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郵輪。
一場高規格的私人拍賣會在這里舉行,郵輪上亮著夜燈,悠揚的西洋樂伴隨著海浪的聲音傳入耳膜。
沈菀靠在圍欄上,澄澈的目光幽幽的看著遠處的波浪。
夜空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各種顏色的燈光映入海底,隨著海浪高低起伏,還有夜晚的海鳥從空中掠過。
穿著雪白色的公主裙的小棠棠有模有樣的舉著一杯橙汁,彎著月牙般的眼睛滿足的道:“媽咪,這里的點心好好吃喔,小棠棠的肚肚吃的圓圓的了,好撐。”
小姑娘的唇角還沾了一點奶油,沈菀無奈的笑,用手指將奶油抹了下來。
她彎腰將閨女抱起來:“拍賣會要開始了,你困了就在媽咪懷里睡覺,不許搗亂,聽到了嗎?”
“媽咪,我知道你要拿回外婆的東西,我會乖乖的聽話。”
小棠棠抱著媽咪的脖子,趴在肩頭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左右亂看。
這次的拍賣會與慈善拍賣會大不一樣,因為是私人場所,人相對較少,而且都是上流人群,那些人舉手投足之間,就透出優雅倨貴的氣息。
沈菀盡量降低存在感,坐在了現場的角落里。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第二件拍品,是一件古董項鏈吊墜。
“這是上個世紀的珠寶大亨集團推出的海藍寶石,經過幾十年的洗禮,寶石光澤如初,價值不減,因時光的淬煉,這已經成為了一件具有收藏價值的古董,這件拍品,是洛夫人拿出來的,起拍價六百萬。”
主持人在臺上聲情并茂的介紹著。
沈菀的眼睛卻瞇了起來。
五年前,這個項鏈的吊墜是被沈書雪給搶走了,為什么現在是從洛夫人流出來的拍品?
這條項鏈原本并不值錢,大約五六十萬就能入手,這才幾年,價格就翻了十倍。
故意炒作?還是另有內情?
然而,不容沈菀多想,底下已經有人開始叫價了。
“六百一十萬。”
“六百三十萬。”
價格增幅并不多,想來也是,一個并不怎么值錢的項鏈,賣六百萬已經算是天價了。
底下舉牌的人寥寥無幾。
沈菀的卡上,加上柳歆芷嫁給她的錢一并,總共是七百萬出頭。
她觀望了片刻,淡淡的道:“七百萬。”
價格瞬間上了一個臺階,原本有一丁點興趣的人頓時收手。
這才第二件拍品,接下來還有許多好東西,沒有人會愿意將精力和金錢放在一個不起眼的吊墜上。
“七百萬第一次!”
“七百萬第二次!”
“七百萬……”
“八百萬!”
就在沈菀以為吊墜勢在必得時,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不可置信的回頭,就見另一邊的角落里,沈書雪不知什么時候來了。
雖然沈書雪戴了夸張的太陽帽,還戴著一副墨鏡,可是就算她把全身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沈菀也能認出她來。
沈菀的五指不由收攏。
沈書雪是一線女明星,這么多年演了十幾部戲,還上了無數綜藝撈金,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錢。
所以,她就是故意來搞破壞的!
沈菀深深咽下一口氣,舉牌冷冷道:“八百一十萬!”
沈書雪又是一聲低笑,果然是小家子氣,舉牌才增加十萬,這么點錢,來參加什么拍賣會呢?
她看向沈菀的方向,勾唇道:“九百萬!”
“媽咪,這個壞女人要跟你搶外婆的東西!”
四歲的小棠棠都看出來了一些門道,更別說在場的其他人了。
雖然好奇這兩個人為什么要爭一個毫不起眼的項鏈吊墜,但并不妨礙眾人看熱鬧。
“九百一十萬!”
沈菀冷著一張臉,眼底透出銳利的光。
沈書雪離她遠,臉上帶著囂張又得意的笑容,她勾起紅唇,繼續打擂臺:“一千萬。”
“媽咪,一千萬了,你手上有那么多錢嗎?”小棠棠有些擔憂,“不然我去找爹地幫忙?”
沈菀一把將小姑娘按進懷里。
她的臉上透出冷怒,冷笑著道:“一千零一十萬。”
她每往上加十萬,沈書雪就會湊個整數,這條吊墜的拍價立馬漲到了一千五百萬。
所謂的拍賣會,已經成了惡性競爭。
沈菀心里清楚,沈書雪是想出上次那口惡氣。
可惜——
她冷然站起來,舉牌,冷然道:“一千八百萬!”
她一口氣將價格提升了三百萬,臉上透出勢在必得的氣勢,還向沈書雪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沈書雪頓時氣的不輕。
她是如今沈家唯一的女兒,又在娛樂圈混了四五年,她的身家可比沈菀豐厚多了,怎么可能會被比下去。
她冷笑著道:“兩千萬。”
她說完,眼底帶著一股鄙夷,她想知道,接下來沈菀這個賤人是依舊十萬十萬的加價,還是再一口氣加幾百萬……
“好,我放棄。”
沈菀聳了聳肩,坐回了椅子上,一臉的云淡風輕。
好像剛剛憤怒、不甘、挑釁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兩千萬一次……兩千萬三次!好!成交!”
主持人一錘定音,第二件拍品漫長的拍賣過程終于結束了。
沈書雪的一張臉卻由青轉白,五彩紛呈,格外精彩。
這個破吊墜,她根本沒打算要!
她只是想提高價格,讓沈菀這個賤人用超出原價幾十倍的價格將吊墜拍到手!
可為什么,沈菀竟然放棄了?
那不是她母親的遺物嗎,不是她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東西,為什么能這么輕而易舉的放棄?
沈書雪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若放在一個月前,兩千萬她并不會放在眼底,可前幾天她的負面新聞不斷發酵,紀氏跟她解約后,好幾個劇組和廣告商也紛紛打來了解約的電話,甚至,還因為她形象受損,人設崩塌,原本的廣告商還要她賠償名譽損失費……
如今的兩千萬,于她而言,不亞于一筆巨款。
她竟然花了兩千萬,買了這么個破墜子?!
沈書雪憤怒的目光掃向沈菀,可沈菀已經起身朝外面走了。
她拉低了帽檐,咬著牙,一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