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雙刃一左一右出現在皮二手上,他的眼神明顯變了。
他的刀長相奇異,刀背上半寸開一個口,有呈鋸條狀的拉口,外刃尖利,幾條連續的彎著形成斷續的直條刀刃,這等兵器感覺也只有特殊訂做,沒一個專門的名字。
思緒一動皮二已經雙刃斬著沖上前來,看去沒有章法浪費力氣。
如一邊退邊讓身邊一切能操縱的物體向皮二席卷而去,對方符力爆涌,那些泥土根本連他身都靠不近。石塊樹干被他手中利刃輕巧彈開劈斷。
速度上如一自知不占優勢,再退也是無用。手心中悄然捏出一個動作,想想,又收了回去。
“言離哥說過沒弄清羽心握的能力之前不要使出來。”
面前空氣震蕩,皮二的兩把折刃刀拿在身前,拍出“鏘鏘”響聲。氣流震動得更加厲害,包含了如一的能力施加,皮二眨眼近身過來,身體半騰空而起,一股風力將他卷著吹飛出去。
皮二的速度優勢爆發出來,竟是在風暴之中猛踏步而行,此刻像個天上的風箏搖擺不定,自身幾個翻轉之下化解了這股力量。
如一沒閑著,她能施展的招數本就有限,對付這等速度之下的敵人滿是劣勢,早已開始了“無鏡嵐羽波”的準備布局。
一面面光影透亮的鏡子,無框無底,從自身四面八方散開出去,數量之龐大令如一自己也嚇一跳。
皮二眼中只有最快擊敗敵人的念頭,可不會懼怕這遍布的攻擊,而他看到如一自己也在被包圍之下,更不會認為這攻擊能有多么強力,不然必會波及。
兩刀將刀背一刮一擦,冒出陣陣火星點子落到腳上,皮二吃了痛似的跺腳蹦噠,一團幽異鬼火似的東西纏繞起來,腳下草垛被燒烤得焦黑。
勇者無懼,殺伐果斷。不留情,皮二使出了他全部符力,附加的火屬性似蒸發了水分冒出煙氣,一身光芒耀眼人身為槍直刺而出,槍頭之上更是兩把折刃的刀詭秘有形,害怕被它撕上一口。
剛進入這鏡陣之中,大片霧氣晶瑩而出,帶著滾燙的熱度。“這是蒸汽。”身處中心的如一自己感覺到了,連她自己也驚訝的變化。
抬頭一看,她明白了。是對手的火屬性激發了它,釋放出熱量,水霧成了滾燙的水汽。
“啊……”鏡陣之中還是傳來了人的痛苦喊聲,皮二知曉了這一招的厲害,但他不退反進,扳著鏡子互為推動,在茫茫霧海之中尋找中心之處的平潔如一。
隱約像是聽到了輕靈的悅耳音色,沁人心脾,和著這霧氣仿若置身仙境。云霧繚繞,而人在其中游繞。
畫面突然靜止,原本漂浮流動的水霧凍結在了半空,泛出水一樣的波紋。皮二正目無方向憑借感知在陣中亂撞,手上雙刀劈砍碎掉許多鏡面,腳下勝如刀也同樣踢碎不少。
水霧化冰之時他以為視線放空機會來臨,兩刀抵在面前,陡然增加腳步大開大合之度,就等發現目標。
起先,“鐺鐺鐺。”感覺像是某種金屬打在了他的刀上,皮二以為是一些小型攻擊武器之類的東西。隨后,當一簇毛羽一樣的梭狀符力量體扎進了他半個手臂,才明白了這是整個功法中的一招。
他也迷了眼,這功法的復雜特殊與精深玄奧讓他記憶中生出什么。
中心的如一并非站定,她發現這無鏡嵐羽波的鏡面放得過多有些難以操控得過來,此刻東轉西跑,衣袖翻飛,一個人似在這鏡面包圍之下翩翩起舞。
無數細小的飛羽似傾盆大雨一樣得下,又像有瘋狂暴躁的氣流紊亂卷涌。從上下左右扎向皮二,接連不斷的鏡面破碎聲讓他若崩厥角一樣畏懼不安,自己賴以為生的優勢在這面前蕩然無存。
皮二發怒一搏,兇悍如洪荒野獸一般,目空一切,狂暴出擊。
朦朧的視界中有成千上萬塊碎掉的鏡片,一絲絲光縷連成線造成鏡陣中的千萬次細短緊密的切割。
血液成絲被斬成點,濺射不上頭頂掉落下來。雨零星散,此處變得極為靜謐,甚至有分隱隱瑰異的兇殺之意正停蓄在爆發之前。
總得來說,言離所釋放這功法的時候和如一釋放差異很大。而如一明明期間都沒有釋放出來過,卻在自我的修煉中得到了提升和改變。
戰斗結束。是的,如一本以為結束,可是云霧光影全都散去,那個人還是站著,而且情況不太正常。
皮二怪僻的模樣,一會反手拉過來要抓自己腳,一會腳從身后想舉起來掛到自己肩膀。空口白牙平白無故在空蕩的氣息中吞咽咀嚼著什么。
他眼中血紅,突有暴戾之氣繞著他層層盤旋,卻始終不散發出去。身上流失的血正在漸漸干掉,如是被皮膚吸收掉的一樣。
如一張皇失措,不懼眼前之人是否真是頭野獸,而是自己難以掌控升騰而起一份同為暴戾的欲望。他們在身體經歷日夜更迭,月落星沉,難以制止。
這是什么,如一基本知道,因為并非第一次發生,而上次,便是她和喬月在城主府武場上較量之中。
此刻回想那時的感覺,用什么壓制住了它。腦海記憶回到那畫面……
……
“喬哥,你用樂器當做兵器嗎?”如一好奇似的看著問的。
“是啊,所以要不要打掉我的兵器你自己看著辦咯,開始吧,進入戰斗,讓姐姐看看你有多厲害。”
武場中沒有如一能利用的雜物,空空蕩蕩的環境如一不知道怎么戰斗,可至少氣勢不能輸。還有著一樣很難造成強悍攻擊力的物質,那就是空氣。
能力和實力修煉到現今階段,如一已經能自如控制空氣成為自己的攻擊武器。
張開雙手,空氣成了能唯一利用的攻擊手段。如一將它們聚成針,聚成塊,聚成山去砸向喬月。
喬月手中抱著一架沒有落腳的古琴,撥弄之下也讓空氣發生動蕩,變成猛力的攻擊去對抗如一。
如一自知自己的弱勢,符力恢復的速度極其得慢,必須要盡量快得結束戰斗,一些消耗毫無意義,每一次都在盡量多得施加符力在攻擊之中。
試遍了空氣的各種攻擊形式,越打越狠,愈發不在乎符力的消耗,喬月倒都能招架,但兩人不免都落了一點小傷。
切磋打得像生死對決,如一拉著一條亂流涌動的空氣強行聚集而成的粗壯長鞭,奮力甩動,喬月抱著古琴艱難躲閃。
“停,停手。”喬月覺得切磋到此就差不多了,喊停。可如一對他的聲音毫無反應似,一條大鞭繼續猛抽過來。
“停,如一,我認輸了,停下。”如一依然沒有停下。
步伐一亂,躲閃不及的喬月被直接抽中,身上衣服撕碎成片條,靠著古琴被打碎才沒有受嚴重的傷。她抓住時機趕忙一個箭步沖上錢抱住如一。
情況這才好轉,如一松懈了下來,大聲自問。“我怎么了?”
“如一,剛才你目光都空洞了,怎么回事,我喊你停也聽不到。”
如一并不解自己發生了什么,只是意識有些恍惚,恍惚中蘊含了深惡痛絕的怒意,想兇厲見血一般。
看穿了如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喬月說道。
“如一你坐下,我們用符力親相術看看。如果你這是什么大病,現在發現了我絕對不能置之不理。”
喬月說的符力親相術如一她懂,建立在兩人完全的信任之下,把身體交由出,讓對方符力對自己狀態進行探查,是一種難以實現卻極為有效的符術。
兩人撤去了衣裳,在這密閉的空間中不會有人能打擾,這是親相術必須的步驟。
片時,結束……兩人換了身衣裳,喬月的儲物符器中有。
“如一,我感覺到了,雖然很小,但隨著你符力流動在啃食著你,而你一旦情緒異動一下,它就更加厲害,我只看到這一個特殊的東西,猜測就是它。”
駭人聽聞,如一難以接受身體里存在這樣一個怪異物,和喬月一同想著辦法。
兩人討論出一個危險性的結果。讓如一強行壓制住情緒自然變動的暴戾,無論面前是何景象,都壓抑住,不怒不威。
于是,喬月猛烈得在武場中發出符力功法攻擊,而如一只有滿場跑,不能還擊,將自然就要生出的戾氣徹底去掉。
可這談何容易,一個人的性格已然形成,跟著言離這么久,如一也并非如初那般平靜之人,該有的情緒一樣都會有。
“怎么樣如一,能壓抑住自己情緒嗎?不如你就站到門那試試,我發動攻擊,你不能躲,只能忍耐。”結果就是門都打壞了飛出去。
喬月自然不會真的打到如一身上,但是每次攻擊都蘊含了要打傷對方的戾氣,這是她能盡量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再讓她狠也狠不起來。
并無多大用處,如一暗暗記下了自己今后應該注意的事情。發現了自己的又一缺憾,難免要失落一陣。
“走吧,出去了,對面也結束了。”
兩人達成了協定,這是個秘密需要保守,沉頭喪氣出了武場……