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著表情轉頭看他一眼。
我還沒跟他算賬呢，現在反過來還在這賣笑？
不過轉眼一想，昨晚那時候，我也算是在利用他吧，一聲招呼都沒打就把人霍褚晏搞來了，而且，反正最后的結果也沒什么偏差，頂多是小狼狗那表現讓我有些失望而已。
于是我也沒多說什么，反而將陳姍姍家的地址報了出來。
肖明睿一愣：“什么？”
我目視前方，看都不看他：“地址�！�
“你現在住的地方？”
“嗯。”我應了一聲，解釋道：“最近打算借住一個朋友家�！�
肖明睿這才反應過來，他打著方向盤轉彎，一邊笑嘻嘻問我：“師母的什么朋友��？我方便過去玩一玩么？”
我橫他一眼：“好閨蜜，結婚了，怎么，你也想去湊一腳？”
“怎么會�！�
肖明睿轉頭對我笑：“我有師母一個就夠了。既然是師母的閨蜜，那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你最近還是小心一些，我怕霍老師可能會找你�！�
肖明睿這話說得我心里愉快了一些，于是淺淺地勾了勾嘴角：“他來找就找吧，能有什么能耐，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扯開了對誰都沒好處�！�
“我這不是怕他欺負你嘛�！�
肖明睿軟軟地哄我一句：“反正記得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隨叫隨到�！�
“知道了�！�
我懶懶地應了一聲，再之后就是和肖明睿說了一些瑣碎的事情，陳姍姍的家離學校不遠，很快就到了，肖明睿今天倒是真的乖，也沒怎么纏我，把我送到，再纏著我吻了一下，就放我下了車。
“師母，明天見！”
肖明睿將頭扒出車窗對著我喊，我回頭看他一眼，他立刻就給我來了個飛吻。
我好笑地朝他擺了擺手，經過剛剛在車上肖明睿的那一頓調侃，原本有幾分郁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腦子里還想著等會要不要和陳姍姍一起去超市買些菜呢，也算是我回報她收留我這幾天了，只是我沒想到，我才剛走近陳姍姍家，就聽見房子里傳來的爭吵聲。
我再走近幾步，就見他們家房門半開，而等我推開門，就看見玄關處一片狼藉。
“啪！”
我再熟悉不過的巴掌聲響起，再接著，我就聽見唐輝憤怒的聲音：“臭婆娘！都是你害的！昨晚那單沒簽成，都是你催，打電話催催催，催命��！”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
陳姍姍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聲，“唐輝，唐輝，疼……疼！”
“嘭”的一聲，像是肉體撞擊到茶幾上的聲音。
我呆立在玄關處好一會……我這是，遇上了唐輝家暴？
“別打了……別打了。”陳姍姍哀叫著：“求求你了，等會蘇黎就回來了——��！她看見了，不好……”
“我還管別人看見？嗯？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今天丟了一個多大的客戶！死婆娘，跪在地上干什么，起來！”
聽到這里，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進頭頂，我再也忍不住，氣勢沖沖地往客廳里去。
入眼的一幕正是唐輝把地上的陳姍姍拉起來一巴掌打過去的場景：“我叫你不聽話，叫你多事！”
“住手！”
肉眼可見的，陳姍姍裸露在外的肌膚一片青紫，臉也是腫的，她被唐輝一巴掌扇到一邊去，整個人疼得像蝦米一般蜷縮在地板上。
唐輝抬腳還想再踹，我卻已經沖過去一把推開了他。
濃烈的酒氣向我襲來，我晃神了片刻：唐輝這是酗酒打人？
下一秒，我就被唐輝惡狠狠地盯住了：“你……你……蘇黎，是吧，誰叫你來多管閑事的？”
唐輝想來抓我衣領，我卻抄起自己背的包就是朝他臉上一砸。
我包里放的東西多，再加上金屬邊，幾乎砸得唐輝退后幾步，最近和霍褚晏爭吵動手的次數多了，我也有些經驗了，于是此刻并不怕他，只是冷冷道：“唐輝，你還是不是男人，打你老婆？”
“那是我老婆！怎么，我打不得？”
唐輝估計被我砸得有些暈，再加上他本來就喝了不少酒，于是步子有些晃，他指著地上的陳姍姍罵：“就是這個臭婆娘，害我業務沒談成，今天中午我的死對頭還開慶功宴，都他媽是這臭女人害的！”
“自己能力不行就不行，怪什么女人？”
我氣到不行，蹲下身去看陳姍姍，問：“姍姍，沒事吧？”
陳姍姍表情痛苦地呻吟了兩聲，嘴上依舊說道：“我沒事……”
“哼。”唐輝冷笑一聲：“看，這就是個欠揍的。”
說完唐輝抬腳，踩在了陳姍姍腿上，“喂——”他喊道：“別給老子裝，起來！老子還沒吃飯呢！”
我一手打在唐輝腿上，“拿開！”
說完，便扶陳姍姍起來，一邊說：“把人打成這樣還想要人做飯給你吃？妄想吧你！”
唐輝臉色一邊：“你這個——”
他擼了擼袖子就想沖過來教訓我，半路又停住了，不知道他嘀咕了什么，攻擊的動作倒是撤了下去，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兇狠：
“行啊！我娶個婆娘還不給我做飯，那我還要她干什么？你們都給我滾！滾出去！”
滾就滾！我心里的火氣已經完全被這個唐輝激出來了，當下便拉著陳姍姍往外走：“姍姍，我們走�！�
陳姍姍猶豫了一下：“蘇黎……”
我一看她這樣子就更氣了：“怎么，你還想繼續留下來挨打不成？”
陳姍姍這才垂下頭，不說話了。
于是我就攙著她，當真往外面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唐輝，只見他瞇著眼盯著我，惡聲惡氣地喊：“滾��！”
又繼續罵罵咧咧：“早就不想看見這個一臉喪氣的女人了，整天都是一副表情，跟條死魚一樣……”
他后面再絮叨什么，我就沒聽了，我扶著陳姍姍往電梯那兒走，嘴上沒忍住一直說：“姍姍，這個唐輝對你就這樣�。磕阍趺匆膊粊碚椅夷�，他以前是不是也這樣打你？你怎么這么傻，就任他打��？”
我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陳姍姍則一直搖頭，小聲地啜泣著。
于是我也就沉默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而且我也不愿意去揭她傷疤，那就只有任她小聲哭，而我始終半抱著她，兩個女人就這么走出了小區大門。
“唉�！�
站在馬路邊上，我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剛剛只顧賭氣，可是我本來就是個沒地方去的，現在再加上一個陳姍姍，我們能去哪兒呢？去酒店嗎？
陳姍姍見我模樣，估計也是猜出我心中所想，于是她擦了擦眼淚，啞著嗓子說道：“算了，蘇黎，我忍一忍就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個屁��！”
我都沒忍住爆了句粗。
“那……”陳姍姍的表情有些躊躇：“那，我倒是沒關系，我就是擔心，你現在沒地方去，去我家，你還能住幾天�！�
這個時候還在為我想著，我嘆了口氣，腦子里卻突兀地蹦出一個人來：
肖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