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
我趕緊回應她，盡量露出一個看起來應該還算好看的笑容：“你好啊，希望我今天這樣冒昧過來沒有打擾到你�！�
不過，說實話，就這樣看起來，現在的方洛好像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看起來還挺正常。
這時候方洛緩慢地搖了搖頭：“不打擾�！�
“那就好�！�
我再次展唇一笑，肖明睿拉著我坐下，就開始和方洛聊天，大多數時候，都是肖明睿在說，我附和兩聲，而方洛只負責聽，她有時候面無表情，有時候笑一笑，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
我對她很有好感，正說到以前好玩的事情，方洛突然伸手在床邊的桌子上摸了一個蘋果給我。
“你渴不渴？”
她朝我笑，看起來十分動人：“吃個蘋果吧，就是我這里沒刀，只能洗一洗再吃了。”
我嘴上說著沒事沒事，伸手去接，可這一低頭，卻是愣住了。
方洛裸露在病服外的細嫩手腕上，一個又一個明顯是割腕或者自殘留下來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愣了愣，方洛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再朝我遞了遞。
“蘇黎�！�
肖明睿小聲地叫了我一聲，我連忙回神將蘋果接過來，嘴上道：“不好意思啊剛剛突然想到些事情，那我先去洗蘋果吧，對了，你們吃不吃啊，不然我一起好了？”
“嗯，多洗兩個，姐姐你也吃吧。”
肖明睿說著，也站起身來，拿了幾個蘋果帶著我一起去了洗手間。
把門一關好，我便迫不及待地問肖明睿：“你姐姐到底是怎么了？我看她怎么那么多傷疤在身上，鬧自殺？”
肖明�？次乙谎郏瑖@了口氣后便低下頭開始洗蘋果：“她是因為被一個男人騙了才這樣的，那個男人欺騙她感情，還害得她懷孕了，最后卻不想負責，我姐姐跟他吵架，最后又流產，孩子沒了，這才精神失常進了這里�！�
被男人欺騙……懷孕，流產。
這不就是我和霍褚晏過去的翻版嗎。
只不過區別在于，霍褚晏當時因為那個孩子而娶了我。
我心里頓時一陣感慨，對于方洛的痛楚也有那么幾分感同身受，頓時更加喜歡和憐愛這個女孩子了。
等洗完蘋果回去，我更是自發地想要多陪陪方洛，跟她說話，聊天，肖明睿也恐怕沒想到我會這樣，不過他也挺開心的，我們三個人一直在病房呆到傍晚，到了飯點，肖明睿說他得去買飯。
雖然方洛的飯是有醫院提供，也有護士照顧方洛吃飯，可我和肖明睿還得去食堂買啊，醫院的食堂是不能刷卡的，要現金，肖明睿翻遍全身，沒帶零錢，我無語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翻出錢包來拿錢。
“要多少夠��？”
我打開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五十的，食堂的話，五十應該也可以的吧？
變故就是在這時候發生了。
突然地，方洛一聲驚叫，原本還好好的她臉上露出驚恐和痛苦的表情，她捂著額頭，大喊大叫，肖明睿愣住，想要過去抱住她，她立刻揮舞著手哭喊：“別過來！你別過來！”
“姐？姐！”
肖明�；帕耍乙不帕耍铰逶诖采蟻y踹，又伸手抓住床邊上的果籃和花就朝我們兩砸：“走！走！”
“姐，你怎么了？我是明睿，明睿��！”
肖明睿急得不行，轉身對著我就喊：“去叫醫生，叫醫生來！”
我懵懵懂懂地點頭，完全想不通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只得把手上的錢包一丟，轉頭就沖出去了。
“醫生！醫生！”
我跑到護士站去叫人，她們也反應很快地叫來方洛的主治醫師，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趕去病房，方洛已經開始站在床上嘶吼了。
她看起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邊哭一邊怒喊著：“滾！你這個騙子！滾！”
肖明睿都沒辦法靠近她，倒是醫生和護士們訓練有素地沖了上去，幾個人合力將方洛抓住拉下來，我張著嘴看著這一幕，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這時候有護士沖到我和肖明睿的面前，面無表情道：“抱歉，病人現在需要治療，今天的探訪時間結束，請二位先回去吧，后續的事情和原因，醫院會給你們家屬打電話解釋的�！�
……
就這樣又被醫院“趕”了出來。
我拿著包和肖明睿站在醫院門口大眼瞪小眼。
“你說你姐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
“之前還挺正常挺好的啊。”
“唉，也許是突然犯病了吧�！�
肖明睿拍了拍我的肩，“沒事的，師母，你別多想了，我們先走吧，有醫生在，你放心，我姐不會有事的。”
“好吧�！�
我跟著肖明睿出去，但依舊是心有余悸地回望了這醫院一眼。
肖明睿開車帶我去吃飯，二人一路上都有些沉默，還是肖明睿先開口：“對了師母，我之前好像看見你錢包里還有霍老師的照片呢？”
他撇撇嘴，“你不是說不喜歡他嗎�！�
“哦，你說這個啊�！�
我將錢包拿出來，里面確實還放著霍褚晏的一張寸照，十分英俊儒雅的樣子，“你不說我自己都忘了，以前感情好的時候放的，一直忘拿出來了�！�
我將照片抽出來，朝肖明睿一勾唇：“怎么，吃醋了��？”
說著，我就毫不憐惜地將那照片撕成了碎片。
肖明睿轉頭看我一眼，滿意一笑：“本來剛剛有點兒，現在不了。”
之后的氣氛再好了許多，吃飯的時候也好歹能說說笑笑了，等回家的時候將近九點，肖明睿把車子開到車庫停好，拉著我的手往公寓樓走。
路燈將我們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走著走著，肖明睿喊我：“師母。”
“嗯？”
我抬頭看他，“怎么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聽這話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一咯噔，然后我搖了搖頭，道：“不會。肖明睿，你是不是干什么壞事了？”
肖明�？粗遥残χ鴵u搖頭：“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問問�！�
“哦�！蔽曳畔滦膩恚倮^續往前走。
“等等！”肖明睿再次叫住我。
我嘆了口氣，回身，“又怎么了？”
這回，肖明睿定定地看了我幾秒，突然就單膝跪下去，我一愣，就只見肖明睿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來。
“蘇黎，你嫁給我吧�！�
他舉著戒指，就跪在月光下，表情認真，語氣溫柔。
那瞬間我感覺我像被一把劍戳穿了心臟，這才明白今天肖明睿帶我去見他姐姐的用意……
一時間我的腦子里冒出千萬種思緒，我怔在那里，很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黎？”
他繼續叫我的名字，拿著戒指的手指都好像在顫抖。
我心動得不能自已，第一次后悔自己被早生那么久，不然，也許我就能在最合適的時候遇上他，然后與他結婚生子。
可我現在已婚，沒有資格和肖明睿追求所謂的愛情。
我抿了抿唇，退后一步，肖明睿神色一暗，我卻不得不開口：“對不起，肖明睿，我不能答應你�！�
“蘇黎！”
“你聽我說。”
我盡力露出一個笑來，道：“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個，以后的事情……等我離了婚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