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
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以后,我怎么可能在短期內(nèi)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甚至是婚姻?
見我不說話,媽也將話題從霍禇晏身上轉(zhuǎn)開:“霍家的事情,媽知道你現(xiàn)在心底肯定還有芥蒂,媽也就不提他們了。霍禇晏還是那老樣子,不過肖明睿已經(jīng)畢業(yè),現(xiàn)在也算是事業(yè)有成,我……”
“媽,我累了。”我心上猛然一顫,卻還是淡淡道。
“也對,你坐了這么久的飛機,還是早些休息吧,我去超市買些菜,明天一早給你做早餐。”媽停住話,從房間離開。
這些年來,我都沒有再提起過這個名字,也沒有想過他。
只有時而午夜夢回之時,會看見他哀怨的眼神,聽他一聲聲的質(zhì)問我。
我沒想過,聽到他的名字,心跳還是會猛然停下,再散發(fā)出一陣陣的灼燒感來。
我躺在床上,中毒般回想著與肖明睿的曾經(jīng)。
即便以噩夢收場,也忍不住去回想。
他俊俏的面容,和撒嬌般喚我的話語,或溫柔或霸道的態(tài)度。
不知什么時候,我沉沉睡了過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大概夢里還是他,醒來的時候,我腦海中滿滿的全是他的身影。
只是我依舊不記得,夢里究竟是怎樣的場景。
蘇宸和媽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我剛坐下,媽便開口問道:“小黎,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有沒有想好以后怎么辦?”
“還沒有。”我搖頭,“先找工作吧。”
“工作是該找,可是你這才回來,今天要不要去見見朋友?”媽提議道。
黎邇?
除了還在獄中的陳姍姍,黎邇是我唯一能想到能夠算得上朋友的人。
不過我還沒有做好去見她,接受她劈天蓋地一陣抱怨痛罵的準備,暫時還是算了吧。
“我也沒什么需要見的人,這些事情,緩緩再說吧。”我扒了一口飯,咽下后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不去見見肖明睿嗎?媽知道你心里有氣,可是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就不要再因為那些小事再鬧別扭了。”媽往我碗里夾了一塊魚肉,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又是肖明睿。
我隱隱覺得不對。
“媽,你怎么老是提起他。”
我放下筷子,嚴肅問道。
媽支支吾吾著,不知說什么。
蘇宸看不下去了,將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好了,媽說說又怎么了?人家可沒有少幫你,你自己不懂得知恩圖報,難不成還不讓人說說?”
沒少幫我?
恐怕是幫他們吧?
蘇宸的話讓我大概已經(jīng)明白了五六分。
恐怕在我出國這段時間,肖明睿沒少收買他和媽。
可是他這樣做又算什么?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他曾經(jīng)利用我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想過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我頓時沒了吃飯的心情,起身回了房間。
一整天,我坐在房間的飄窗上翻看學(xué)生時代看過的課外書,和寫過的日記。
冷月的光華從窗外傾瀉而入之時,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看著上面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我有些納悶,還是接通了。
“阿黎……”
無數(shù)次在夢中響起的聲音落在耳畔,喑啞而動聽。
我心上微微顫栗著,齒間有些發(fā)抖。
竟是他……
我努力平穩(wěn)下心緒來,沉下聲音:“有事?”
那端傳來的聲音含糊不清。
我聽得不清晰,眉心微皺。
“沒事我就掛了。”我極為干脆,不想與他再有什么糾纏。
“等等。”低沉沙啞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已經(jīng)利用過我,我想我已經(jīng)不值得你繼續(xù)花費心血和精力來打擾了吧?”
我不信他愛我。
若是有愛,當初便不會如此決絕的利用。
既然無愛,有何須打擾?
他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年輕有為。
我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女人。
只有他勾勾手指頭,比我漂亮十倍百倍的女人也會主動送上門來,他又為何還要再來打擾我的人生呢?
我氣惱,卻無可奈何。
他那邊依舊只有模糊的聲音傳來,聽不真切。
“就這樣吧,你不要再做無謂的事情了,也不要收買我的家人。”
我放下手機,打算掛斷電話。
“等等,阿黎。”他的話音便得更沉了。
我暫停下掛斷電話的動作,聽他說。
“阿黎,你猜猜看,我在做什么。”熟悉般寵溺的語氣,落下尾音之時,傳來低沉的呼吸聲。
忽然意識到什么,我臉色一紅,沒有說出口。
“我想著你,在做……”
“不要臉!”聽著沉重的喘息聲,我猛地掛斷了電話。
肖明睿這是在做什么?
莫名其妙。
我滿滿都是怒意,在房中氣得踱步。
又氣又惱,偏偏對他沒轍。
直到深夜,被擾亂的情緒也未能平復(fù),遠在大洋彼岸的陳默忽然打來了電話。
他無聲目送我離開的時候,我以為他再也不會聯(lián)系我了。
“這么晚了,還沒休息?”我脫口而出。
明朗輕快的笑聲傳來:“我們這邊還早呢。”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一定是被肖明睿氣得不輕,竟然忘記了時差的問題。
“在家?”
“恩,十一點,快睡了。”我如實回答。
“工作找到了嗎?我給你郵箱里發(fā)了一封介紹信,要是還沒有找到,按照我給的郵箱地址將介紹信和你的簡歷發(fā)送出去。”陳默細細叮囑道。
介紹信?
我急忙打開了電腦,看見信中的內(nèi)容時,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
“這么多年的朋友,客氣的話就不必說了。”陳默笑談著,阻止了我想要說出了話。
“可是還是要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
“好了,趕快休息吧,有什么感謝的話,等以后見面再談。”
陳默那邊響起了上課鈴聲,幾秒后,等我應(yīng)了聲,他才掛斷了電話。
我心底開始假設(shè),如果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是陳默,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
可是人生沒有后悔的機會,沒有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去法國認識陳默。
我唇角牽開一絲苦笑,晃了晃腦袋,將這些胡亂的思緒從腦海中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