身子在地上扭動,她只覺得一陣惡心,歪到一邊使勁干嘔兩下,只冒出來一股酸水。
她記起張揚想要蛇膽,可哪里是蛇膽啊?她連雞都沒殺過,哪里能知道呢?糾結了半天,拿起石刀,使勁把蛇的身子又斬成兩段兒,強忍著惡心把蛇的身子剖開,取出內臟。
那一串哪個才是蛇膽呢?
波波轉過頭,把蛇的內臟吊在張揚臉上,問他:“哪個是蛇膽?”
張揚費勁地舉起手指頭,點了點那個在內臟里的一個大小如豆的一個小東西。波波急忙摘下來,喂給張揚。
晚上張揚便發起燒,波波徹夜沒睡,飯也沒吃,從芭蕉里取出來水喂給張揚,天色大亮的時候,才恍惚靠在張揚身上瞇了一會兒。
張揚醒來已經中午,波波笑靨如花:“你醒了?餓不餓?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昨晚應該還存了一點露水,我給你取來……”
“好。”
張揚喝下一點露水,恢復了一點力氣,掙扎著站起來,“走,咱們一起去找點魚蝦,這會兒不知道都死了沒。”
沙灘上曬了半天,趁著潮水沖上來的魚蝦,大部分都被曬死了,也有少量的鉆進沙子里,僥幸存活下來,都成了兩人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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