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邇在那頭笑了兩聲，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問題，“啊”了一聲。
“蘇蘇老師，我爸說你今天請假，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在心里嘆了一聲，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嗯。”
“那我們還是下周末約，你好好養身體。”
她自顧自地說道。
我想象著她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好。”
“嗯嗯，那先這樣，我去給我爸買早餐……爸，你要吃什么……”
嘀——嘀——
電話掛斷。
我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被雷擊了一樣。
校長！校長竟然也在！
我只覺得生無可戀。
黎邇一定是在報復我！
將電話丟在一邊，我走下床將房門鎖住，然后才重新將自己丟進大床上，閉眼開始休息。
因為不擔心有人來打擾，這一覺倒是睡得不錯。
后來，我夢見了一張臉。
肖明睿的臉。
然后我就猛地驚醒了。
從床上坐起來，我深吸了幾口氣，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之前忙著氣姜妍，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昨晚我跟肖明睿并沒有做什么避孕措施。
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之后，我換好衣服打算出門。客廳里沒有人，想來是氣氛不好，所以都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倒省了點事，直接出門了。
去藥房買藥的時候，我順道思考了一下跟肖明睿的關系。
不管怎么說，我們的發展已經跟我當初的預想不太一樣了。
我越發控制不住情勢。
這樣的關系還要持續多久？
我一時覺得有些頭疼。
我面無表情地找藥房老板要了水，和藥喝下了。
在外面晃了一小段時間之后，我回了家。打開門的時候，霍褚晏也已經到家了。
跟我出門的時候不同，回來的時候倒是所有人都在，很熱鬧。
雖然明顯看得出姜妍跟霍褚晏之間的不愉快，但我仍然覺得我才是這個家的外人。
“去哪了？”見我回來，霍褚晏似乎心情還不錯。
我邊脫鞋邊回答他，“出去走走，家里太悶。”
我目光瞟了瞟沙發上臉色青白的姜妍，明著暗里表明是因為家里有她我才覺得不舒服的。
姜妍瞪著我，明顯在期待霍褚晏為她說點什么。
但霍褚晏只是點了點頭，“再休息一會兒吧。”
婆婆神色復雜地看著我，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樂意。
我默默地走到沙發上坐著，“沒事，不累了。”
看著姜妍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我覺得很是興奮。
所以我倒是寧愿在外面看看戲。
我跟霍褚晏的對話讓姜妍的臉色很是不好，但因為早上的事，她總算是記了教訓。
“蘇黎，你來幫我一下。”
婆婆站起身，往廚房里走。
我并沒有立刻起身。
“媽，她今天有些累，讓她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來幫你。”
從今天一早開始，霍褚晏就一直幫我說話。要不是知道原因，我恐怕會受寵若驚、提心吊膽。
婆婆似乎皺了皺眉。
我了然，笑了笑，“沒事，我去吧。”
我倒是很好奇婆婆想跟我說些什么。
霍褚晏并不懷疑，他有些憐惜地看了我一眼，點頭。
“要是累了就回房間休息。”
他柔聲道。
面對他的輕言細語，我表示很是不適應。
但看見姜妍越發難看的表情，我表示很滿意。
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我跟在婆婆身后走到了廚房。
進了廚房之后，我卻并沒有再動。
一直以來，婆婆幾乎都不讓我幫忙。
我靠在冰箱旁，抱著手臂等著婆婆開口。
“蘇黎，你是個好孩子。”
果然不負我所愿，婆婆很快便道。
我笑了笑，好孩子？
這是上小學的時候老師會給小朋友的評語吧？
我低頭玩著自己衣角的線頭。
“姜妍現在畢竟懷了孕，你讓著點她。”
主題果然還是這個。
自從姜妍帶著這個“寶貝”出現之后，我就變成了必須忍辱負重的家庭主婦。
“婆婆這是哪里的道理？”
我淡淡地抬起眼皮，看了眼低頭洗菜的婆婆。
婆婆手指僵了僵，“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不公平，但蘇黎，你也是差點做母親的人……”
婆婆猛然閉嘴。
我仰起頭，眸光泛冷。
隱約中還聽得我牙關在作響。
我懷疑我會咬碎我這一大口白牙。
差點……做母親……
婆婆是不是忘了，這是拜誰所賜？
“我跟姜妍水火不容，只能留下一個，是要她留還是我走，你們選擇。”
我冷聲道，然后走出廚房。
剛才的那番話，其實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我走！
霍褚晏現在也不是我想依靠的那類人，既然他拖著我不讓我離婚，那我就換一種方式。
從沙發上轉過頭，霍褚晏抬手招了招我，讓我過去坐。
我卻因為婆婆剛才提到的話題，心情有些沉重。
“我累了。”
我徑直往房間走去。
聽著我們倆的互動，姜妍在一邊恨得牙癢癢。
我看她有股想要將手下的沙發給掐出幾個洞的沖動。
沒有過多的搭理，我進房之后直直地將自己摔進了軟綿綿的大床里。
“怎么了？”
霍褚晏卻不知道怎么跟了過來。
他走到我身邊，將我的身子擺正，貼心地將枕頭給我枕好。
“是不是我媽又說了什么？”
我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回答了一切。
“我媽也只是著急抱孫子，你體諒一下。”
霍褚晏伸手撫了撫我的臉。
他的指尖從我的臉邊劃過，我卻覺得都很是惡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承了一個小姐的情，我覺得霍褚晏現在的溫柔很是諷刺。
原來一個活兒好的小姐就能讓他變得如此乖順聽話？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
腦海里突然閃過肖明睿好似赤紅著的眼神。
我默了默。
“沒事，我理解。”
并不是只有你家的人才大度，我也早就不介意你的這些花花事跡。
我只是不想為你的貪吃買單。
“你去陪她吧，我想休息了。”
我裝作一副倦極的樣子。
霍褚晏凝眸看了我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
我心里暗暗道，只要你們都不來煩我，我一定好好休息。
霍褚晏離開之后，我打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