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溫熱,我卻在觸碰的那瞬間毫不留情地大力推開他。
“啪!”
再也忍不住,我用空閑那只右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時間都好像在那一刻靜止了,肖明睿睜大了眼睛看我,原本深情款款而帶著笑意的眼睛里滿是受傷。
他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喃喃道:“師母……”
這一瞬間,他又好像變成了一個委屈的學生,在控訴師母對他的不公平待遇:“師母,你居然打我……”
不可否認的是,在肖明睿這樣的神色里,我又有些心軟后悔了。
那一巴掌的確有些重,以至于很快,肖明睿的半邊臉上就現出一個紅的五指印。
那五指印即使在燈光昏暗的地下停車場,看起來也有些過分顯眼了。
我神色不太自在地別過頭去,語氣卻還是比之前要軟了一些:“還不是你,一下子發什么瘋?再說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能——”
將心中憋著的那口氣咽下去,我閉了閉眼。
關于這件事,我也不能將責任全推到肖明睿身上去,畢竟當時也是我自己鬼迷心竅要去勾引他,只是現在這個事情越來越超乎我的意料,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感覺到肖明睿用手指捏著我的下巴,他掰正了我的臉,等我睜開眼睛,便又對上了肖明睿那一雙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
“師母……”
他輕聲開口:“我只是想吻吻你,你的唇總是那樣誘人,我忍不住。”
“肖明睿。”
不知這是我今天第多少次叫這個名字,我無可奈何:“我已經跟你說得夠清楚了,我和你之間,不應該、今后也不會保持那種關系,你明白嗎?”
他抿了抿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沒有開口。
“我當初之所以和你滾到一張床上去,只是為了報復我的老公而已,對,沒錯,他霍褚晏出軌玩學生,我就算表面裝得再無所謂,心里也是難受不堪的。”
頓了頓,我繼續道:“那一晚根本就是個意外,我只是想試試出軌的快感而已,我也想知道霍褚晏平時在外面玩學生到底是什么感覺,至于到底是和你上床還是和誰,我不在乎。”
“師母。”
肖明睿有些急促地叫我,他嘴唇動了動,但又停住了。
我等了幾秒,見他依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這才接著說:“我和霍褚晏是不可能離婚的,肖明睿,我再一次鄭重地告訴你,你這樣的糾纏,毫無意義。”
肖明睿還是沒說話,只是臉色顯然已經不太好看了。
我嘆了一口氣,最后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那么,就算是為了我,你能不能保證,以后再也不糾纏我了?”
停車場里安靜了很久。
直到我耐心盡失,再一次想要提腳走人的時候,肖明睿這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肖明睿!
沒想到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么一句,我頓時感覺之前的那番話都白說了。
這個肖明睿,分明就是一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我氣得胸悶,又煩惱著那張照片的事情,再也不想多說,推了肖明睿一把之后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送我回家就回家,我也懶得再走出去打車。
這一路上,想當然的,車里的氣氛十分沉悶。
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肖明睿面無表情安安靜靜地開車,大氣都不帶喘一個的,我看了他半晌,最終也把頭一偏,打算閉著眼睛坐回去。
繞來繞去,花了一中午的時間,最終不僅什么事情都沒解決,反而又多了一封擾人心神的短信。
都是一晌貪歡惹的禍。
好不容易在這憋得慌的氣氛里捱到家,肖明睿什么話都沒說,我無言地下了車,才剛關好車門,肖明睿的寶馬就已經疾馳而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便不由自嘲地笑笑。走進公寓樓,上電梯,抵達樓層后我低著頭在包里找鑰匙開門。
幸好今天晚上學校沒有什么事情,而我想,我現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不去管那個照片,也不管什么肖明睿霍褚晏,只為了自己好好的放松一下。
我推開門,在玄關處換拖鞋。
可是我才剛俯下身去脫高跟鞋,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瞥到另一樣東西:被搭在客廳上的黑色絲襪。
我的動作立馬頓住,腦子里像要爆炸一樣——我從來不穿黑色絲襪
等我再往客廳的方向走幾步,就看見沙發下面、茶幾邊上,零零散散地躺著一些不屬于我的女士衣物,還有霍褚晏的西裝褲。
這凌亂的一切分明在昭示:霍褚晏把小三帶到家里來滾床單了。
那一刻我感覺到出奇的憤怒,以前霍褚晏玩歸玩,卻從來都不會把人帶到家里來,全都是去學校附近開房,而我之所以那么無動于衷的緣故,也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那些場景。
而現在,僅僅只是客廳里的這些東西,就讓我覺得惡心到想吐,我氣得渾身發抖,鞋子都沒脫,就這么氣勢洶洶地踩著高跟打開了臥室門。
臥室門隔音很好,一推開,里面的淫聲浪語便都傳了出來。
“霍褚晏!”
我可不管那么多,屈膝將腳上的高跟拿在手里便對著那對正做活塞運動的男主摔去。
霍褚晏的背被我打了個正著,只聽他“哎喲”一聲,見是我,趕緊慌慌張張地從小三身體里退出來。
他匆匆扯了條浴巾圍在腰間向我走來,道:“蘇黎……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我這是實在……實在有需求可是你又不肯給我……”
他結結巴巴地跟我解釋,字句里卻在怪罪我不給他泄欲。
我指著霍褚晏,氣到心臟發疼:“好,霍褚晏,你真行,真夠可以的。”
說完,我又冷笑著看向床上的另一個人,說:“你不是還懷著孕嗎,呵,這都陪他做,也不怕孩子流了,以后來你夢里哭!”
那女人聽了我的話明顯一愣,但很快就擺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裹著被子在床上對我下跪:“師母……師母是真的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愛霍老師了,我沒辦法的師母,即使懷著孩子,只要霍老師想要,我……我……”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我看著她演,只覺得搞笑。
“老婆。”
霍褚晏也有那么幾分手足無措的意思,“以后我不會這樣了,你信我好不好老婆,她那個孩子,我也跟她說了,讓她馬上打掉,這不是一直沒找到時間去醫院……”
說著霍褚晏自己都停下來了——有時間在這滾床單,沒時間去打胎?
不過我也不關心那個,霍褚晏既然想玩,可以,我所謂。只要別讓我看見,我都可以裝瞎裝聾。
可是現下,站在他們茍合的房間里,我卻是覺得真惡心,而且,出乎我想象的憤怒。
我到底沒有嘴上說的那么大方。
而那小三還在說,淚流滿面地給我磕頭:“師母,不要,求求你了,不要讓我打掉孩子,我和霍老師是真愛啊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